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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 第12章 平息生者怨愤

    她心中有恨。

    且恨意如此鲜明,让慕容英这个同样浸染仇恨的人瞬间就感知到了。

    但他不明白,她的恨,从何而起?

    当初在大齐皇宫,清清曾因曼陀罗,将慕容英错认作景深。

    慕容英虽不知她对封无痕已生疑窦,但见她索要曼陀罗后仍留在封无痕身边,便猜到她所谋之事必定与他有关,所以故意试探。

    果然,她的反应印证了猜测——

    这件事,她不愿让封无痕知晓。

    “何必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慕容英唇角微扬,不置可否。

    “不过......确实如你所想。”

    花香浮动间,空气凝滞如冰。

    “你最好说到做到。”

    清清嗓音依旧清甜,却带着几分沙哑。

    她转身离去,连眼风都未扫过他。

    这般爽快应承,反倒让慕容英诧异。

    她竟无半分反抗之意。

    重逢以来,她每个举动都出人意料。

    “孟姑娘爽快,在下自当守信。”

    慕容英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笑意不减。

    “以你如今地位,仍执着于一个江湖帮派,想来漕帮并不简单。”

    清清脚步微顿,幽幽道。

    “游龙帮弟子遍布天下,要传些消息进大齐皇宫......不难。”

    听出话中威胁,慕容英眯起眼睛。

    “只此一次。你若以为能长久要挟我,那便大错特错。”

    清清忽地转身,衣袂翻飞,似欲乘风而去。

    不等答复,她话锋一转。

    “在太初幻境里......你看到了什么?”

    慕容英神情微滞。

    “你方才有一瞬表情,与那时如出一辙。”

    浓烈的恨意,还有溢出眼底的悲恸。

    慕容英完美的假面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沉默良久,就在清清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他低声道。

    “我看见此生最想改变......却无能为力的事。”

    清清对他素来没有好感,此刻却也不由心头震颤。

    曾经的她活泼灵动,如今性情大变,旁人无不扼腕叹息。

    但慕容英不同。

    往日他只嫌她聒噪惹事,而此刻望着她单薄背影,他竟隐隐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不仅再难对她恶语相向,甚至觉得这曾经嫌弃的女子,或许能懂他压抑多年的蚀骨之痛。

    “那种感觉,与你心底深处的一样。”

    清清指尖蓦地收紧。

    她最痛彻心扉却无力挽回的,莫过于双亲惨死。

    “纵使无力回天,也要做些什么。”

    她闭上眼,任凭风将剩下的话语吹散。

    “既为告慰亡魂,也为平息生者怨愤。”

    直到伊人转身离去,慕容英仍立在曼陀罗中怔然出神。

    “清清!”封无痕疾步迎来。

    他自然不愿放任她与慕容英独处。

    可若贸然靠近,怕是会被当场识破,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因此他只得强压焦躁,在远处来回踱步,只目光始终紧锁着二人方向。

    “怎去了这么久?他都说了什么?”

    “只是诊脉开方。”清清垂眸避开他视线。

    见她面露倦色,封无痕忙道。

    “我送你回房。”

    现下他早将慕容英抛诸脑后,唯有守在她身边才能安心。

    清清不置可否。

    回程途中,封无痕渐趋平静。可当清清取出那本《百草集》时,他脸色骤变。

    “清清,你为何......”

    话到嘴边又哽住,再难继续下去。

    “慕容英的病症需特殊药材,我不确定。”

    清清见他双目赤红、瞳孔涣散,竟似早有预料。

    她低头凝视腕间红绳,目光一瞬不瞬。

    短短几息,却漫长如年。

    封无痕额角沁汗,仿佛经历恶战。

    方才恍惚间,他竟在窗外瞥见林如松身影,险些惊叫出声。

    这般情形让他不由推测自己已生心魔。

    可他藏着太多秘密,不敢求医,唯恐被医术通神的清清看出端倪。

    “我们就要成亲了,我知道该试着放下过去。”

    清清指尖掐进掌心,声音平稳如静水。

    “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

    她抬眸直视封无痕,郑重道。

    “待我查完这几味药材,你替我将书册送还皇宫可好?”

    封无痕瞳孔骤亮,心头狂喜。

    “当真?”

    这显然是一个好的开始。

    激动之下他竟踉跄半步,被清清蹙眉扶住。

    他趁机紧握她的手,满眼皆是感动。

    待他离去备膳,清清执笔蘸墨。

    以封无痕多疑的性子,必会亲自查验书册,须得用个不起眼又能让景深意会的方式。

    她微微思索后,旋即下笔勾勒。

    笔锋游走间,批注已成谶语。

    乙丙丁奇映星芒,丙火辅桂暖寒虚。

    休门茯苓利水佳,生门伤时白术摇。

    即便景深从未提起,她笃定景深打压漕帮绝非只为泄愤。

    当年漕帮进驻后,下属巨鲸帮劫掠百姓,他岂会忘?

    绝不能让慕容英得逞。

    御书房内,毕怀瑾正禀报。

    “户部呈上文书,漕运已逐步收归官营,杜绝了豪强坐地起价之弊。”

    景深点头,朱笔未停。

    “可适度引入民间运力,但需严加核查。”

    想起当初漕帮恶行,他笔锋微重。

    彼时景深允许漕帮进驻大梁,本意是打破地方势力对漕运的垄断。

    谁曾想这群豺狼竟假借运送之名,行劫掠之实。

    忆及此事,他指尖微动,朱砂在奏折上洇开一点暗红。

    “臣等遵旨。”

    毕连二人俯身,悄悄交换了个眼神。

    自安排在药王谷暗中祭扫的人传回清清婚讯,陛下虽面不改色,却已连续七日通宵批阅奏章。

    毕怀瑾终是忍不住劝谏。

    “陛下勤政固然是好,可龙体......”

    “退下。”景深手上未停。

    见他这般抗拒,毕连二人不敢多言,立即行礼退出。

    待殿门合上,景深搁下御笔,缓步踱至窗前。

    窗外寒风渐起,细碎的雪片扑打在窗棂上。

    这般寒冷的天气,让他蓦然想起与清清同赴兴邑之时。

    天气也是这样冷,可她的笑容却暖如春阳。

    她终是只能存在他的记忆中。

    远处隐约飘来连靖压抑的怒斥。

    “为人父母生而不养,未尽其责,却要子女代偿罪孽!”

    毕怀瑾压抑的劝阻声接着响起。

    “连大人慎言。”

    景深缓缓阖上双眸。

    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