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寨主她眼媚身娇,战神反手把心掏 > 第78章 兄终弟及

寨主她眼媚身娇,战神反手把心掏 第78章 兄终弟及

    眼见鱼儿上钩,蓁蓁演得更起劲。

    “我说那‘天工巧术’甚是可惜...咳咳...”

    “阿蛮松开她。”郑太后径直走向蓁蓁,李江忙跟着小心戒备。

    阿蛮得令,缎鞋一提,脚板抄入蓁蓁身下,往她背心一挑,将她娇小的身子挑得弹起,而后伸手抓住她肩膀,重重往地下一顿。

    蓁蓁借势故意往那绣金花缎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痛得阿蛮腰腹微蜷缩了下。

    郑太后忽视她几近幼稚的报复行为,追问道:“快说!‘天工巧术’在哪儿?”

    她素来对墨家的“天工巧术”不屑一顾。

    但是,皇帝越想得到此物,她偏偏就不能如他所愿。

    夺走帝王的一切心爱之物,令他臣服于她的权威之下,将他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

    蓁蓁拍拍裙裾,心想:

    赵君珩今夜要进宫送戒子,一旦发现我不见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定会寻到慈明宫来。

    而眼下,我只需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他前来相救。

    眄了眼神情紧张的郑太后,她答非所问地道:“太后要杀我,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我没了小命,太后没‘天工巧术’,很公平。”

    阿蛮怒极,猛地朝蓁蓁肩上一推,未料被她动作灵敏地躲过,自己却踉跄了下,顿时窘得双颊涨红,“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太后的好!”

    蓁蓁凉凉瞥她一眼,“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我为甚要回答,才不便宜你们。”

    阿蛮捏拳,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不便宜我们,那我便宜你,请你尝尝我的无敌砰砰拳,如何?”

    蓁蓁不屑地哼了声。

    阿蛮气得右足一顿,以眼神请示太后。

    郑太后微抬手,示意阿蛮退到一旁,对蓁蓁道:“你若将‘天工巧术’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哀家便恕你无罪,饶你一条贱命。”

    蓁蓁臻首一梗,继续延挨地道:“既说我是贱命,也不用太后饶。‘天工巧术’的事,就烂在我肚子里好了。”

    郑太后蹙起眉头,面对着耍无赖的女山匪一时无计,沉沉盯了半晌,缓缓道:“阿蛮,先砍了她两只手。”

    阿蛮不怀好意地一笑:“奴婢遵命。”

    说着,眼珠贼溜溜地一转,双手倏出,便即抓住了蓁蓁的右手。

    “王妃娘娘,你这双手生得可真漂亮啊!又白又腻,青葱似的尖儿,指甲粉圆,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手呀。”

    “嘻嘻,是不是还摸过王爷的俊脸、眉眼、胸肌、腰腹...”

    边说,双手边暗暗使劲,犹如铁钳。

    蓁蓁敢笃定,阿蛮此刻脑子里一定在臆想赵君珩!顿时又痛又恶心,连忙嚷嚷:“停!停!停!我说,我说!”

    阿蛮松开了手,撇撇嘴冷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妃娘娘说得确切,太后自然饶你。”

    蓁蓁左手揉着被捏得通红的右手,侧头望着阿蛮,面上佯装凝思,实则在心里不住地在口吐芬芳:

    臭丫头,本寨主这手别说摸赵君珩那话儿,就连油都没揩上一把,真被你捏坏了,你拿什么来赔!

    郑太后见蓁蓁两只眼珠乌溜溜地乱转,定是在肚中骂人,随即怒道:“快说,别装模作样地想耍花枪。”

    蓁蓁瞥眼漏刻,时间怎生过得好慢。

    “那‘天工巧术’嘛,好像是用暗蓝绸封皮套着的,还镶着金边儿...香得很呐...”

    郑太后心头微跳。先帝生前曾与她谈及过墨家秘籍,正与这女山匪说得完全吻合。

    “你见过‘天工巧术’?”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蓁蓁模棱两可地答:“好像见过。”

    阿蛮再次恶狠狠地扬起拳头,“什么叫好像见过,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老实回答。”

    郑太后拂袖将人挥退下去,继续问道:“此书可是在秦王府里,还是...已经在福宁宫里了?”

    “这...我得好好想想。”蓁蓁抚着下巴沉吟。

    郑太后耐心告罄,忽地右手拔下髻上簪子,左手扯住蓁蓁衣襟,以簪头抵着她白皙的脖颈,

    “快想!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哀家便亲自了结你!”

    蓁蓁本能地抓她手,李江立即上前架开。三人靠得极近,挣扭间,蓁蓁袖袋中鬼工球滚动,生出一阵一阵似有若无的凤仙花香。

    久违的香味扑进鼻端,郑太后天灵盖瞬间炸开,吼道:“住手!”

    闻声,蓁蓁与李江同时停住。

    郑太后目眦欲裂,熊熊怒火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慌。

    这女山匪身上的气息...怎么会与那墨武身上的极为相似!

    骤然间,回忆洪水似的淹没了她。

    先帝暴病倒下的那夜,风雨交加,整座福宁宫外皆是密集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铠甲碰撞之声,气氛肃杀,人心惶惶。

    她就站在皇帝寝殿外长长的宫廊下,如注的暴雨将她半边身子全部打湿了,那凉意浸骨的寒。

    一门之隔内,骠骑大将军墨武正跪在龙榻前,恭听圣训。

    整整一个时辰,墨武才从寝殿里退出来。她永远也忘不了,他擦肩而过时,那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还有那在夜风中,肆意弥漫的凤仙花香...

    之后,是她被单独传入了先帝寝殿。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悬垂的帷幔影影绰绰,犹如魑魅魍魉在张牙舞爪。

    她疾步行到龙榻前,只见榻上的皇帝面容苍白,呼吸轻之又轻,仿佛碰一碰就能令他咽气。

    心头一惊,她一下就跪倒在龙榻前,泪流满面。

    可先帝呢?

    他即便是病得倒下,也是头病倒的狼,骨子里凶狠的狼性不会有丝毫的变化。心中装着的永远是大颂的江山,绝不为女子的眼泪塌陷。

    他虚弱地开口:“皇后,你可知我大颂太祖皇帝是如何得的天下?”

    不知他此问的深意,她用帕子抹去眼泪,哽咽地答:“太祖骁勇善战,又得天下将士拥护,陈桥黄袍加身乃顺应了天时与民意。”

    龙榻上的男人语气忽而转厉:“非也,太祖得天下乃周世宗使幼儿统治天下。若周氏有长君,天下岂为我们赵家所有?”

    “谦寻尚在襁褓之中,难堪大任。朕万岁之后,当依循‘兄终弟及’,传位于皇弟。四海志广,能立长君,国家之福也。”

    “皇后,可明白?”

    头顶突地炸了个响雷,她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竟要置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传位于赵君珩!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不!绝对不可以!

    她步步机关算尽,才走到皇后这尊荣之位,绝不能任人如此轻易夺走。

    也是在此刻,她突然顿悟了墨武那一眼究竟是何意思。

    墨武,他一定知道了皇帝要传位于赵君珩!

    此人...绝、不、可、留!

    脸上狠戾稍纵即逝,她缓缓磕下头:“臣妾谨记陛下教诲,绝不违背。”

    后来,事实证明,她所料不错。

    若非当夜禁军围剿墩义坊,以全坊百姓的性命为要挟,墨武还真不会拿出先帝传位赵君珩的黄绢遗诏。

    她气,她恨!

    赵肃怎可如此待她!

    不过…

    他也永远都不会知晓,她早已预料到了今日之事态,在朦胧之时谋划,在敌人猝不及防之际,当机立断,占得先机。

    “主少母壮,乃乱之源也。”

    墨武临死时的叫嚷,依稀回响在耳畔,郑太后嘴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属于胜利者的篾笑。

    乱又如何?她要的就是天下大乱!

    唯有乱世,巾帼才不让须眉!

    恍惚间,来仪殿外内侍惶急进来禀报:“启禀太后,秦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