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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她眼媚身娇,战神反手把心掏 第32章 学乖

    低沉的嗓音温润有余,刹那驱散了压在蓁蓁心头的阴霾。

    她回眸望去,只见赵君珩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血腥之色,浓稠得几欲滴出血来。面相温煦的俊颜亦是布满阴鸷与森然,宛似来自幽冥地狱的煞神。

    他单手扶她腰站稳后,举步上前。

    “唰!”

    金乌软剑一出鞘,男人颀长的身躯便似雄鹰飞天,圆月之下,衣袍猎猎,浑身上下散发出蓁蓁从未见过的辛辣与狠戾。

    听得动静,筏上十八子警觉地抬头,见是秦王亲自下场,纷纷转过剑锋,攻向来人。

    “云峥,替本王守好王妃。”

    “属下遵命。”云峥当即抽身跃回大船,戒备在蓁蓁身侧。

    眨眼工夫,赵君珩投身于黑压压的杀戮场。

    蓁蓁紧张地盯着筏上战况,即便在十八个黑衣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围攻下,那道晃掠如电的身影依旧十分显眼。

    俄而,木筏上传出阵阵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带着森鬼之气,回荡在茫茫汴河之上,令闻者毛骨悚然。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行云流水般的飞刺,威猛无匹,十八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招数,不过冷芒一闪,一切都结束了。

    单单这一把金乌软剑,哪怕再来十倍、百倍的高手,胜券亦不在话下。

    如此出神入化、见所未见、追魂夺命的剑法...

    难道是失传已久的...

    “大爷的,是追魂剑法啊!”

    须臾,阳江十八子仅剩下三子,终于有人后知后觉地尖叫出声。

    “不愧是江东杀手排行榜上的第一名,竟识得追魂剑法。”王云谏双手抱臂,唇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

    胜负已见分晓,一旁观战半晌的陈束亦大松一口气,接话道:“云谏兄此话怎讲?”

    王云谏脸上笑意蓦地转冷,“凡所见过追魂剑法的人都已丧命在金乌软剑之下了...”

    听到此话,蓁蓁骇得如寒蝉般哑然无声。

    她曾在茶肆听说书人讲起过“追魂剑法”。此乃前骠骑大将军墨武祖传的武功绝学,威力无俦,所向披靡,可谓毁天灭地,冠绝宇内。

    然,众所周知,追魂剑剑谱已于十八年前墨家被抄之时不翼而飞。

    据坊间“可靠”消息,此剑谱已在十八年前墨家那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了。

    远眺着筏上横尸,蓁蓁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群雄终其一生想得到的“追魂剑剑谱”竟在赵君珩的手里!

    那筏上,激战中的三子皆知生无可望,很默契地同时转身,朝着三个方向,欲跳河逃脱。

    未曾想,几乎是同一时间,赵君珩瘦削的身躯狂飞暴闪,掣如闪电的寒芒骤射即敛。

    速度之快,看得蓁蓁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男人已回到了她的身旁,周身的戾气不知何时也已散了个干净。

    反观那木筏上,三子仍保持着纵跃跳河的姿势。再一眨眼,同时齐腰断开。

    “噗通!咚!”

    “噗通!咚!”

    “噗通!咚!”

    三声齐发之后,三子上半身“成功”逃脱坠河,下半身却不幸倒在木筏上。

    皎皎月光下,筏上只剩下了十八...半子...

    瞬息之间,“飞鹰冲天”变“黑鸭落水”。

    蓁蓁甚至能想象到那筏上遍染鲜血,散落一片花花绿绿的情景...

    脑中突然一阵晕眩,她徐徐侧过身,目光对上已收起金乌软剑,神色恢复从容的赵君珩。

    “还去扬州吗?”

    闻言,蓁蓁立即摇头如拨浪鼓,嗓子里实在挤不出一个字来。

    赵君珩抬手轻抚下她的后脑,嘉许道:“甚好。王妃应当比本王更清楚,只有死鸭子的嘴才是硬的。”

    蓁蓁紧紧抿唇,又点头如捣蒜。

    经此一役,蓁蓁彻底学乖了,再也不敢肆意忤逆战神大人,“心甘情愿”地当起名门闺秀“王清允”,绝口不提“去扬州”之类的话。

    毕竟,能屈能伸乃中华传统之美德。

    不一日,一行人抵达汴京郊外。

    不似金陵,一阵雨落,汴京城的凉意随之降临。习习凉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蓁蓁坐在从码头雇的马车里,身上披着彩霓坊精心裁制的绣帔。

    被上等的料子温暖包裹着,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是早在裁缝为她量体时,赵君珩便已有了把她带回汴京的打算。

    自中秋夜亲眼目睹阳江十八子被杀后,她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就像是被猎人捕获的珍禽。

    逃,绝对是死路一条;可不逃吧,一辈子就得被关在笼子里了。

    扶着脑袋轻叹口气,蓁蓁忽略赵君珩专注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纱窗向外瞧去。

    前头不远处是南熏门,穿过这道门,便算是真正进入了汴京城。

    先前,常听鸭行的人说,汴京最是红尘中繁华之地,绣户珠帘,酒楼歌社,车水马龙,令人眼花缭乱。

    唔...坦白说,其实跟着赵君珩也没那么惨...

    他虽整日冷着一张俊脸,话也不多,但他不是言,她是他的王妃,是秦王府的女主人,可以为所欲为嘛,倒也不算完全剥夺了她的自由。

    况且,乖乖鸭寨暂时还有王家的人在帮忙打理。

    她照样可以毫无负担地在偌大的汴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方才还缠绕在心头的愁绪一下便淡了许多。

    “吁——”

    车夫突然扯紧马缰,蓁蓁娇躯一个趔趄,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扑进了赵君珩的怀抱。

    “!”

    淡淡的茉莉香吹拂在颈侧,小妻子的嘴唇几乎贴到他的喉结上,赵君珩抬手扣住那截纤腰,顺势将人禁锢在怀中。

    “何事停下?”低沉的声音带出焦灼的鼻息。

    “公子,前头有官兵出行,须得避让。”车夫恭敬地回道。

    温香软玉在怀,赵君珩不想放开,淡淡地“嗯”了声。

    他声音方落,蓁蓁顿觉唇瓣上贴过来一个滚动的东西,带着脉搏的跳动,温温热热的,还伴有吞咽声。

    她轻睁圆眸,待意识到那是男人的喉结,整个人像是烧了起来,当即挥拳捶他胸口,挣开着坐回原位。

    纤纤素手推开纱窗,她酡红着半张芙蓉面凑了出去,一双漂亮的杏眸水色盈盈。

    赵君珩凝睇她那露出的一小截如雪如玉的后颈,唇角慵懒地一翘。

    金风送爽,蓁蓁定了定神,便见南熏门内走出一队官兵,个个手执横刀,押着四辆囚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