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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渡春宵 第47章 别哭了

    “手、手……”

    她遍体生寒,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阴阳合欢蛊毒还没解,先被蛇毒毒死吧?

    她只是想活命,怎么就这么难!

    谢砚卿紧张的牵起她手,看到她手上被蛇咬的齿痕,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看清是什么蛇了吗?”

    沈宁一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眼泪就止不住往外冒,就连脑子都不清晰了:“……长长的,有花纹。”

    她只记得这两点。

    谢砚卿语噎,问了相当于没问

    她泪眼朦胧,感觉四肢开始发麻了,脑子晕乎乎的:“谢、谢晏,我……我会不会死啊?”

    谢砚卿心底升起莫大恐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安抚她:“别怕,我帮你把蛇毒吸出来。”

    她用残存的意志推他:“不、不要,你这样救不了我,还会连累你一起中毒的。”她眼中水雾一片:“我不要你死。”

    谢砚卿心头倏然一跳,强硬的抓住她手腕:“我必须救你。”

    “不……不要。”她意识开始涣散,看着他俯下脑袋为她吸蛇毒,她想阻止,可浑身没一点力气。

    眼皮子好重,她想保持清醒,但大脑不受她控制了。

    “谢、谢晏,对、对不起。”说完这句话,她彻底昏了过去。

    欺骗他感情不是她本意,她只是想活命。

    ……

    不知过了多久。

    “桑宁,醒醒——”

    谢砚卿在唤她。

    她努力掀起眼皮,看到了他惊慌无措的神情,以及那双猩红的眸。

    她艰难开口:“谢、谢晏?”

    他面上一喜,抚着她脸:“没事了,没事了。”

    目光注意到他嘴角血渍,她瞳孔骤然放大,怒道:“都说了让你不要给我吸毒血,你为什么不听?要是你有事怎么办?”

    他微怔。

    她这是,在意他?

    这么好的缓和关系机会,沈宁自然不会放过,她不着痕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腰间软肉,眼泪啪嗒啪嗒掉:“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就是个骗子,你让我死好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了……”

    她攥紧他领口处衣裳,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

    他心口闷堵,软和着语气道歉:“对不起,是我的不是,下次我不会这样冒失了。”

    她肩膀因哭泣上下颤动,纤长眼睫上挂满泪珠,紧咬着微苍白的唇瓣,让人瞧了不禁心生怜悯。

    “别哭了。”他柔着声音安慰她。

    她趁势埋进他怀中,圈住他腰,声音哽咽:“谢、谢晏,我好、好害怕你有事。”

    听着她哭,他心中也不好受。

    明明反复告诫自己她满嘴谎言不可信,可他还是一再陷进她编织好的谎言里。

    他想,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倒在她手上了。

    “别怕,我没事。那蛇毒不至死,只会让人陷入昏迷一会儿。”他踌躇再三,还是认命的环住了她腰。

    感受到腰间的手,沈宁唇角漾起一抹弧度。

    她算是因祸得福了,本以为今日命绝于此,结果不仅没死,还与谢砚卿拉近了关系。

    “能走路吗?”他问。

    她试着站起身,倏地脚步趔趄,他忙扶住她,无奈蹲下身:“我背你。”

    她乖巧的应声,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好。”

    趴在他背上,她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在临水村的那个晚上。

    搂住他脖子,她脑袋靠在他颈窝处:“谢晏。”

    “嗯?”

    “你心口处的伤还疼吗?”

    他身体僵了一下,语调平和道:“已经两年了,早好了。”

    她哦了一声,眼帘微垂。

    他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心口那一剑其实是她刺的。

    得知他是翊王的人时,她便猜到两年前她杀的“翊王”可能是他假扮的。

    她虽为杀手,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从不会滥杀无辜,一直秉承的也是凭实力进行竞争。

    她知道李尘璟太多事,又不完全受他掌控,所以他必然不会容她。

    她接到的任务是半路挟持翊王,并不是刺杀他,执行任务时才知李尘璟给其他三人下的是死令。

    紧要关头,她挡在青龙面前刺了“翊王”一剑,给了对方逃跑机会。

    回去后因此事她和李尘璟产生了争执,他给的解释是他也不知情,定然是青龙三人擅作主张。

    可笑的是,她信了。

    然后,在李尘璟温和软语赔礼道歉下,接了他递上的茶。

    她就那样着了他道。

    从回忆中收回思绪,她眸光暗了暗。

    季修白与大理寺死的那个赵录事牵扯上,这件事也必然与李尘璟有关。

    因为当初两人相识就是她牵的线。

    靖穆帝爱酒,李尘璟为了迎合他,收集天下名酒。

    她作为李尘璟手下,自然也是倾其所有帮他,便将季修白介绍与他相识。

    她了解季修白,他酿造的酒不会轻易出售和赠予人,除非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比如她。

    李尘璟因着她这层关系,季修白自然不会吝啬。

    所以她今日才故意缠着谢砚卿要一起来洛伽山。

    无论是为了季修白,还是报复李尘璟,她都有必要来这一趟。

    两人在一处四合院竹屋前停下,放下沈宁后,谢砚卿上前敲门。

    少顷,院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位长相清秀儒雅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请问阁下可是季修白?”谢砚卿拱手施礼

    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遍,季修白回他:“正是,二位请进。”

    来到院中凉亭内坐下,季修白为两人泡茶来。

    “鄙舍简陋,也没什么好茶招待二位的,将就一下。”

    “先生客气。”谢砚卿客套道。

    季修白斟好茶,目光看了眼沈宁,复问:“二位如何称呼?”

    “谢砚卿。”

    “沈宁。”

    听到沈宁名字,季修白顿了一下,面上不显:“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呷了一口茶,自然清新的味道在鼻尖萦绕,谢砚卿笑道:“大理寺出了一桩命案,有点事想问问先生。”

    眼眸微垂,季修白放下茶壶:“既是查命案,在下自是知无不言。”

    “听说先生所酿十月白价值千金,富人争相买之。不知这购买者都有哪些,以及先生都赠予过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