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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沪市:和冷面军爷的风月官司 第32章 汰澡

    进了堂屋,许思问苗苗,“要汰澡吗?”

    苗苗点头,刘婶好几天才带她去一次澡堂,放门口让她自个进去。

    里面光线暗人又多,苗苗一个人害怕。

    “小婶婶,去澡堂汰吗?”

    如果有小婶婶在一起,苗苗就不害怕了。

    许思看了后堂屋外的洗澡间,约莫三个平方。

    地上贴花格子砖,窗底下有个白瓷砖贴的长方浴缸,直接跟墙砌在一起。

    黑铁窗镶小玻璃,像教堂里那样式,旁边是卫生间,有个马桶,马桶水箱装顶高,一条铁链条荡下来。

    看得出闫家父母是讲究人。

    整个象牙巷估摸找不出这么个洗澡间和卫生间。

    难怪说‘两广人爱买门面房子,沪市人喜好装修’,各有各的追求,闫家这房子就很典型,用料都是好料,玻璃浪烧出花纹门窗侪刷了漆,五金配件镶黄铜,皆是腔调。

    倒是便宜了许思,倒马桶是她来到这唯一不习惯的。

    虽然每早都是阿妈拿去的,但使用也不习惯。

    她揉揉苗苗脑袋,“咱去把水烧上,上楼拿衣服在家洗。”

    “嚎~”

    许思转去灶披间把炉盖子取了,放上热水烧着,带苗苗去拿衣服顺道拿了自己的。

    浴室虽然有打扫但浴缸应该很久没人用,许思反复洗刷两遍,把苗苗放进去站着汰澡,小丫头光溜溜的一点不羞,在她手下跟泥鳅似的。

    热水不多泡不了澡,她拿水瓢给苗苗淋浴。

    上辈子在孤儿院,大的照顾小的,许思十来岁就帮着年纪小的妹妹们洗。

    苗苗怕痒,“咯咯咯”笑,费了大劲才收拾妥当换上睡衣。

    许思一拍她屁股,“行了上楼擦干头发再困觉。”

    苗苗乖乖上楼,许思才有空自己洗洗。

    热水冲去一身疲惫,浑身毛孔舒坦坦。

    等到洗完,许思擦干身体换上衣服。

    水绿色的玻璃窗雾蒙蒙一片,小小洗澡间水汽弥漫。

    她打开门,夜晚风凉书吹进来,浑身舒畅。

    时间还早,天没完全暗下来。

    把浴室简单收拾,许思绕去灶披间把炉子上的热水提到浴室,又在桶里装好凉水才上楼。

    闫峥屋的门关着,底下门缝透出光。

    许思上前敲了敲,“闫峥。”

    “进,”里边响起男人声音。

    许思推开一点门,看见男人还坐在书桌后,应该在忙。

    “浴室间有热水,你要汰浴的话需要我帮忙吗?”她不知道闫峥能不能下楼。

    刚洗过澡的人头发湿漉漉的,白皙的皮肤在暖黄灯光下像羊脂膏玉。

    男人抬眼目光不着痕迹顿了下,“不用帮忙,我等会儿下去。”

    “好。”

    他说不用那就是不用,许思拉上门踩着楼梯上去了。

    闫峥又翻两页文件,呼出一口气把文件锁进抽屉,下楼去了。

    ……

    回到屋头,被窝拱起一团在蛄蛹。

    不用想也晓得是苗苗。

    许思不响,到衣柜前拿了干毛巾边绞头发边照镜子。

    身上穿的长袖棉布睡衣,潮湿的头发披在肩上,没吹风机还真有点麻烦。

    被子闷出一脑门汗,苗苗明明听到小婶婶上来了,怎么又没声音,急得抓心挠肝,忍不住探出半颗小脑袋。

    许思从镜子里瞥见动静,觉得好笑,“呀,被窝里怎么长小狗了?”

    “小婶婶,苗苗不是小狗。”

    许思回身笑说,“怎么钻我被窝来了?”

    苗苗大眼睛转转,“我被窝冷,有大老鼠,晚上困不着觉。”

    认真的小模样说得煞有其事。

    许思说,“真的,那小婶婶给你抓老鼠去。”

    苗苗小脸一垮,“不要,想跟小婶婶困觉。”

    “行,那就跟我睡,”许思答应得痛快,本来就觉得让苗苗独自睡在三楼不适当。

    许思拉着兴奋的小丫头过来,用毛巾给擦头发,“头发要弄干。”

    苗苗乖乖点头,“哦!”

    *

    天没彻底凉下去。

    吃完饭,弄堂里的人拖着竹榻、凳子占位子乘风凉。

    有人开了水龙头,接一桶水‘哗哗’朝地一冲,引得乘凉的人阵阵叫好。

    打牌着棋砍三湖,这辰光最是猛闹,吵吵嚷嚷。

    徐桂芳在灶披间刷碗,眼睛不时看向外边,瞧着天快全黑,手在围裙上一擦丢下了碗。

    一旁吴大娟说,“着急忙慌又干啥去哩?”

    “我让老二来收拾,得把新被子给小囡送去。”

    徐桂芳说着就快步回了屋头,冲着楼上叫许向阳去汰碗,自个儿抱起堂屋的新被子就往外走。

    许向阳踢踢踏踏下来,“妈,你瞅思思去?”

    “嗯,我不去看看心头勿放心。”

    徐桂芳抱着新被子走得快,天黑了再去不合适,紧赶几步。

    今天在纺织厂,想到小囡就这么去了别人家,徐桂芳一整天魂不守舍,悔了整日。

    新棉弹得被子又松又软,套着许思平常用的被套。

    徐桂芳没几分钟就走到了79号楼下,隔着木门往里看,比起来人家这天井能叫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也不知道闺女住哪间只能扯着嗓子喊两声,“思思,思思……”

    老虎窗探出熟悉身影,“阿妈,等我下来。”

    木楼梯响起声音,许思从堂屋跑出来拉开门栓,“阿妈你怎么来了?”

    “被子正好拿回来,我不来看你心里突突跳。”

    许思笑说,“我好着呢,吃饭洗过澡住在三楼,你这被子留着小木睡呀,闫家都准备有。”

    徐桂芳探着脑袋往里看,“这地方倒是适意。”

    许思问:“阿妈要上楼瞧瞧吗,闫峥带了战友的一个闺女回来才五岁很可爱,今晚跟我一道睡。”

    “不瞧了,阿妈看到你就放心了,”徐桂芳拉住女儿手,“你要不高兴就跟阿妈回去,钱阿妈没动咱还给他们。”

    许思心里一暖,“阿妈你安心用,我已经想好了。”

    门门道道原因太多,许思难得细说。

    徐桂芳只能说好,“那个……闫先生人哪样?”

    “他蛮好的,”许思想到男人刚说的话,什么都说得清清爽爽,“人蛮讲道理的。”

    徐桂芳叹气,做夫妻要讲啥道理,得讲感情。

    母女俩又说几句,许思坚持让她把棉被拿回去,徐桂芳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身影消失在巷子里,许思回头上楼,才踏进前堂屋,就听到洗澡间方向传来声震天响。

    许思快步走去,“闫峥,你没事吧?”

    里面一时没有声音,然后又是什么零碎掉落的响动。

    许思蹙眉,片刻后按住把手,“我进来了。”

    门推开,白蒙蒙的水汽扑上眼帘,没等她瞧清楚一件白衬衣就落在了脑袋上。

    结实的肌肉覆着水珠暴露在空气中,闫峥扶墙站着,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紧咬牙关,黑沉的眼隔着水雾看着进来的女人。

    许思站在原地,“抱歉……我以为你受伤了,没事吧。”

    看不见,她手本能伸出在身前。

    男人还是没有应声,许思微微侧头。

    不是晕了吧。

    她抬手想拿下衬衣,就被男人喝住,“别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说完两个字呼吸沉重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