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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渡春宵 第92章 这辈子除了我这盘菜,你哪盘菜都不许吃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赔?这次秋闱也不知搞什么名堂,咱们押的魁首居然一个都没押中!”

    “谁说不是,倒是让赌坊赚的盆满钵满,他娘的,老子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头一次试水押那什么狗屁姓孟的,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想到都赔进去了!”

    “那女人好像也是押那个姓孟的吧?”有人注意到了沈宁。

    “可不就是她,她那身衣裳都没换过。”

    “啧啧,要论起来咱们没她亏得多,她可押了一千两呢,这下钱全打水漂咯。”

    无视一众奚落言语,沈宁挤过人群要走,一道女音自身后传来:“沈姑娘,等一下!”

    苏韵上气不接下气拍拍胸口,看着沈宁背影开口:“可以单独谈谈吗?”

    沈宁回头,促狭眸子注视她:“苏小姐找我有事?”

    两人只有一面之缘,算不上认识。

    且昨夜沈宁戴着帷帽,苏韵都未曾看过她容貌。

    等看清她脸,苏韵咽了口唾沫。

    心想好一个冷艳美人!

    自己和对方一比立马相形见绌了。

    她站直了身子,嗫嚅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两人来到赌坊旁边的茶馆,一坐下苏韵便拉住她手强调:“这次秋闱有人舞弊,孟公子的卷子被人替换了。”

    沈宁睨了眼被她拉着的手,眉眼含笑:“苏小姐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苏韵一噎,小脸涨红着找理由:“因为……因为孟公子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的成果被人窃取。”

    沈宁弯唇,拉长尾音:“真的是这样?”

    苏韵垂下眸点点头。

    饶有兴致盯着苏韵白里透红脸蛋,沈宁抽回手:“那你去和他说就是,来找我做什么?”

    苏韵愣了一瞬,紧张到睫毛发颤,就连停在半空的手都出了一层冷汗,踌躇少许,她抬眸对上她视线:“因为你是他未婚妻,我希望你别因为此事和他……和他退婚。”

    “你喜欢孟玉宣?”沈宁直白问。

    苏韵心头猛的一跳,忙连连摆手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人的眼神是通往心灵的窗户,苏韵根本就没发现自己不敢看沈宁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宁不想与她在这小事上掰扯,直勾勾看着她问:“你那么笃定孟公子的卷子被人换过了,难道知道点什么?”

    苏韵咬咬唇,犹豫几息道:“我爹是户部侍郎,他参与了这次阅卷,看过孟公子所作文章。他说孟公子文章辞采出众,就是夺魁首都没问题,怎么可能连举人都没中。”

    说到这她喝了口水压压惊,忽的压低嗓音凑近沈宁:“有件事我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沈宁侧眸,她继续道:“我爹封存考卷时,发现孟公子的卷子上贴的张长富名字。”

    沈宁眸光一凝。

    果真如此。

    有人替换了孟玉宣考卷。

    沉吟片刻,她启唇:“你这话还对谁说过?”

    苏韵头摇的如同拨浪鼓:“没有。”她竖起四指:“我发誓。”

    她之所以告诉沈宁这件事,就是不想让她因孟玉宣没中举而嫌弃他。

    他只是今岁没中举,但有那个实力,下一次肯定能考中。

    她爹说了,科举水深,寒门学子是斗不过权贵的,这次孟玉宣只能认栽了。

    “你回去吧,除了官府的人找你问话,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会给你和你爹惹来麻烦。”

    苏韵深知事态轻重,自然不会乱说,点点头。

    苏韵走后,沈宁凝思了一会儿又返回谢府。

    彼时已临近太阳下山。

    夕阳余晖透过稀薄云层洒在大地上,远处山峦在晚霞映衬下,轮廓越发清晰的如同一幅水墨画。

    再度踏进谢砚卿院子,并不见玄影身影,伺候在院中的小厮见是她直接放她进去了。

    推门进去,谢砚卿披着一件白袍,墨发悉数散下正倚靠在软枕上看卷宗。

    他微垂着脑袋,侧脸如玉,那双清浅眸子敛在纤长羽睫下,平静剔透,似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显得整个人清清冷冷。

    听到脚步声,他未抬头,误以为是玄影:“这么快就查到了?”

    “是我。”沈宁走上前,在床沿圆凳上坐下。

    他终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不是回定远侯府了吗?”

    她没有瞒他,将去孟家和遇到苏韵的事前后说了一遍。

    听完谢砚卿细细分析道来:“大晋科考都是采取糊名制,先由誊写手将考生文章内容誊抄下来,再由弥封官将考生姓名籍贯个人信息折叠掩盖后分发给阅卷官。若是孟玉宣考卷被换,说明在誊抄过程中有人篡改了他的个人信息,让他的考卷变成了张长富的。”

    “这么说来只需去查查考生原卷便能真相大白了。”沈宁沉思道。

    他摇摇头:“事情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圣上要查的是这次舞弊的背后之人,光拿考生原卷证明不了什么。”

    也是。

    “那苏韵父亲那边你要不要派人去问问话?”

    谢砚卿薄然眼睑抬起:“当然要去,不过得悄悄去。”

    目光聚焦在他手中卷宗上,沈宁拧拧眉,语气沉下来:“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才过多久又把公务搬出来了?”

    他有气无力清咳一声,心虚的看向别处:“大理寺那边送来的,我躺着也无事,便想处理了。”

    “话已转达,那我回去了。”她不想再管他,反正身体又不是她的,累坏了也是他自个受着。

    “阿宁,天色不早了,留下用完晚饭再走吧。”他闷咳两声,肩上伤口因动作渗出了殷红血渍,眼巴巴的看着她。

    沈宁眼中掠过一抹复杂暗色,故意道:“这不正好,我回去便能用晚饭了。”

    见她真要走,他咳的更加剧烈了,声音虚弱道:“定远侯府没你爱吃的菜。”

    这意思是谢府便有她爱吃的菜?

    沈宁弯唇:“谢府的菜我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谢砚卿被自己口水呛住,一张容色出尘的脸更是被呛的涨红。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说过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伸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怀中,他捋捋她耳畔碎发,压着嗓道:“这辈子除了我这盘菜,你哪盘菜都不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