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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渡春宵 第62章 定远侯府

    他身体抖如筛糠,哆嗦半天还说不出完整话。

    眼看人就要呼吸不过来,沈宁皱着眉松了松手。

    他得了空气,大口喘着气道:“我是…是定远侯府的人!”

    定远侯府!

    沈宁眉心凝起,一张姝丽脸上面无表情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厮小心翼翼打量她容貌,怯怯道:“我看你长得很像、很像一个人,一时好奇就……”

    沈宁眼中陡然升起刺骨冷意,她大概猜到了他说的像谁。

    收回手,她语气冰冷:“你认错人了。”

    小厮捂着自己脖子,眼中带着惘然:“可姑娘……”

    他想说她长得很像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可对上她不寒而栗眼神,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颤着身子爬起后道歉:“对、对不起姑娘,是我眼花了。”

    沈宁没说话,他拔腿便跑出了小巷。

    夏知找来时,刚好与男子擦肩而过。

    看到站在巷中的沈宁,她招手:“大夫人。”

    沈宁后脊一僵,忙敛去周身冷意,变回了柔弱无害模样,迈着步子走出去。

    夏知没看出她异常,小声道:“大夫人,奴婢跑了好几条街,并没有卖云片糕的。”

    本就是找的借口支开她,沈宁没道理怪她:“没有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是。”

    —

    谢砚卿因查案有功,被擢升为大理寺卿,回到大理寺后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晟渊,以后这大理寺可就是你一人坐镇了,可莫要辜负了圣上器重与信任。”裴允直抚着胡须欣慰的看着谢砚卿,不忘叮嘱:“法者,乃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大理寺不仅是维护律法公正之所,更是为苍天请命,为弱者鸣冤之地。望你不忘本心,做一个公允正直,为国为民的好官。”

    谢砚卿作揖,态度恭谨道:“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裴允直抬手想拍拍他肩膀,手伸至一半想起他不喜与人触碰又收了回来,笑着点头:“好,好。”长舒一口气,他感叹道:“晋国要是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英才该多好,何愁国不昌盛呐!”

    “大人不必心忧,秋闱将至,今年必将又有一批新的举子入朝,为大晋昌隆添砖加瓦。”

    裴允直忽的想起谢砚卿初入大理寺时才十七岁。

    当时还是翩翩少年郎,这一晃五年过去,早已弱冠且能够独挑大梁了。

    感叹时间易逝同时,他眉尖微挑,揶揄的看他:“我记得你当年科考好像是前三甲,还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谢砚卿愣了愣,耳尖微红,客套的回话:“是。”

    当年被榜下捉婿,他被京中贵女们派去捉婿的仆人用花球埋的都走不动道了。

    现在听裴允直提起,他多少有点难为情。

    抚着胡须,裴允直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你也不小了,是该成个家了,总这么扑在公务上也不行。成了亲,这人才有点盼头。”

    不等他接话,裴允直继续道:“我这不是催你成婚,实在是为了旁人着想。你瞧瞧这大理寺的人,上到我,下到衙役,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谢砚卿:“……”

    理理自己官袍,裴允直双手负在身后:“行了,这两日你不必来大理寺上值了,就当是休假。交接事务由孙主簿接手就好,回头你直接找他就是。”

    谢砚卿拱手:“下官都听大人的。”

    —

    经裴允直提醒后,谢砚卿难得在散署后就让不守值的人都回去了。

    卫随和玄影看了眼天色,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他,变性子了?”卫随捅捅玄影,啧啧称奇。

    玄影抱着剑,肃着脸:“或许吧。”

    谢砚卿回头看两人:“站着做什么,你们想留下?”

    两人忙不迭跟上去。

    笑话,谁想做苦命打工人。

    他们才不要。

    “大人,你等等我们啊。”卫随脚下生风追上。

    换了身银丝绣纹常服的谢砚卿走在街头,时不时引来路过女子侧目。

    卫随两人也不明白有马车他不坐,为什么非要走路。

    “你们说送什么礼物给女子她会喜欢?”走在前面的谢砚卿兀的问。

    卫随两人互视一眼。

    清咳一声,一脸八卦的卫随凑上前问:“大人,不知这女子多大年纪,平时爱好什么?”

    谢砚卿站定,身如玉树,闻言眉宇拢了起来。

    他对沈宁好像了解的并不多,就只记得她喜欢吃荷花酥、云片糕、豆腐羹、葱泼兔、青梅脯……

    还有,她喜欢的颜色是淡青色,喜欢的花是风雨兰。

    除此外,便没别的了。

    凝思少许,他启唇:“罢了,玄影,你去城东酥记买一份云片糕和荷花酥带回去。”

    “是。”

    被晾的卫随:“……”

    回到府里,谢砚卿去了梧桐院。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

    裴允直说的对,他这个年纪是该成婚了。

    虽然他与沈宁拜过堂,但终归还欠她一场正式大婚。

    外界也不知他们两人关系。

    他想尽快将婚事敲定下来。

    免得节外生枝。

    过了水榭长廊,越过圆形石拱门,他拎着云片糕和荷花酥进了内院,天色微暗。

    几名洒扫下人见了他纷纷行礼,他挥退人后敲响主卧的门,许久无人应,便兀自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点灯,安静至极。

    看来人不在。

    他将云片糕和荷花酥放在圆桌上,去将灯点上。

    昏黄灯光亮起,驱散了黑暗。

    他甫一转身,看到了书案上用镇纸压着的纸,好奇心驱使上前,“定远侯府”“荣王”六个字便落入眼帘。

    眉微蹙,他认出是沈宁字迹。

    瞬间心底疑云丛生。

    他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沈宁不再骗他,他可以不计较她从前做过的事,也不会再疑心、查她身份。

    她没和他说过她身世,他也装作不知不问。

    本以为可以糊涂下去,可看到这六字,他还是下意识生出了疑心。

    沉思间,院里传来脚步声,他神情冷沉走到圆桌旁坐下。

    嘎吱一声,门开了。

    看到他出现在自己房间,沈宁心下一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