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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皆反派,穿成炮灰她只想摆烂 第116章 借刀杀人[七]

    “他说了什么吗?”

    听闻这个消息后、一直呆立在一旁没有说过话的元彤儿忽然问道。

    元果儿连忙也附和道:“他说了什么?”

    汪丛微滞,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没招,他说殿下是冤枉的,也说他也是冤枉的。”

    说着,汪丛看向了景元帝,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景元帝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也是为了自己主子谋不平,既然已经伏法,此事便到这儿就算了。瑞安……”

    他说着看向了元彤儿,抬手让她先起来。

    “此事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人是你的人,你治下无方,才造成了今日的苦果。朕就罚你禁足半月。”

    元彤儿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退下了。

    她以为,只要她要的不多,只要她安安稳稳的,只好好的做她的瑞安公主,只要还有南凉,只要景元帝还想要利用她来牵制骊洲,那她就可以过得还不错。

    直到景元帝的那句“谁冤枉了他?是你的皇姐,还是朕?!”

    她明白了,元果儿并不需要和她一样有利用价值,就可以被自己的父皇宠到极致。

    她突然有点羡慕,羡慕元果儿可以拥有这种肆无忌惮的偏爱。可她没有。

    她还以为可以像对付其他人那样对付元果儿,却没想到,偏偏输在了自己最看不上的东西上。

    她忽然想到自己对沈乐之说的那句话——“爱,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句话如今听来多么的可笑。

    原来爱并不虚无缥缈,只不过是对于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及罢了。

    她就是一条没有见过寒冰的夏虫,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天地……

    锦婳在殿外等着她,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有说。

    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传话的内侍来时,她已经打听过了,她比殿内所有人都更早的得知高兴已经去了。

    元彤儿不知道,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时,身子这才松弛下来,便有了一丝踉跄。

    她说:“锦婳,我食言了。高兴带不回来了。”

    锦婳眼眸微颤,只轻轻的扶住了她,将她带出了宫门,带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之上,元彤儿拉住了锦婳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她靠在她的肩膀上,贪图人与人相依偎而产生的一丝温暖。

    “……姑姑,你有孩子吗?”

    锦婳微滞,道:“回殿下,奴婢没有。”

    元彤儿抬起了头,“那我能当你的孩子吗?”

    她浅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只是简简单单的询问。

    锦婳道:“殿下,您是陛下的孩子,怎么能当奴婢的孩子呢。”

    元彤儿摇了摇头,“我不想当那种只是挂着名字的孩子,我想有人疼……”

    “姑姑,我从前就没有父母,我也不懂父母与孩子之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还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听话、不惹事,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得到父皇的宠爱……

    我以为他会宠我很久……至少,我有用的时候,就可以……”

    “可是今日我才知道,父母爱孩子,是没有理由的……”

    她的声音开始打了颤儿,靠在锦婳的肩头将头又低了低。

    她知道锦婳不会让她难堪,但她依旧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懦弱。

    她咬了咬几乎要颤抖起来的唇,继续道:“姑姑,是我不好吗?为什么、我没有心疼我的父母呢?

    可爹娘,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对,如果这辈子我的爹娘不爱我,那我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得到这种偏爱了……”

    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汩汩的好像涌出的春泉,将锦婳的肩头染湿。

    “ ……你说,还会有下辈子吗?”

    她忽又带着期盼的问道,转而却摇了摇头。

    “这辈子的我都得不到的、就算有下辈子,又怎么会轮到我呢?”

    她说着渐渐没有逻辑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锦婳。

    可她知道,她现在就是下辈子……

    无论在哪里,这两个世界、两辈子,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过……

    血缘至亲……她也好想要。

    看着伏在自己肩头微微颤着的纤细身姿,锦婳只觉得心头竟隐隐的酸。

    她默了好久,伸手抚上了元彤儿的鬓角。

    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元彤儿只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呜咽,她拼命咬着嘴巴都无济于事。心底的酸楚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

    她拥上了锦婳的身子,哭到不能自拔,哭到自己也忘了自己为了什么而哭。

    回到了公主府时,元彤儿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好在天色晚,昏暗的灯光并不能将她的不堪照的太清楚。

    桃花拿来准备好的茶叶包要替她敷着,被她挡掉了,她看向了寝殿里的锦婳、芦花、桃花。

    看着她们眼睛里也已经红了一片,却还在忙着照顾她,她心里的酸楚就不住的跑了出来。

    帝王的宠爱本就虚无,何况她这种只是凭借着利用价值来换取安稳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过是堪堪保命罢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住,自己喜爱的也不能得到。

    若是有一日,她没有这价值了,那今日的高兴便是来日的她自己。

    这种把命放别人手上的生活她受够了,她不愿意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可这日子从来没有放过她。

    那她便不能再退缩,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让任何人都不能再干涉她的喜好、威胁到她的生命,包括在那龙椅之上的帝王!

    “想哭就哭吧。”

    她对红着眼睛的芦花还有桃花说道。

    “别憋着,哭完了就好受了。”

    两个丫头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桃花捂着嘴巴,芦花仰着头。就连一向淡漠额锦婳眼底也闪了稀碎的光。

    元彤儿见到她们这个模样,眼睛便也湿了。

    “殿下,我们没事!”

    芦花是个倔强的丫头,自己明明还哭着,却还要安慰元彤儿。

    她将头扬的高高的,“高兴说过,这辈子我们都是要为殿下肝脑涂地的人 ……一个做奴婢的人能为自己的主子死去,是我们这辈子的殊荣……”

    元彤儿没有等她说完,直接将起身将她们拦在了自己怀中,眼角的清泪再一次滑落,她声音轻轻的,却又十分有重量。

    “我保证,没有人会再这么不清不白的死去了……”

    乌云密布的夜,幽蓝闪电劈下,春雷阵阵,遮住了公主府寝殿里的悲切。

    雨夜的长街,隐秘的一角,崔小乙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人盯着瑞安公主府脸上都是心疼,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爷,欢儿姐,不行的话、咱就进去看。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