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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贞心 第146章 怀疑

    老戴扮成乞丐,到范府门口等过范凌赟。

    但是他看到范凌赟像没事人一样进府,一副不知道探子据点出了事的样子,就有些来气。

    老戴像个真正的老乞丐一样,一身脏兮兮的,蜷缩在范府斜对面的一个石墩下的角落里,一蹲就是好几天。

    范府周围行人不少,乞丐也多,而且动作敏捷,像是练家子。

    一开始,老戴还觉得范凌赟可能被人盯上了,想进府去提醒他。

    待范凌赟出门,老戴瞥见范凌赟与一个乞丐对视,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开,便有些怀疑——有没有可能,是范凌赟出卖了探子据点?

    想想也是,范凌赟本来就是盛国人,现在有军中的地位,有盛帝的重用,可以说财富、名声、地位......什么都有了,自然也不会想着报言大人的恩了。

    何况言大人已死,范凌赟又没怎么和言大人的儿子相处过,人走茶凉,以前的那些恩情,当然也可以烟消云散。

    老戴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夏国再从长计议。

    夏国探子据点被端的消息传到大理寺的尸证院,冉禹心中担心老戴,但是他没有露馅。

    正好邵大人要他和老严去探子据点找线索,冉禹十分克制地跟着老严出了门。

    还好老戴有随时销毁消息的习惯,这里除了几张白纸和干涸的笔砚,什么都没有。

    「抓到人了吗?」老严问邵大人,旁边的冉禹虽面无表情,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邵大人叹气地摇摇头:「让他给跑了。」

    冉禹心里的悬着的石头才放下来。

    大理寺下值后,冉禹三言两语就哄几个年轻的同僚,一起去百香楼喝花酒。

    席间,他与平日交好的陪酒姑娘聊了几句私房话。

    次日,百香楼飞出几只鸽子,将三圣胡同第十七间被端了的事送回夏国。

    信鸽递消息当然比老戴的脚程快,没几天姜贞他们就收到了消息。

    夏王一言不发,皱着眉头思考据点暴露的原因。

    陈大人提了一嘴:「会不会是有内鬼?」

    夏王猛抬头:「谁?」

    没有人回答。

    言大人布置在盛国的暗卫多如牛毛,天知道是谁出卖了老戴。

    比起内鬼,姜贞更担心老戴的安危,准备告退回暗卫堂,和飞影他们商量前往盛国营救。

    此时一位宫人走来递上一颗玉扣:「陛下,有人找姜嬷嬷,正在宫外等候。」

    姜贞接过玉扣,看上面刻了个篆体的戴字,她有些激动,老戴没事!

    「陛下,奴这就过去接老戴。」

    老戴平安无事,被姜贞带到宫里的御书房内。

    向夏王见礼后,他带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范凌赟可能有问题。」

    其他几个大人还在怀疑中,夏王心里就已经笃定一定是范凌赟出卖了大家:「范凌赟!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夏王咬着牙,心里恨极了叛徒。

    他忘了包括姜贞在内,暗卫堂的好几个人都是盛国人,他爹言镇也是盛国人。

    其他几位大人不确定老戴的消息准确与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姜贞对范凌赟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她相信言大人选人的眼光,更相信范凌赟为人虽然风流,但绝不卑鄙,上前道:「陛下,奴以为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夏王皱着眉看她:「有什么误会?」

    姜贞也不能将话说得太死,只能请夏王让她去调查:「还请陛下给奴一些时日,去盛国找到范凌赟本人,把事情弄清楚。」

    夏王复杂地看着低头行礼的姜贞,一言不发。

    他从小除了父亲,并不相信任何人。

    姜贞这几年一直在宫里伺候他的起居,又教他功夫,保护他安全,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次究竟要不要相信她,放她去调查三圣胡同第十七间被端的原因呢?

    万一范凌赟真的背叛了夏国呢?

    那范凌赟会不会策反了她,让她回夏国来害自己呢?

    ......

    无数个念头从夏王的脑海里飘过,哪怕是救过他性命的姜贞,他也不能完全放心,怀疑将来姜贞会对自己下毒手。

    夏王一声不吭,魏大人上前建议道:「臣以为,姜嬷嬷说得对,还是去查一查,将事情弄清楚才好。」

    魏大人说得没错,毕竟以后盛国那边的消息,还得靠范凌赟。

    「现在朕有些头痛,明日再说吧。」

    夏王面无表情,提前结束了议事,要求姜贞和他一起回金龙宫。

    姜贞跟在他后面,走进寝殿,四个宫女上来为夏王宽衣。

    换好便服,夏王挥退了所有人,留姜贞在殿内。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在床上让姜上给他泡点茶来喝,而是走到香托边,静静地点上一柱香。

    姜贞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就闻到让人安心的香味。

    夏王坐在窗口前的软榻上喝了几口茶,终于发出声音:「姐姐,若是我不让你去盛国找范凌赟,你会恨我么?」

    夏王说话时并没有看她,声音也深沉了不少,姜贞低着头,并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她一直在想范凌赟的事,想尽快去盛国调查清楚事实,还范凌赟一个清白。

    「陛下,奴当年能回来,多亏了范凌赟。奴不太相信他会出卖我们。还请陛下允许奴前去盛国打探!」

    姜贞低头行礼恳求,夏王并没有回答,时间在流逝,他终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停住。

    两手握住姜贞的肩,夏王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四年的刻苦训练,夏王的身形越发健壮,握住姜贞双肩的手,骨节分明、强健而有力。

    这让姜贞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小弟弟一样的夏王长大了。

    夏王认真地问:「若是他背叛了我们,你欲如何?」

    姜贞心里警铃大作:「陛下是什么意思?」

    夏王浅笑:「范凌赟本来就是盛国人,就算父亲救了他又如何?他如今在盛国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会对朕忠心?」

    他轻蔑地瞟了一眼姜贞,像是在嘲笑她太天真了。

    「只有朕的傻姐姐,才会相信他。姐姐难道不知道,权臣就是权臣,对人只有利用,才能干得一番事业么?」

    姜贞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也许,她可能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侍奉了四年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