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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见故山 第153章 穆延助力东方澄

    妇人身着素衣,神情憔悴,眼目红肿,怀中还抱着靛蓝衣袍。

    这几日,她的泪都流干了。

    夫君削职入狱,儿子被砍下头颅扔去乱葬岗,连个全尸都没有留给她。

    亏了陛下仁慈,还留了这宅子给她,没让府中上下百人流离失所,她该感恩戴德才对。

    “哈哈哈哈哈…”妇人忽然癫笑起来,“天恩浩荡,这都是天恩浩荡啊!”

    圣人喜怒无常,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前有左冯翊死在牢狱,皇后念及柳贵妃为陛下诞下一女,故开恩留她一命。

    后有右扶风教子无方…

    “夫人,夫人!”婢女慌忙抱住她要往柱子上撞得身子,哭喊道:“夫人你不能寻死啊!主君还在牢中,府中上下还需您掌事啊!”

    “我儿已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婢女急不择言,“一切都因花连秀而起,是她让公主杀了公子,难道夫人不该向她讨要个说法吗?”

    妇人陡然平静下来,她捧着靛蓝衣袍,那一抹血干涸了的印记深深刺痛了眼睛,“不错…是她让公主害了我儿…”

    而公主殿下为显皇权威严,竟拿她儿做那刀下鬼。

    双手颤抖,怨毒双眸变得血红,她定要那贱人付出代价。

    “备车,我要去见父亲。”

    蒋家已断后,她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只要能为安儿报仇雪恨,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万籁俱寂,该冬眠的虫兽都已寻地蛰伏,待来年开春温暖,再倾巢而出。

    兖州 郦阳

    东方澄夫妇已在阎府住了两月。

    虽暂时没了性命之忧,但也依旧是心急如焚。一双儿女尽在那人掌握之中,他怎能睡得着。

    而如今他也不敢轻易离府,就算有阎家的人相护,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传到那人耳中……他如何赌得起。

    可难道就要一直这样耗着吗?东方澄恨得牙痒痒,自己不甘心啊!

    父亲死的冤啊。

    阎时中踏进房中时,便见他一副纠结痛苦之色,不禁叹息一声。

    他猛然回神,“阎大人。”

    “东方公子无需忧心,虽然之恒有事离京,但还有阎温在汴京,你的儿女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面露愧色,“阎家的大恩大德,澄真是无以为报。”

    阎时中只是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门外响起小厮通报,“大人,有一位自称是阎无极幕僚的人求见。”

    阎时中皱眉,“请他进来。”

    ……二人看着眼前的白面狐狸脸,有些愕然。

    阎时中眉头紧锁,犹疑道:“你是?”

    狐狸眼微挑,“在下姓穆名延,乃是骠骑将军的入幕之宾。”

    阎时中嘴角抽了抽,幕僚就说是幕僚得了,为何要用这么暧昧黏腻的语气说什么入幕之宾…

    他那个哥哥的孙子身边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来是?”

    穆延自顾自地找了椅子坐下,神情平淡,“哦,延是奉主公之命前来,与阎大人商议要事的,有关东方澄。”

    ?东方澄当即站起身,指着自己,略有激动,“可是阎将军想到了什么法子?”

    闻言穆延瞥了他一眼,了然道:“哦?原来你就是东方澄?”果真如主公所说,是个畏手畏脚之人。

    但想来也怪不得他,关心则乱,任谁的心肝宝贝被当做把柄,行事也会处处受限。

    东方澄点头。

    阎时中挠了挠头,“那不知,呃,穆公子有何高见?”总归是之恒派来的人,也不能太过怠慢。

    “哎呀,这一路奔波,着实是有点口渴了。”穆延翘起二郎腿。

    东方澄连忙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阎时中:……

    润喉后,穆延也没有再废话,“在下的意思是呢,要利用舆人之论,将真假东方太尉的消息放出去。”

    让东方默无处遁形。

    东方澄大惊失色:“什么?这万万不可啊。”要是他敢放出消息,这几年又何必躲躲藏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反倒是阎时中认真的考虑起这个法子来,因为一直躲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此还不如破釜沉舟。

    穆延放下茶盏,嗤笑道:“你要知道,东方默现在比你还要害怕,还要如同惊弓之鸟。”

    他虽手握着筹码,但毕竟护得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且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就算有十条人命在他手中,也不见得会安心。

    现下拼得就是谁比谁更豁的出去了。

    东方澄咽下口水,颤巍巍地坐下,既然是阎将军让此人来相助于他,也许自己该相信他们才是。

    不然,他又能如何做呢。“好,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穆延抬手阻止他的话,“你不用多说,主公早就料到,已着人暗中保护他们。”

    现在已经不是东方家的家事,而是事关朝堂的大事,东方默身居高位,不知有了多少愿意追随他的人,想拉他下马,不是件易事。

    阎时中点点头。

    穆延皱眉,“首先我想知道,你的证据是什么,能值得东方默锲而不舍地追杀你那么多年。”

    “唉,不过是我父亲以往的几封书信,还有一块玉佩。”外表再像,也总有露马脚的地方,那人与父亲的笔迹虽很相似,但仔细看便能发现其中异样。

    对比笔迹,也是延尉署破案的手段之一,故而那人才会如此害怕。

    至于玉佩,那可是先皇所赐,贸然丢失,到时他说不清缘由,保不齐会获一个大不敬之罪,流放斩刑也有可能。

    穆延追问:“可是青玉双鹤携珠佩?”

    东方澄略有震惊,“不错,而且还是先皇所赏赐。”

    “嗯,行了,我知道该怎么编话本了。”穆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先让东方默慌一下。

    “话本?”阎时中不解。

    穆延看着他,“对啊,茶馆说书先生讲的那些话本。”受众面颇多,老弱妇幼,市井小民,传播起舆人之论来那是十分的迅速。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多,东方澄他们就会越安全。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阎时中扶额,但他为什么会觉得有点荒谬呢。

    “可你在兖州放消息有什么用呢。”东方澄还是觉得此法不靠谱。

    穆延噗呲一笑,“谁说我要在兖州放消息。”把消息放在这里管个屁用。

    “东方公子,穆公子的意思是直接把消息放在汴京。”

    最好是直接放到陛下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