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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三年抱俩小媳妇,直男爆哭! 第136章 学政

    佟秀踉踉跄跄,奔跑在陌生的府城街道上。

    他早已磨破的脚,钻心似的疼。

    可他根本感受不到。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眼里,只看得到远方。

    那座高大的城门。

    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矮个也有矮个的优势。

    别人打架的时候,他可以在底下钻来钻去。

    故而,当关山月说“学政大人要到了,快去开城门”的时候,佟秀比其他人,更快地脱离纠缠的人群。

    我一定要努力。

    拼了命,也要救下娘子。他心想。

    随着天逐渐亮起来,街上三三两两地有人了。

    但无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奔跑。

    可双腿难敌四蹄子,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两匹快马追上了他。

    一边追还一边打。

    一个是丁知府的人,一个是关山月的人。

    眼见着前者比较狡诈,打着打着使了个阴招,后者冷不防被坑,从马背上滚落了。

    丁知府的人因此快了一步,朝城门口奔去:

    “知府有令——”

    他的马突然一阵长嘶,高高地举起前蹄。

    那人没防备,也从马背上摔下来,并且被马狠狠地踢了一脚。

    晕过去了。

    佟秀站在马屁股旁边,瑟瑟发抖。

    他毕生的力气,都用在,把绣花针扎进马屁股上了。

    城门守将见前方骚乱,赶紧令人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关山月的人趁机爬起来,说:

    “知府有令,打开城门!”

    此时,日头已经露在树梢,正是往常要开门之时。

    守将不疑有他,徐徐打开了城门。

    城门后面,几匹风尘仆仆的快马,以及一个正气凛然的官员,已然在等待。

    “学政大人到——”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打断了两方交战。

    尤其是丁知府,简直是五雷轰顶。

    “堂堂一府长官,何故兵戎相见,可是要造反?”

    学政坐在马上,扯紧缰绳,厉声喝道。

    “若是如此,本官即刻飞鸽传书守城督军,令督军领兵前来!”

    淮南府府城二十里外,就驻扎着一支守城军。

    快马来此,只需半个时辰。

    丁知府顿时脸色灰白。

    双方迅速掰扯开,一个个蔫头巴脑地站好了。

    学政下了马,背着手走过去,面色不虞,将两旁官员盯了个遍。

    “怎么回事?”

    “丁知秋,你说!”

    丁知府见学政先问的他,忐忑的心便放下来些。

    至少,学政没有明显地偏袒了关山月。

    “大人……”

    丁知府巴巴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不过因着并没有铁证,越说越心虚。

    学政皱起眉头:

    “捕风捉影的事,也劳得你们大动干戈?”

    丁知府期期艾艾:

    “怎算捕风捉影呢?那他确实户籍作假……”

    这下不敢提考卷代笔了,只抓着户籍死锤。

    毕竟,这是隋准无可辩驳的。

    “大人,这隋准是个撰书人,他给一个书肆供稿,赚了不少银子。”丁知府说。

    “包括他在内,家中三代都经商,他怎么能参加科举?”

    学政的脸色凝重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此时,天已经大亮,百姓走上街头发现有热闹,都围过来看了。

    丁知府发难后,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撰书就是经商么?知府公子还办了说书的戏班子呢,怎么他还考府试了!”

    又有人说:

    “对呀,知府大人自己也开了茶楼。”

    “知府老夫人不是有一个钱庄吗。”

    ……

    百姓七嘴八舌,把丁知府的家底都晒了出来。

    丁知府恨恨地扫一眼过去,一群百姓缩头缩脑的,根本看不出是谁在趁乱说话。

    “学政大人!”他连忙喊冤:“本官与家人虽有些薄产,但都只是铺子地契,买卖是在族人名下,说我们经商,完全是误读呀。”

    然而,隋准正等他这一句话呢。

    “学政大人!”隋准也有样学样地喊起来。

    “在下虽然撰书,但只是编排故事,书肆是书肆老板的,与我何干?说我经商,完全是误读呀。”

    丁知府气得仰倒:

    “这怎么一样?你在那书肆,明明是合股……”

    隋准反击:

    “哪有什么合股,在下一概不参与书肆运作,大部分时间在乡下种地、读书,知府大人凭什么说我合股?”

    “再说了,撰书,读书人的事,能算经商吗?当朝宰相大人,亦出了一本《圣言录》,宰相也是商籍吗?”

    他一说完,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人唯恐不乱,开始吵嚷着“不公平”“为难百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等。

    听得丁知府脸都绿了。

    “安静!”他骂道:“谁再吵嚷,拖下去打!”

    人群才渐渐地息了声。

    可是学政的想法,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丁知秋,你这般没道理。”

    他抿起嘴角,表情不悦:

    “为父母官,岂可双重标准?你做得,百姓做不得?”

    “且依本大人看,撰书确实算不得经商。”

    这就是把丁知府的盘子,完全推翻了。

    丁知府脸色极其难看。

    “学政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隋准怎算得上读书人?据本官调查,他此前从未上过学,就是个地里种庄稼的,一会儿撰书大卖,一会儿县试得了案首。”

    “他岂有这个本事?定是背后有高人供稿,他做个二贩子买卖。”

    “从此又见得,他的案首也来路不正,当中必有隐情。”

    他拱拱手,声音高起来:

    “大人!必须严加审讯,令他口吐真言,否则咱们就要被蒙蔽了呀!”

    然而他话音刚落,关山月就在一旁,唱反调了。

    “学政大人明鉴!隋准大隐隐于山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县试绝无隐情,一应答卷皆有他所出。”

    “大人若不信,请看!”

    然后呈上来一大叠手抄稿纸。

    学政接过来一看,是隋准在狱中所作的名诗名篇。

    他往下读着读着,面色越来越惊异……

    又读到那县试答卷,他双手都颤抖了,连呼三声:

    “好文!好文!好文!”

    “绝世好文!”

    丁知府都想哭了:

    好个屁!

    此时的他,只能死咬住一点不放:

    “大人,这不合理,一个庄稼汉,怎可能有如此惊世大才,这些好诗好文,亦有可能是别人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