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新生代社死计划 第192章 你的眼睛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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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
贝利亚第一次看到了那孩子光明的模样，真的……
和自己很像……
他第一次看到他那始终披着一身黑暗的孩子站在了光明里，无边梦幻的光芒笼罩着他那年幼而显得格外脆弱的孩子——他的孩子在那美得像梦一样的光芒中回头。
他的孩子在笑——在冲他笑……
“父亲，其实我很高兴能在一切结束之前遇见你，”那双漂亮的蓝色蝴蝶眼灯里氤氲着的是格外温柔的笑意，朦胧得简直像雾一样。
可他稚嫩的孩子在笑着对他说着离别的话语，“虽然我已经没有以前和我们宇宙的那个你相处的记忆了，但是……和我的父亲相比，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呐……”
在我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宛如这世间最恐怖的梦魇一样让我恐惧，但是……
父亲，你的眼睛很漂亮。
你眼睛里的情绪那样柔软——不会让我感到恐惧，所以……
你的孩子绝对会比我幸福。
我依旧没有想起那段被抹去的过往，只是在模糊之间看到了那段记忆中曾经存在过的影子，我不能想起来——
我要在记忆里的那些影子彻底清晰之前离开，我要在黑暗彻底覆盖我之前死去——那样我的离开才会有价值，那样我的牺牲才会有意义，也只有那样我的死去才不会伤害到任何生命。
我依然没有想起过往的悲剧和苦难——
只要我没有记起来，那就是不存在，那么我就依然是幸运的。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贝利亚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灯，这双已经恢复过来的眼灯里没有了曾经那样血红色的深渊，反正和屏幕里的那个贝利亚有点相像。
原来……那双眼曾经被我的孩子所恐惧着啊……
凯恩捂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想要闪红的计时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己这踉跄着就要往地上倒的挚友。
不远处仍在抢救那些灭灯病号的玛丽向着这边投过来了担忧的目光。
贝利亚抚开了凯恩的手，自顾自的站稳了。
可是……
他的手依然摸着自己的眼，迟疑地询问着自己的老友，眼中甚至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迷茫，“我的眼……”
“贝利亚的眼睛都很漂亮，”凯恩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和玛丽从前就夸过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是……”
“但是你现在就是你啊，”凯恩坦坦荡荡地摊了摊手，“之前的是雷布朗多星人，他丑，”说着他还一边指了指被放在希卡利实验台上和格里姆德作伴的雷布朗多星人的灵魂，“丑的是他，让捷德那孩子难过的也是他，贝利亚，现在的才是你，和屏幕里捷德所说的那个贝利亚一模一样的你。”
真正的你不会让你的孩子恐惧，贝利亚，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看——
那是捷德都夸赞过的眼睛。
【蓝色的蝴蝶毅然决然地煽动起自己脆弱的翅膀奔向了战场的中央，在那片沉重如深渊的黑暗中，原本闪闪发光的蝴蝶在一瞬间就破碎成了点点虚幻的星光——他用自己照亮了那片格外粘稠的黑暗……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年幼脆弱的孩子是个坚强的战士，也是个坚定的英雄，但贝利亚却宁愿他的孩子只是一个会抱着父亲撒娇的光团子……
他的小蝴蝶煽动着自己脆弱的翅膀毅然决然地奔赴向死亡，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也没有回头。
所以破碎的小蝴蝶没能看到他强大骄傲的父亲为他留下的眼泪，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自己曾经最向往的父亲在崩溃中熄灭了光芒坠落于星海……
蓝色的蝴蝶永远地消失在了那片扭曲的黑暗中，没有被记起的记忆随着蝴蝶的死去一起消失在了鲜为人知的角落里——
无人铭记。
命运的愚者终究还是反抗了命运黑暗之下的压迫——
脆弱的蝴蝶用自己的生命绽放出了最灼热的烟火，即使这烟火灼烧得他所思念着的父亲泪流满面。
但终归还是他赢了。
他赢了命运，他也终于配得上他的名字。】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直到屏幕里再也没有那个孩子的痕迹，贝利亚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片空白的大脑让他几乎没法思考，而耳边轰鸣的声音也让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痛苦后知后觉地弥漫上了他的心脏，悲切慢慢地笼罩了他的眼。
那个孩子……那个年幼的、脆弱的、本该是个光团子的孩子，就那样碎在了星星里——再无痕迹。
计时器在莫大的痛楚中轰然熄灭，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永恒的漆黑里。
蝴蝶未曾入梦——也不曾到来，离去的那一刻，谁也不知他是否还愿意回来……
凯恩僵硬地动了动自己的手，他再一次扶住了贝利亚，但这一次却没有被挥开，他把灭灯了的老友放在了病床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玛丽治疗的手顿了一下，光粒子滑落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手下的赛文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飘散在自己面前点点碎光。
【还没结束——
欧布和无幻魔人并肩站在一起，他们看着面前这些交织在一起的黑暗和光芒，对视了一眼之后，相视而笑。
“你是真的伽古拉——我知道。”欧布看着面前的伽古拉，声音里满是虔诚的温柔。
伽古拉提着自己从欧布那里拿回来的蛇心剑，闻言瞥了欧布一眼，嗤笑了一声，“你要是认不出我那才是笑话呢！”
毕竟——
是纠缠了数千年的宿敌、挚友和错过了数千年的爱人呐。
“但你曾经丢下了我，伽古拉。”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混乱的世界，因为你的一句“活下去”，所以我崩溃、我疯魔、我歇斯底里……却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但是没有了你，在这黑暗混乱到绝望的世界我真的……
待不下去啊……
我好疼，也好累，我很想你……
可到最后，你连幻想都不留给我。
o–50风雪里的影子消散在了风雪里，从此我再也找不到那抹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的幻影……
“我知道，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奥眼中的委屈和那深重的难过，伽古拉妥协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
也许我不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出那句束缚了你这么久的话，但是——
我不后悔。
若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说出那句话，毕竟正义的银河候鸟怎么能为邪恶的无幻魔人陪葬呢？
凯，你是耀眼的银河新星啊——
你该飞得再高一点、你该飞得再远一点、你应该去适应那个没有我的世界，你得那样活下去——
你得活下去。
宇宙还需要银河候鸟，苦难中挣扎的那些生命还需要英雄去拯救，你不能停，你得往前飞——
飞过钻石新星的爆炸、黄金银河的极光，飞过o–50终年不化的冰雪、飞过生气勃发的生命之树……飞过一切的一切，飞向那个注定光明的未来。
忘了我吧——
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纠缠、忘记风雪中的相依、忘记火光中的拥抱、忘记那千年的纠葛……忘记我。
做那自由的候鸟吧，别回头，也别为任何人停留。
因为……
我要走了。】
“怎么可能忘记？”凯用自己原本的模样就那样委屈地看着伽古拉，“伽古拉很过分的——把我留下，还让我忘记你。”
你让我忘记我的瞄点、忘记我的心脏……你让我忘记我自己。
伽古拉沉默着，有点理亏。
“但是我的想法又没有错，你不能那样偏执，凯，你是银河候鸟，是光芒选中的英雄，你……”
“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凯！”他的眼中依然是偏执的执拗，“我是凯啊，伽古拉。”
我是凯。
可是除了你，谁还知道我是凯呢？
可到最后连你都喊我欧布……
伽古拉，是你不要我了。
【“伽古拉真的很过分！”欧布死死地盯着面前许久不见的爱人，积累了千年的委屈在顷刻间便击溃了曾经在心底设下的所有防线，“你怎么就那么丢下我？你怎么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
你丢下我、你不允许我跟着你、你把我独自一人留在那片绝望的深渊里，只留下一把破损的蛇心剑和我这还未送出去的戒指让我走过我那看不到头的余生……
“但是你要知道——你得活着，凯，人们不希望英雄为了恶人死去、光明为了黑暗埋葬。
所有人都希望恶人早死、英雄永在，你还有你的职责和使命没有完成，你是银河的候鸟——你得活。”
“那你呢？！”
伽古拉沉默地垂下眼。
我吗？
我一无所有，只有这把蛇心剑和那颗曾经追逐你后来追逐光明和正义的心。
没有人会欢迎我的到来，凯，就像没有人会欢迎匪徒进自己家的门。
“我在你那里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看看我？你在赴死的时候……”又为什么那么坦然？
——坦然到那一刻你的眼中都没有遗憾。
一次又一次帮我，一次又一次向我伸手，到最后……因我而死。
到最后彻底将我抛弃，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好了，大英雄，时间已经到了。”伽古拉叹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了欧布接下来的话，他的视线偏移，看向了点燃自己自爆的泽塔，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单纯热血的青年。
遥辉啊……
也不知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在他活过来的这几天里，他甚至还没见到那个孩子呢，没想到……
还未相见便又是永别。
曾经他死在了回去看望军械库的路上，没能见那些故人最后一眼，现在他又错过了和那孩子的重逢，以至于……永别。
站在伽古拉身旁的欧布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可忽然之间他看到了面前伸向自己的手，抬头便看到自己爱人带着笑的眼睛，“呐～这次不丢下你，我们一起走。”
于是，伤痕累累的银河候鸟笑了，他说——
“好。”
一起奔赴死亡，死后的能量粒子都纠缠在一起，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恒吧？
我爱着你，所以……求你别再丢下我。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遥辉，”伽古拉疑惑地看向那边赛罗身旁的泽塔，“我记得那好像是泽塔未来的人间体。”之前有一次的观影里好像就是他和泽塔说要和我一起回军械库看“大家”的。
“对，就是他的人间体，”凯同样看了泽塔一眼，“可惜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人间体。”
伽古拉沉默了。
“呐，伽古拉可以再给我一个拥抱吗？”凯盯着伽古拉忽然话头一转。
“你不是一直在抱着我吗？”
“不一样，我想要一个你的拥抱，伽古拉。”
伽古拉看着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睛，妥协地点头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疲惫不堪的候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怀抱的温暖足以融化那数千年的风雪，而他也终于可以在这片温暖里——安稳长眠。
伽古拉抱着他同样垂下了眼睛，你要走了……对吗？
他从这个家伙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家伙是经历过屏幕里的那一切的凯，是……执念的残影啊……
可是现在……残影要走了。
【银河候鸟和无幻魔人——凯和伽古拉，在这最后的弥留之际同时笑了起来，挺好的——
至少这一次他们之中没有人被留下，他们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背负着死者的寄托痛苦地活着。
挺好的。
至少他们不会再痛了。
生命本源的燃烧、光明与黑暗的纠缠，过往所有的痛苦、挣扎、不甘与磨难……烟消云散。
他们在无边的黑暗中将自己点燃，那一刹那的烟火照亮了曾经笼罩他们的黑暗，然后不带遗憾地离开，因为彼此的执念就在身边，所以毫无遗憾……
也毫无留恋。】
他们在一片寂静之中拥抱着彼此，这一瞬间恍若永恒。
凯笑了——
晚安，我的爱人。
贝利亚第一次看到了那孩子光明的模样，真的……
和自己很像……
他第一次看到他那始终披着一身黑暗的孩子站在了光明里，无边梦幻的光芒笼罩着他那年幼而显得格外脆弱的孩子——他的孩子在那美得像梦一样的光芒中回头。
他的孩子在笑——在冲他笑……
“父亲，其实我很高兴能在一切结束之前遇见你，”那双漂亮的蓝色蝴蝶眼灯里氤氲着的是格外温柔的笑意，朦胧得简直像雾一样。
可他稚嫩的孩子在笑着对他说着离别的话语，“虽然我已经没有以前和我们宇宙的那个你相处的记忆了，但是……和我的父亲相比，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呐……”
在我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宛如这世间最恐怖的梦魇一样让我恐惧，但是……
父亲，你的眼睛很漂亮。
你眼睛里的情绪那样柔软——不会让我感到恐惧，所以……
你的孩子绝对会比我幸福。
我依旧没有想起那段被抹去的过往，只是在模糊之间看到了那段记忆中曾经存在过的影子，我不能想起来——
我要在记忆里的那些影子彻底清晰之前离开，我要在黑暗彻底覆盖我之前死去——那样我的离开才会有价值，那样我的牺牲才会有意义，也只有那样我的死去才不会伤害到任何生命。
我依然没有想起过往的悲剧和苦难——
只要我没有记起来，那就是不存在，那么我就依然是幸运的。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贝利亚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灯，这双已经恢复过来的眼灯里没有了曾经那样血红色的深渊，反正和屏幕里的那个贝利亚有点相像。
原来……那双眼曾经被我的孩子所恐惧着啊……
凯恩捂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想要闪红的计时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己这踉跄着就要往地上倒的挚友。
不远处仍在抢救那些灭灯病号的玛丽向着这边投过来了担忧的目光。
贝利亚抚开了凯恩的手，自顾自的站稳了。
可是……
他的手依然摸着自己的眼，迟疑地询问着自己的老友，眼中甚至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迷茫，“我的眼……”
“贝利亚的眼睛都很漂亮，”凯恩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和玛丽从前就夸过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是……”
“但是你现在就是你啊，”凯恩坦坦荡荡地摊了摊手，“之前的是雷布朗多星人，他丑，”说着他还一边指了指被放在希卡利实验台上和格里姆德作伴的雷布朗多星人的灵魂，“丑的是他，让捷德那孩子难过的也是他，贝利亚，现在的才是你，和屏幕里捷德所说的那个贝利亚一模一样的你。”
真正的你不会让你的孩子恐惧，贝利亚，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看——
那是捷德都夸赞过的眼睛。
【蓝色的蝴蝶毅然决然地煽动起自己脆弱的翅膀奔向了战场的中央，在那片沉重如深渊的黑暗中，原本闪闪发光的蝴蝶在一瞬间就破碎成了点点虚幻的星光——他用自己照亮了那片格外粘稠的黑暗……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年幼脆弱的孩子是个坚强的战士，也是个坚定的英雄，但贝利亚却宁愿他的孩子只是一个会抱着父亲撒娇的光团子……
他的小蝴蝶煽动着自己脆弱的翅膀毅然决然地奔赴向死亡，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也没有回头。
所以破碎的小蝴蝶没能看到他强大骄傲的父亲为他留下的眼泪，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自己曾经最向往的父亲在崩溃中熄灭了光芒坠落于星海……
蓝色的蝴蝶永远地消失在了那片扭曲的黑暗中，没有被记起的记忆随着蝴蝶的死去一起消失在了鲜为人知的角落里——
无人铭记。
命运的愚者终究还是反抗了命运黑暗之下的压迫——
脆弱的蝴蝶用自己的生命绽放出了最灼热的烟火，即使这烟火灼烧得他所思念着的父亲泪流满面。
但终归还是他赢了。
他赢了命运，他也终于配得上他的名字。】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直到屏幕里再也没有那个孩子的痕迹，贝利亚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片空白的大脑让他几乎没法思考，而耳边轰鸣的声音也让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痛苦后知后觉地弥漫上了他的心脏，悲切慢慢地笼罩了他的眼。
那个孩子……那个年幼的、脆弱的、本该是个光团子的孩子，就那样碎在了星星里——再无痕迹。
计时器在莫大的痛楚中轰然熄灭，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永恒的漆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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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僵硬地动了动自己的手，他再一次扶住了贝利亚，但这一次却没有被挥开，他把灭灯了的老友放在了病床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玛丽治疗的手顿了一下，光粒子滑落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手下的赛文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飘散在自己面前点点碎光。
【还没结束——
欧布和无幻魔人并肩站在一起，他们看着面前这些交织在一起的黑暗和光芒，对视了一眼之后，相视而笑。
“你是真的伽古拉——我知道。”欧布看着面前的伽古拉，声音里满是虔诚的温柔。
伽古拉提着自己从欧布那里拿回来的蛇心剑，闻言瞥了欧布一眼，嗤笑了一声，“你要是认不出我那才是笑话呢！”
毕竟——
是纠缠了数千年的宿敌、挚友和错过了数千年的爱人呐。
“但你曾经丢下了我，伽古拉。”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混乱的世界，因为你的一句“活下去”，所以我崩溃、我疯魔、我歇斯底里……却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但是没有了你，在这黑暗混乱到绝望的世界我真的……
待不下去啊……
我好疼，也好累，我很想你……
可到最后，你连幻想都不留给我。
o–50风雪里的影子消散在了风雪里，从此我再也找不到那抹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的幻影……
“我知道，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奥眼中的委屈和那深重的难过，伽古拉妥协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
也许我不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出那句束缚了你这么久的话，但是——
我不后悔。
若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说出那句话，毕竟正义的银河候鸟怎么能为邪恶的无幻魔人陪葬呢？
凯，你是耀眼的银河新星啊——
你该飞得再高一点、你该飞得再远一点、你应该去适应那个没有我的世界，你得那样活下去——
你得活下去。
宇宙还需要银河候鸟，苦难中挣扎的那些生命还需要英雄去拯救，你不能停，你得往前飞——
飞过钻石新星的爆炸、黄金银河的极光，飞过o–50终年不化的冰雪、飞过生气勃发的生命之树……飞过一切的一切，飞向那个注定光明的未来。
忘了我吧——
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纠缠、忘记风雪中的相依、忘记火光中的拥抱、忘记那千年的纠葛……忘记我。
做那自由的候鸟吧，别回头，也别为任何人停留。
因为……
我要走了。】
“怎么可能忘记？”凯用自己原本的模样就那样委屈地看着伽古拉，“伽古拉很过分的——把我留下，还让我忘记你。”
你让我忘记我的瞄点、忘记我的心脏……你让我忘记我自己。
伽古拉沉默着，有点理亏。
“但是我的想法又没有错，你不能那样偏执，凯，你是银河候鸟，是光芒选中的英雄，你……”
“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凯！”他的眼中依然是偏执的执拗，“我是凯啊，伽古拉。”
我是凯。
可是除了你，谁还知道我是凯呢？
可到最后连你都喊我欧布……
伽古拉，是你不要我了。
【“伽古拉真的很过分！”欧布死死地盯着面前许久不见的爱人，积累了千年的委屈在顷刻间便击溃了曾经在心底设下的所有防线，“你怎么就那么丢下我？你怎么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
你丢下我、你不允许我跟着你、你把我独自一人留在那片绝望的深渊里，只留下一把破损的蛇心剑和我这还未送出去的戒指让我走过我那看不到头的余生……
“但是你要知道——你得活着，凯，人们不希望英雄为了恶人死去、光明为了黑暗埋葬。
所有人都希望恶人早死、英雄永在，你还有你的职责和使命没有完成，你是银河的候鸟——你得活。”
“那你呢？！”
伽古拉沉默地垂下眼。
我吗？
我一无所有，只有这把蛇心剑和那颗曾经追逐你后来追逐光明和正义的心。
没有人会欢迎我的到来，凯，就像没有人会欢迎匪徒进自己家的门。
“我在你那里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看看我？你在赴死的时候……”又为什么那么坦然？
——坦然到那一刻你的眼中都没有遗憾。
一次又一次帮我，一次又一次向我伸手，到最后……因我而死。
到最后彻底将我抛弃，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好了，大英雄，时间已经到了。”伽古拉叹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了欧布接下来的话，他的视线偏移，看向了点燃自己自爆的泽塔，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单纯热血的青年。
遥辉啊……
也不知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在他活过来的这几天里，他甚至还没见到那个孩子呢，没想到……
还未相见便又是永别。
曾经他死在了回去看望军械库的路上，没能见那些故人最后一眼，现在他又错过了和那孩子的重逢，以至于……永别。
站在伽古拉身旁的欧布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可忽然之间他看到了面前伸向自己的手，抬头便看到自己爱人带着笑的眼睛，“呐～这次不丢下你，我们一起走。”
于是，伤痕累累的银河候鸟笑了，他说——
“好。”
一起奔赴死亡，死后的能量粒子都纠缠在一起，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恒吧？
我爱着你，所以……求你别再丢下我。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遥辉，”伽古拉疑惑地看向那边赛罗身旁的泽塔，“我记得那好像是泽塔未来的人间体。”之前有一次的观影里好像就是他和泽塔说要和我一起回军械库看“大家”的。
“对，就是他的人间体，”凯同样看了泽塔一眼，“可惜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人间体。”
伽古拉沉默了。
“呐，伽古拉可以再给我一个拥抱吗？”凯盯着伽古拉忽然话头一转。
“你不是一直在抱着我吗？”
“不一样，我想要一个你的拥抱，伽古拉。”
伽古拉看着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睛，妥协地点头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疲惫不堪的候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怀抱的温暖足以融化那数千年的风雪，而他也终于可以在这片温暖里——安稳长眠。
伽古拉抱着他同样垂下了眼睛，你要走了……对吗？
他从这个家伙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家伙是经历过屏幕里的那一切的凯，是……执念的残影啊……
可是现在……残影要走了。
【银河候鸟和无幻魔人——凯和伽古拉，在这最后的弥留之际同时笑了起来，挺好的——
至少这一次他们之中没有人被留下，他们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背负着死者的寄托痛苦地活着。
挺好的。
至少他们不会再痛了。
生命本源的燃烧、光明与黑暗的纠缠，过往所有的痛苦、挣扎、不甘与磨难……烟消云散。
他们在无边的黑暗中将自己点燃，那一刹那的烟火照亮了曾经笼罩他们的黑暗，然后不带遗憾地离开，因为彼此的执念就在身边，所以毫无遗憾……
也毫无留恋。】
他们在一片寂静之中拥抱着彼此，这一瞬间恍若永恒。
凯笑了——
晚安，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