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身家:农家小商女 第111章 秘方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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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好胡莱后,邓娇娘正坐在炕上抹汗,她大嫂端了盘子进来,里面是撒了白糖的山神果片儿:“小姑,你可受累了!照顾醉酒的人不容易呀。”
邓娇娘笑着道:“不妨事!我呀,看到这东西就舒坦了。”说罢她用手指钳起一片山神果送进嘴里,陶醉地眯起了眼:“酸甜又爽口,吃一筐我都不嫌多!”
邓大嫂挨着邓娇娘坐了下来,善意地劝告道:“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有些凉浸浸的,你一个双身子的人还是少吃点。”
“怕什么?”邓娇娘满不在乎:“我是个火命,压得住,这大热天的再不吃点凉的孩子都给燥坏了。大嫂,你也来吃点,我知道这一大家子人口不好料理,无论有多少好吃食,按着人头分下来你落不到多少。”
姑嫂俩一边分享着山神果,一边亲密地唧唧哝哝。都说嫂子姑子不对付,这俩人感情倒像是亲姐妹,一见面就说个不停。
“爹这次好像被气得不轻!以前他老人家嘴可紧了,从不轻易谈论那些当官儿的,今天他的嘴就没停过!那老猪狗又坏了多少人家啦?”邓娇娘好奇地问。
“嗐,还艘鹩医爬愣嶝!远的不提,光咱们这个巷子里做生意的人家,但凡是稍微像模像样的都被祸害干净了。”邓大嫂叹了一口气。房中没有其他人,所以她的声音并不低,足够炕上躺着的胡莱听得清清楚楚:“最惨的还得数巷子口的霍家,家财被搜刮空了不提,上下几十口人都死绝了。”
“什么?!”邓娇娘大大地吃了一惊:“你是说那武举人霍家?”
“除了他家,还能有谁?”邓大嫂说:“你们家和他家也是一条巷子的老街坊了,爹正是为了这个才憋了一肚子火气呢,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见面交情,好好儿的说死绝就死绝,他这心上还能过得去嘛?”
邓娇娘沉默了一会儿,落了些眼泪:“那霍家的太太可是个好人!小时候我淘气翻墙去摘她家的枇杷,没留神从树上掉了下来,她都没说我一句重的,还给我包了一大包枇杷叫我回去吃,说是下次想吃了尽管走门,别再翻墙把腿给摔坏了。”
邓大嫂也是唏嘘不已:“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好人呐,街坊邻居谁有了难处,他们家水里火里帮忙都绝不带含糊的,巷子里谁家不夸他们为人和善?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邓娇娘抹了抹眼睛,问道:“那怎么……怎么摊上这事儿了呢?我听说那老王八只贪财,没说还要命的呀!”
“还不是被霍家那什么劳什子祖传秘方给闹的!”邓大嫂说:“不知道是打哪儿传出去的,说霍家有个什么酱的秘方,当初在京里做大御前供奉的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那老王八听说后就动了心思,设套让霍家吃了官司,不交出来不放人,他们哪里交得出来!一家子都死在了牢里,那家财就充了公,全部归了老王八。”
邓娇娘听得银牙暗咬:“不吃好料的畜牲!他也不想想,霍家若真的有那什么秘方,早就拿出来到京里去做供奉发大财了,至于在咱们这个小县里守着薄产吗?”
“可不是吗,我们都看得明白的事情,非要闹得人家家破人亡的!”邓大嫂叹息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贪’字给害的。”
邓娇娘又沉默了一阵子,恻然道:“真个儿全家都死了,一个不剩?”
邓大嫂犹豫了一下,凑近了自家的小姑子,低声道:“还有个小子还活着!”
“什么小子?”
“一个小少爷。那举人太太不能生孩子,就买了个乡下丫头指望生育,好些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子呢!那乡下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肯做举人老爷的偏房,撇了孩子回老家去了,所以这孩子一直是老爷和太太亲手带大的,家里也管他叫小少爷。说起来也是这个小少爷命大,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公差抓到过一次,拼了命给挣脱跑了,好像还受了伤,伤得挺重!大概老王八心里也清楚这是个后患,到处贴了条子悬赏抓这个小少爷,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抓到了给一百两呢。”
邓娇娘重重地啐了一口:“亏他还有脸贴条子!莫说一百两,一千两我也不做这样的亏心事情。”
“可不是?如今大家都在猜测,这小少爷大概是回老家投靠他亲娘去了。”
胡莱动了动眼皮子,她的身上发烫,喉咙也有些干燥,眼睛睁不大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邓娇娘和邓大嫂的对话全部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在同情之余又十分愤慨。
虽然她并不认识她们口中的霍家人,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无论是落在谁身上,都足以使良知未泯的人血冲脑门。混混沌沌中,胡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变成了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大侠,在月黑风高的时候一刀取了这狗官的项上人头,为民除害,皆大欢喜。
胡莱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邓娇娘不在房里,不知道去哪了。
她洗漱好后,邓娇娘正好推门进来,笑嘻嘻道:“你醒啦!快来吃早饭,别让,我吃过了才给你端来的。我爹叫我别弄醒你,说醉酒的人起得急了头昏。”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只见是极大一碗甜浆粥,还有一碟包子,一碟咸菜,还有一大盘油炸果子芝麻小烧饼和葱油炸面圈儿之类的早食点心,异常丰盛。
胡莱慌忙谢过了邓娇娘,怎么说对方都是一个孕妇,却要来照顾她这个有手有脚的人,实在叫她良心不安。邓娇娘本人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大夫都说过了,我平时娇生惯养的,怀着孩子多走动活动的好,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省事儿呢!你别急,我又不是去推磨现煮饭了。”
吃过早饭后,胡莱去向邓老三告辞,邓老三也没虚留她:“知道你们家地里事情忙,我也就不多留你了。等农闲时候过来,到时候咱们爷儿俩喝我自家酿的酒,保准比大酒缸的好!多谢你送来的果子和鸡鸭,等我弄到好东西头一个送你们庄子上去,眼下实在没什么好东西。”说到最后,邓老三有些歉然。
“三爷太客气了,当初分家的事情我还欠着三爷人情,多少果子都还不清。三爷这么讲礼尚往来,倒叫我生气了。”胡莱认真地说。
邓老三愉悦地大笑了:“哈哈哈,你说得对,咱们是什么关系,用不着讲的这么清楚!”
从邓老三家赶着骡车出来的时候,胡莱刚要转头出巷子,忽然看到路边的水沟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由得注意地看了一眼。
那团东西黑乎乎脏兮兮的,猛地一看像是条流浪的大狗,仔细看才发觉竟然是个和胡硕个头差不多大的孩子!
胡莱大大地吃了一惊,差点从骡车上掉了下去。她下了车,走到孩子身边探了一下,发觉还有微弱的呼吸。
胡莱的心情很复杂,拿定主意却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她很快地做了决定——用骡车上的破布卷儿把这个孩子裹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胡莱回到家里的时候,胡桃和胡硕第一个迎了上来,赛金花则紧跟在后。他们刚想问胡莱昨儿怎么没回家,却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胡莱的脸色很严肃,怀里抱着个脏兮兮几乎看不出本来肤色的孩子,这场景顿时让所有人都没了主意,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就连胡桃也惊呆了,口里的糖块儿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哟,这是哪家的孩子呀?”倒是凑过来的窦二嫂最先反应过来,今天轮到她在家里做家务,看到门口围着人却一声不吭,便好奇地过来看看。
“不清楚,水沟子里捡的。”胡莱摇摇头,有些苦恼。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心里很明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可是良心让她没有别的选择。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即便是小猫小狗,他们也未必不会帮一把手。
“三丫头,别老这么抱着,快放下来!”还是赛金花经验丰富,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二嫂,赶紧去多多地烧些开水,咱们一起给这孩子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趟着。小明子,快去请马大夫过来!”
小明子是窦二嫂的小儿子,别看他年纪小,腿脚可长,跑起来一阵风似的。听到赛金花这么说,小明子唰地一下跑出去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赛金花的分派指挥让所有的人都有了主心骨,胡莱也不那么六神无主了,很快就平静了心情,帮着窦二嫂和赛金花的手安顿这个孩子。待窦二嫂和赛金花把孩子清洗得干干净净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一个长得很清俊的男孩,看样子和胡硕年纪差不多大。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孩子,真体面!”赛金花给这个男孩换上胡硕的衣服后,叹息了一句:“真可怜!”
体面是在说男孩的样貌,而可怜则是针对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和浑身的新旧伤痕。不知道这个孩子受了什么罪,落得这个地步。
看着这个孩子的脸,以及他身上的痕迹,胡莱似乎想到了什么……
邓娇娘笑着道:“不妨事!我呀,看到这东西就舒坦了。”说罢她用手指钳起一片山神果送进嘴里,陶醉地眯起了眼:“酸甜又爽口,吃一筐我都不嫌多!”
邓大嫂挨着邓娇娘坐了下来,善意地劝告道:“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有些凉浸浸的,你一个双身子的人还是少吃点。”
“怕什么?”邓娇娘满不在乎:“我是个火命,压得住,这大热天的再不吃点凉的孩子都给燥坏了。大嫂,你也来吃点,我知道这一大家子人口不好料理,无论有多少好吃食,按着人头分下来你落不到多少。”
姑嫂俩一边分享着山神果,一边亲密地唧唧哝哝。都说嫂子姑子不对付,这俩人感情倒像是亲姐妹,一见面就说个不停。
“爹这次好像被气得不轻!以前他老人家嘴可紧了,从不轻易谈论那些当官儿的,今天他的嘴就没停过!那老猪狗又坏了多少人家啦?”邓娇娘好奇地问。
“嗐,还艘鹩医爬愣嶝!远的不提,光咱们这个巷子里做生意的人家,但凡是稍微像模像样的都被祸害干净了。”邓大嫂叹了一口气。房中没有其他人,所以她的声音并不低,足够炕上躺着的胡莱听得清清楚楚:“最惨的还得数巷子口的霍家,家财被搜刮空了不提,上下几十口人都死绝了。”
“什么?!”邓娇娘大大地吃了一惊:“你是说那武举人霍家?”
“除了他家,还能有谁?”邓大嫂说:“你们家和他家也是一条巷子的老街坊了,爹正是为了这个才憋了一肚子火气呢,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见面交情,好好儿的说死绝就死绝,他这心上还能过得去嘛?”
邓娇娘沉默了一会儿,落了些眼泪:“那霍家的太太可是个好人!小时候我淘气翻墙去摘她家的枇杷,没留神从树上掉了下来,她都没说我一句重的,还给我包了一大包枇杷叫我回去吃,说是下次想吃了尽管走门,别再翻墙把腿给摔坏了。”
邓大嫂也是唏嘘不已:“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好人呐,街坊邻居谁有了难处,他们家水里火里帮忙都绝不带含糊的,巷子里谁家不夸他们为人和善?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邓娇娘抹了抹眼睛,问道:“那怎么……怎么摊上这事儿了呢?我听说那老王八只贪财,没说还要命的呀!”
“还不是被霍家那什么劳什子祖传秘方给闹的!”邓大嫂说:“不知道是打哪儿传出去的,说霍家有个什么酱的秘方,当初在京里做大御前供奉的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那老王八听说后就动了心思,设套让霍家吃了官司,不交出来不放人,他们哪里交得出来!一家子都死在了牢里,那家财就充了公,全部归了老王八。”
邓娇娘听得银牙暗咬:“不吃好料的畜牲!他也不想想,霍家若真的有那什么秘方,早就拿出来到京里去做供奉发大财了,至于在咱们这个小县里守着薄产吗?”
“可不是吗,我们都看得明白的事情,非要闹得人家家破人亡的!”邓大嫂叹息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贪’字给害的。”
邓娇娘又沉默了一阵子,恻然道:“真个儿全家都死了,一个不剩?”
邓大嫂犹豫了一下,凑近了自家的小姑子,低声道:“还有个小子还活着!”
“什么小子?”
“一个小少爷。那举人太太不能生孩子,就买了个乡下丫头指望生育,好些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子呢!那乡下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肯做举人老爷的偏房,撇了孩子回老家去了,所以这孩子一直是老爷和太太亲手带大的,家里也管他叫小少爷。说起来也是这个小少爷命大,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公差抓到过一次,拼了命给挣脱跑了,好像还受了伤,伤得挺重!大概老王八心里也清楚这是个后患,到处贴了条子悬赏抓这个小少爷,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抓到了给一百两呢。”
邓娇娘重重地啐了一口:“亏他还有脸贴条子!莫说一百两,一千两我也不做这样的亏心事情。”
“可不是?如今大家都在猜测,这小少爷大概是回老家投靠他亲娘去了。”
胡莱动了动眼皮子,她的身上发烫,喉咙也有些干燥,眼睛睁不大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邓娇娘和邓大嫂的对话全部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在同情之余又十分愤慨。
虽然她并不认识她们口中的霍家人,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无论是落在谁身上,都足以使良知未泯的人血冲脑门。混混沌沌中,胡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变成了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大侠,在月黑风高的时候一刀取了这狗官的项上人头,为民除害,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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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好后,邓娇娘正好推门进来,笑嘻嘻道:“你醒啦!快来吃早饭,别让,我吃过了才给你端来的。我爹叫我别弄醒你,说醉酒的人起得急了头昏。”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只见是极大一碗甜浆粥,还有一碟包子,一碟咸菜,还有一大盘油炸果子芝麻小烧饼和葱油炸面圈儿之类的早食点心,异常丰盛。
胡莱慌忙谢过了邓娇娘,怎么说对方都是一个孕妇,却要来照顾她这个有手有脚的人,实在叫她良心不安。邓娇娘本人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大夫都说过了,我平时娇生惯养的,怀着孩子多走动活动的好,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省事儿呢!你别急,我又不是去推磨现煮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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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太客气了,当初分家的事情我还欠着三爷人情,多少果子都还不清。三爷这么讲礼尚往来,倒叫我生气了。”胡莱认真地说。
邓老三愉悦地大笑了:“哈哈哈,你说得对,咱们是什么关系,用不着讲的这么清楚!”
从邓老三家赶着骡车出来的时候,胡莱刚要转头出巷子,忽然看到路边的水沟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由得注意地看了一眼。
那团东西黑乎乎脏兮兮的,猛地一看像是条流浪的大狗,仔细看才发觉竟然是个和胡硕个头差不多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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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的心情很复杂,拿定主意却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她很快地做了决定——用骡车上的破布卷儿把这个孩子裹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胡莱回到家里的时候,胡桃和胡硕第一个迎了上来,赛金花则紧跟在后。他们刚想问胡莱昨儿怎么没回家,却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胡莱的脸色很严肃,怀里抱着个脏兮兮几乎看不出本来肤色的孩子,这场景顿时让所有人都没了主意,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就连胡桃也惊呆了,口里的糖块儿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哟,这是哪家的孩子呀?”倒是凑过来的窦二嫂最先反应过来,今天轮到她在家里做家务,看到门口围着人却一声不吭,便好奇地过来看看。
“不清楚,水沟子里捡的。”胡莱摇摇头,有些苦恼。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心里很明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可是良心让她没有别的选择。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即便是小猫小狗,他们也未必不会帮一把手。
“三丫头,别老这么抱着,快放下来!”还是赛金花经验丰富,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二嫂,赶紧去多多地烧些开水,咱们一起给这孩子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趟着。小明子,快去请马大夫过来!”
小明子是窦二嫂的小儿子,别看他年纪小,腿脚可长,跑起来一阵风似的。听到赛金花这么说,小明子唰地一下跑出去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赛金花的分派指挥让所有的人都有了主心骨,胡莱也不那么六神无主了,很快就平静了心情,帮着窦二嫂和赛金花的手安顿这个孩子。待窦二嫂和赛金花把孩子清洗得干干净净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一个长得很清俊的男孩,看样子和胡硕年纪差不多大。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孩子,真体面!”赛金花给这个男孩换上胡硕的衣服后,叹息了一句:“真可怜!”
体面是在说男孩的样貌,而可怜则是针对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和浑身的新旧伤痕。不知道这个孩子受了什么罪,落得这个地步。
看着这个孩子的脸,以及他身上的痕迹,胡莱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