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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拥有知情权的黎博利 第148章 何以回敬不义?

    “真的被你说中了,我算是服了。”

    “真被你找到了,我算是服了。”

    被拉维妮娅从小巷子里找到的时候,江徽的内心是崩溃的。

    被拉维妮娅拉去吃饭时,江徽的内心是纳闷的。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没想到拉维妮娅法官还有吃夜宵的习惯。

    “晚上营业的就那么几家,这披萨质感不是太好,麻烦你将就一下。”

    江徽的嘴角抽了抽,拉维妮娅这副样子明显是想讨好她,可拉维妮娅法官分明不知道如何讨好他人,所以显得说话冷冰冰的。

    拉维妮娅自己不吃披萨,眼睛一直盯着江徽,手指头不停在桌子上敲打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符不符合你胃口?”

    江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她再次见到拉维妮娅时,还是会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差点被撅了的下午。

    “我……我不吃披萨!”

    拉维妮娅失望地叹了口气,像一位母亲正在哄叛逆的孩子:

    “那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对了,你的衣服要不要买新的?”

    江徽低头摸了摸被拉维妮娅扯坏的风衣,整个上半身的扣子不见踪影,犹如敞开的大门,风衣里面的内衣也有撕裂的痕迹。

    这就导致江徽走路时要腾出一只手按住外套,不然一阵风吹来可能会走光。

    “衣服那事……”江徽真的很不愿提及往事,“我回去穿罗德岛的工作服就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九九吗?”

    拉维妮娅茕茕自疚:“好吧,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实话实说了,我想请你帮我办个事,对你而言难度不是太高,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干活的,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我能拿出来的,都可以!”

    “这么敞亮!”江徽露出了卡车上的同款坏笑,“那你辞去法官职务跟我回罗德岛,可好?”

    拉维妮娅出人意料地淡定,但她却语出惊人:

    “事成之后,我也不打算当叙拉古的法官了。”

    江徽反而不理解,拉维妮娅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竟然放弃了她的法律梦?

    “你说,你要我做什么啊?”

    拉维妮娅陡然发力,把餐叉嵌进餐桌里,眼中凶光乍现:

    “贝洛内和萨卢佐要在《德克萨斯之死》的第二幕上演之际去刺杀罗塞蒂家族的领袖,届时,三大家族的人手会在剧场出现。”

    江徽揣测道:“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制止这场纷争?”

    拉维妮娅冷笑一声,说出了极不符合她身份的话:

    “我希望你把三大家族的人全部杀光!”

    江徽目光呆愣,手里的披萨饼滑落下来,落在桌子上发出闷响,外面的暗夜平起一道惊雷,天空下起了暴雨。

    江徽过了好久才缓过劲,三两口把桌子上的披萨捡起来,吹了一下后塞进嘴里,嘟囔道:

    “这外面的雷声太大了,把我手上的披萨都惊掉了。”

    拉维妮娅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徽一眼:

    “像你这么强大的高手,也会害怕打雷?”

    江徽尴尬一笑:“连圣人都不能免俗,何况是我呢!”

    “不过你这属于买凶杀人,拉维妮娅法官,这算不算背弃了你的初衷?”

    拉维妮娅神色难掩悲哀,她不作回避道:

    “算啊,当然算!可我有什么办法,游戏结束了,我十几年的等待化为了泡影。”

    “老板,有酒吗?”

    拉维妮娅情到浓时,忍不住想要借酒消愁。

    待老板赍来杜康,拉维妮娅小酌一杯,红云攀上脸颊,这愁云却不曾落下眉头。

    “借酒消愁愁更愁,别喝了。”江徽夺过酒瓶子劝慰道,“这就和我抽烟一个理,聊以慰藉罢了!”

    拉维妮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泪水顺着脸颊像一条小溪一样流淌。

    “可我……不想等了,思来想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

    “我必须……要……震慑住家族,必须……以践踏法律的方式维护法律……哈哈哈!”

    拉维妮娅说着,自己都没绷住,惨然笑出了声,她也没想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有朝一日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江徽尝试劝阻:“你太极端了,斗争要讲方法……”

    “方法?”拉维妮娅越喝越上头,“你知道在叙拉古,一个平民百姓受了冤屈,最好的申冤方式是什么吗?”

    江徽默然不语,她知道,但说出来真的很残酷。

    拉维妮娅不管,她出身于一个全员恶人,道德被踩在脚下的国家,她见多了,也见麻了。

    “最好……的方式……呃……就是倾家荡产雇佣一个杀手,以暴制暴。”

    “我不想拘泥于所谓道德了,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家族斩草除根,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现在会在某个酒吧买醉吧。”

    江徽听得身体暖暖的,尸斑都淡了几块,有人需要我的感觉真不赖!

    “可是春风吹又生,一个家族倒下了,野心与欲望会养育出新的家族,这个历史周期律该如何跳过?”

    这个问题是拉维妮娅没有想过的,她浑身被绝望的阴影遮蔽,全然没有想过灭了十二家族之后会怎么样。

    “可家族就不该存在!一锅端有什么不行?”

    江徽费力解释道:“你想要的叙拉古,是没有家族的叙拉古,还是一时没有家族的叙拉古?”

    拉维妮娅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前者。”

    “那何以让叙拉古没有家族?”

    拉维妮娅想说“杀光便是”,但话到嘴边,她就知道自己的论点的荒谬之处了。

    何以定义“家族”,何以罪名去清除家族?

    这一代家族罄竹难书,自是不消考虑,下一代呢?他们学会了蝇营狗苟,该如何对付?

    况且,叙拉古的百姓,他们自认为是家族的奴隶,还是叙拉古公民?新的家族,如何不从他们之中诞生?

    “拉维妮娅,事缓则圆,身处黑暗久了,见到光明的那一刻,第一感觉不是救赎,而是刺眼!”

    江徽给拉维妮娅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她道:

    “好好思考,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你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拉维妮娅喝了一口水,柠檬的酸味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可她依旧迷茫:

    “我如今还有志同道合者吗?”

    江徽给出肯定的回答:“有,不止一个?”

    “那你为何不愿告诉我?”

    拉维妮娅前倾着身子,急切地等待着江徽的解释。

    江徽缄口不言,她不知道该如何与拉维妮娅说明……正义无不须要牺牲。

    生命孰贱孰贵,我该怎么对待所谓龙套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