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明日方舟:拥有知情权的黎博利 > 第158章 别让高尚成为他的墓志铭

明日方舟:拥有知情权的黎博利 第158章 别让高尚成为他的墓志铭

    5月3日

    解决了一桩小事,有感而发。

    为什么在西西里夫人的时代,叙拉古保持着明暗两套秩序。

    家族的贪婪和残暴是被历史证实的,即使贪婪残暴如家族,也不得不选择了一条不由自己掌控的道路。

    原因很简单,人口。

    家族的建立是基于血缘与人格上的认同,这种低效率的办法注定了家族不可能达到足以管理一座移动城市的量级。

    这使他们必须依赖于普通人建立的体系,通过在背后操纵这个体系来完成对叙拉古这个庞然大物的控制。

    西西里夫人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她上台后,更明显地划分了家族与普通人的界限。

    而她通过强调绝对的武力和掌控力,在这几十年中让所有人都认为,在叙拉古,“表里两套秩序的存在是理所应当的。”

    以至于所有人都遗忘了一个事实,地下的秩序能够运转,来源于地上秩序的自洽。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政治智慧的体现。

    看到这一张时,拉维妮娅几乎听不见收音机的广播声了,她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被烈火烧灼,就连呼吸也变得炙热。

    “卢比奥……你究竟……”

    拉维妮娅翻开新的一张,日期写着10月15日。

    与那位拉维妮娅法官见了一面。

    其实光听传闻就可以想象,她一定和卡拉奇部长一样,是一个不愿意掩饰自己正直的人。

    见面后也的确如此。

    她不会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在当下的环境是徒劳的。

    她不会不知道自己若是真招致了家族的不满,处境会十分危险。

    当然,其中讽刺的点在于,她站在法官的立场上维护普通人的权利,在家族看来不值一提。

    以至于她没有被扼杀在前进的道路上。

    与她的交流相当折磨,因为我必须按耐住对她的欣赏,以我一贯的态度对她。

    卡拉奇对我开玩笑说,我的位置令他安心。就算他死了,也会有我继承他的遗志。

    可万一我也死了呢?

    这些年我暗中培养了一批年轻人,而他们之中缺乏一个像卡拉奇那样有张力的领导者。

    拉维妮娅法官无疑是一个理想的接班人。

    当然我不能将我的想法强加给她,只是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眼下的机会千载难逢,我没办法将我的想法一一传达给她。

    但我相信,我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拉维妮娅法官应该会照顾好我的女儿吧。

    唉,卡拉奇老友,让我借你的死一用吧。

    若是你我的灵魂还能再见,我再当面对你致歉。

    ………

    拉维妮娅的泪水滴落在日记上,就像花瓣一样绽开。

    她翻开了10月19日的日记,最后有这么一句话。

    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的生活是真实的,我们不是圈养的动物。

    而且,我们是拥有力量的,我们的力量是我们创造的生活本身。

    那些家族成员享受的生活也是我们创造的。

    是我们在一步步打造一个国家。

    拉维妮娅说不出话来,她轻轻合上日记本,沉默是她对这位忍辱负重之人的尊敬,也是道歉。

    被阿尔贝托派去杀死卢比奥的杀手丹布朗被江徽拦在了电视台的楼下。

    “你知道我会来。”

    丹布朗认出了江徽,但他不是很惊慌,他只是疑惑。

    疑惑拉维妮娅的衷肠,疑惑卢比奥的演讲,疑惑站在这里的江徽。

    他分明在说,你不该在这里才对。

    丹布朗见过走在大街上的江徽,这位实力超群的黎博利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很喜欢玩,就像神明一样游戏人间,区别在于普通人去酒吧、KtV玩,她去灰厅玩。

    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见到喜欢的商品会走不动路,在街上一逛能待好几个小时,最后什么也不买……

    可丹布朗难以理解,为何江徽会站在这里阻拦他,她明明不在乎普通人的命。

    一个人走在路边,看见两只蚂蚁打架,会刻意的插手吗?

    江徽给出了回答,我不是人,你们也不是蚂蚁。

    “几句话撼动不了西西里夫人的统治,也无法推翻家族。”

    这句话是丹布朗对江徽说的,更多是对卢比奥说的。

    如果他能听到的话。

    江徽不动如山:“我选择以道德贯彻正义,但绝不承诺放弃武力。”

    丹布朗好奇地问道:“他不是背叛了你吗?为什么你仍愿当他的靠山吗?”

    江徽歪了下脑袋,奇怪道:“没有依附,何来背叛?”

    “我从未当过他的靠山,这不过是你们家族的主观臆断罢了。”

    丹布朗强调道:“可你就站在这里,阻止我杀了他。”

    江徽伸手,像是索要一样东西:“把证明给我。”

    “什么证明?”丹布朗不解。

    “执行死刑的证明。”江徽目光如炬,“他犯了哪条罪,你又凭什么杀死他?来!告诉我!”

    丹布朗踟蹰不前,口齿僵劲不能答,想了很久,他才说道:

    “没有什么证明,你杀人时可需这种可笑的东西?只有暴力才是我们的本能。”

    广播响起卢比奥的声音,似乎是为了反驳丹布朗的谬论:

    “我们都在寻找一种平等,建立在暴力之上的平等。而我们期待的秩序,是不依靠暴力,出自所有人本能的秩序。”

    丹布朗听着像是一个笑话,又像是一个童话,美好的让人以为不真实。

    “这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幻想,家族赖以生存的手段仍是暴力。”

    广播的声音没有终止,他撕破了家族依赖暴力而纺织的遮羞布:

    “所有的家族都在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他们追求金钱与权力,如若暴力是家族的核心,那他们为何不互相厮杀而去在灰厅博弈?”

    “我知道有人要来杀我了,来杀我的人你好好想想,这是暴力的宣泄吗?”

    “还不是我妨碍了你背后之人获取权力?”

    在萨卢佐老宅的阿尔贝托脸上镇定自若,但手上的血橙快被他捏出水来。

    “丹布朗这个混蛋在搞什么?为什么卢比奥还没死!”

    江徽手指天空:“看,你的问题,有人为你解答了。”

    丹布朗不语,自见到德克萨斯后,他的杀心日渐削弱,到这时便不想在杀人了。

    江徽心里的疙瘩也解了,好人不该被枪指着,或许卢比奥可以活下去,与他的女儿团聚。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广播的最后一句话:

    “再见,市民们。”

    “不好!”江徽丧失了往日的淡定,催动源石技艺登上广播站。

    一声铳响,东方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