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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局 第50章 就当赏狗了

    白菲菲没说话,定定看着我手里的茶杯,红唇微张,欲言又止。

    我打量一眼杯子。

    这也不是什么珍惜古董,她这么在意做什么?

    “怎么,不能喝?”我好笑的把杯子还给她。

    她身体微微往后一仰,双手抱肩,声音很轻,细若蚊吟。

    “那是我的……”

    我耳力很强,本想回一句“这么小气”,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白菲菲的脸,肉眼看见的烧红。

    她抄起杯子,就要朝我砸来。

    我下意识的脚尖一挑桌子。

    哐当一声,桌子几乎掀翻,朝她砸去。

    白菲菲被吓了一跳,赶紧按住桌子,没好气的把杯子放回去。

    “就当赏狗了。我跟你闹着玩,你想要我的命,你气量也没那么大!”

    我有些无辜。

    这不能怪我。

    昨晚先是挑了几十个棍郎,半夜又处理了一个杀手,我的凶性还没完全回落。

    关键,我跟白菲菲相熟,可说实话,我并不信任她。

    本能的带着防备。

    自然无法像面对张丽一样。

    我问道:“你到底来干嘛?”

    白菲菲起身,隔着桌子,居高临下看着我:“脱衣服。”

    闻听这话,我一挑眉:“你想通了?”

    白菲菲知道我在说什么,银牙轻咬:“别废话,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我有些诧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菲菲轻哼一声:“当然有关!你是我看上的人,就当提前关心下属。再者说,虽然不想承认,可你的本事,很强!”

    她一脸认真:“你有能力左右我和乐乐的竞争,我需要你继续帮我……哪怕作为外援。”

    我清楚,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眼下,正是她和白菲菲竞争最激烈的时候。

    谁赢,谁就能继承白家的一切!

    这么大的利益,足以让她利用任何手段,自然包括利用我。

    但我并不反感。

    因为,本质上,我也在利用她。

    东宝斋在武陵,势力大,名声好,白菲菲又有脑子,是个很棒的合作对象。

    关键,白菲菲现在很需要我。

    这也是她为什么关心我的根本原因。

    哪怕再恨我,我占再多便宜,当有危险时,她会尽可能的拉我一把。

    就像昨天晚上,她带人追出来,用一副激进的、近乎逼迫威胁的姿态,想要招揽我。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江湖,从不是单打独斗。

    尤其是我想要做的事,很需要人手。

    想要复仇,做一匹孤狼,疯狂向一切龇牙,是最愚蠢的事。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用爪牙,收服一个狼群。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立旗的原因。

    手下的狼群,不一定衷心,只要有用。

    我脱下外套,随手丢给白菲菲。

    既然她想关心我,那就让她关心好了。

    不论她什么目的,又便宜白不占。

    白菲菲接过衣服,挂到椅背上,拿出袋子里的药品,走到我身后。

    纤细的手指,拂过我的肩膀,落向衣领的纽扣。

    她微微俯身,发丝垂落,时不时擦过我的脸。

    痒痒的。

    鼻腔涌入一缕幽香,清新淡雅,仿佛还带着温度。

    突然,我听到深吸气的声音。

    白菲菲冷笑一声:“一股子香水味,难怪不在店里,原来去找女人了,看来你没什么大碍,也不缺人关心。”

    她将药品往桌上重重一掼。

    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手段,低了。

    以她的身份和相貌,突然施招,一般男人,难免心慌意乱。

    没准会立即起身,手足无措的解释。

    很有用的拉进关系的招式。

    但对我没用。

    我从不避讳女色,但也不会轻易被美色所动。

    要是真有哪天,我折在女人床上,四妹不仅不会为我伤心,或许还会不屑,认为自己看错了人。

    要在我墓碑上踹两脚。

    我的无动于衷,令白菲菲很失望。

    她重新坐回对面,灵动的表情回归平静。

    我问:“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真没劲。”美眸瞪了我一眼,她轻声嘀咕。

    又来?

    我有些想笑:“没别的事,就走吧。”

    白菲菲正色:“谈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问。

    “跟我!”白菲菲再次发出邀请。

    “昨晚你也经历了,我承认,你本事确实强,可双拳难敌四手。你亮了本领,不知多少人盯着你。要是你不系领,就是跟所有人作对,不仅登不了堂,还会被人招呼。等你哪天漏了怯,所有人都会冲你踩上一脚。”

    系领,是地下世界一句行话。

    说的是加入某个势力。

    老时候,行走江湖,为的就是捞一碗食吃。

    可非亲非故的,谁会平白无故给你添筷?

    要是你本事,自然不会有人招惹你。

    因为他们懒得搭理。

    可你要是有本事,就得入伙儿。

    走商的,有商会,商会底下,各有招牌。

    过河的,有漕帮,漕帮底下,又有码头。

    入了伙,那就是一个锅里搅勺。

    你有能耐挣来一份利,自然要从中分一份食。

    不入伙儿,你就只能卖力气。

    不然,就是抢食。

    可江湖这么大,谁知道你入的哪个伙儿,端的哪碗饭?

    这时候,有人想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仿照行伍,以甲胄分势力,以鞋子分高低,以帽子分高尊卑。

    所谓甲胄,其实就是衣服。

    各家势力,各自定一身衣服,或作标记,或款式不同,以此区分。

    但……

    又有多少势力,能给所有在册的人,每人一身衣服?

    于是,他们又想了个轻便的法子。

    那就是弄块布,往脖子上一系,这就叫系领。

    根据领子面料、颜色、系的形式,来区分各家。

    放在偌大的江湖,这法子还是简陋。

    可在同一个地界,就挺靠谱。

    于是,这法子就跟行话切口一样,传了下来,直到现在。

    白菲菲的警告,也不算夸大其词。

    可我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难不成有一天,她还能替我报仇?

    要是我的仇人,是什么大人物,不得了的存在,她转手把我卖了,可能性更大。

    见我无动于衷,她忍不住气道:“怎么,你真以为自己立得住?昨晚那阵仗,只是小打小闹。你能拼赢一家的棍郎,还能拼赢各家联手?”

    我轻飘飘的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菲菲一脸恼怒:“当然有!我说过,我看上你了!你能耐这么大,怎么脾气就这么犟?放着宽敞大道不走,非要去闯独木桥?跟我,我保证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