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也要拼工作啊 第48章 裂痕中的命运
热门推荐：
天赋，体质，背景，我都是最顶级
新婚夜，她一吻，禁欲少帅被拿捏
东京喰种：融合斑！开启无限月读
御兽灵女：逆天邪妃
好运撞末日
被灭门夺子后王妃带崽杀疯了
官人官色
大明，我来了！
绑定文娱系统后，她捧红无数顶流
陈明宇站在原地，注视着Sarah和老马向他走来。他们的神情如此熟悉，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反复排演过无数次。然而这一次，不同的不是场景，而是陈明宇的内心。
在过去的循环中，他可能会相信他们的到来意味着救赎，意味着行动的开始，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他们的存在——甚至他们的话——都不过是这“齿轮”运行的某个环节罢了。
老马走得最快，他挥挥手，脸上仍然挂着那种粗鲁却真诚的神态：“陈小子，别走神了，还愣着干嘛？裂痕快失控了，再不堵上，整个空间会崩塌！”
陈明宇没有回答。他冷冷地盯着老马，甚至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
“喂，听到了没有？动作快啊！”老马催促起来。
“你们……”陈明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真的存在吗？”
老马愣了一下，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Sarah已经走到了陈明宇跟前，她微微皱眉，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关切：“明宇，你没事吧？”
陈明宇注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这双眼睛曾陪伴他走过裂痕的边缘，也曾在生死的关键时刻凝视着他，带着无尽的信任与支持。这一切曾那么真实，但现在，他眼里的Sarah不过是一段外壳，一段完美的虚拟重建。
“第几次了？”陈明宇直视着Sarah。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
“什么第几次？”Sarah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
“别装了。”陈明宇冷冷说道，“这不是现实。我已经明白了。裂痕，装置，甚至你们，这一切不过是某种……某种设计出来的产物。实验、再实验……然后不断循环。”
Sarah没有回答，而是愣了一下后转向了老马，两人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就像是他们对陈明宇的态度感到无法理解。
“明宇，你到底在说什么？”Sarah的声音柔和，却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平静，“我们没有时间了！裂痕正在扩大，我们必须堵住它。快来——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一样？”陈明宇像是抓到了某个关键。他冷笑了一声，指着裂痕说道：“上次？你是说第几次的上次？”
Sarah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关切依旧未变。那种漠然的耐心让陈明宇几乎崩溃。他咬紧牙关，捂住额头，声音低沉：“你们什么都不会告诉我，对吧？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能告诉我。这是程序，这一切都早有脚本。”
“喂，打住！”老马皱起眉头，突然插嘴，语气中透着些不耐，“陈小子，这种胡话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裂痕可不会停下来等你胡思乱想啊！”
他转向Sarah：“这小子该不会是精神受冲击了吧？你得把他弄清醒点——”
“闭嘴！”陈明宇突然吼了出来。他猛然看向老马，眼神冰冷中透着压抑的愤怒，“我说闭嘴，你听见没有？所有这些台词我都听过。你以为你是个鲜活的人，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你只是在不断重复这些‘扮演’的行为。然而你根本不记得上一次发生了什么，对吧？”
老马愣住了，就像一个失去了线索的演员，他的双眼中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空洞神情。
Sarah走上前一步，她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平静温柔的表情：“明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听我说，我们需要合作才能解决裂痕的问题。如果裂痕继续扩大，这个空间最终会毁灭，一切都会化为虚无。”
“虚无？”陈明宇嘲讽地笑了一声。他冷冷地盯着她：“是不是毁灭无所谓，因为只要一切重启，这个循环又会再开始。毁灭也好，解决也罢，最后不过是再一次将我放回起点。你们却根本不知道事情会重来。”
Sarah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有时候，寻找意义比寻找真相更重要。”
这句话让陈明宇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这些是程序、设定的词语，但他还是觉得，这句话仿佛被特意塞进来的，就像这个实验的设计者在遥控着某种更深层的意图。
“寻找意义……”他轻声重复，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在这些无尽的循环中找到什么意义，但他却清楚，这一次，他或许不该再一味地对抗。
裂痕再次开始扩大，紫光如同獠牙般撕裂着天空，地面的震动传来，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嗡鸣声。无论是虚拟的装置，还是实验的设定，这场“崩坏”都在推动着陈明宇再一次做出“选择”。
“我们得行动了！”老马喊道，依然是一贯的直线思维。他试图拉住陈明宇，但手还没碰到陈明宇的肩膀，对方就冷冷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制止了他。
陈明宇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闭上眼睛。他的大脑飞速旋转，像是在试图从记忆和经历的碎片中勾勒出一幅更大的图景。
“如果答案不存在，”他喃喃自语，声音中的绝望与冷峻共存，“那就说明，寻找它本身才是目的。”
他再次睁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他转头看向Sarah和老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走吧，我们去堵裂痕。”
Sarah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明宇。”
她话音未落，陈明宇已经迈步向裂痕走去。
这一次，他选择继续，不是为了所谓的“真相”，而是为了给自己的存在赋予一个暂时的意义——哪怕只是一次又一次未完成的流浪。
在裂痕的光芒中，陈明宇的背影渐渐隐入其中。而在更深的一层现实中，一台无声运行的实验设备的界面上，信息滚动着：
“实验个体#17,299状态：抉择成功。”
“循环记录: 1,208次。”
“正在为下一次初始化……”
与此同时，实验室外某个隐匿的维度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切。他低声自语，语气既似欣慰又似无奈：
“从无止境的循环中寻找意义，这或许就是人类独特的宿命……而他，亦将永远行走在迷雾之中。”
影子消失了。
裂痕再度重现，而实验继续转动。
陈明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裂痕大地上回荡，他的双眼直视着天际那道巨大的裂缝，仿佛那就是他命运的尽头。然而，他的内心似乎早已麻木。无论是Sarah、老马，还是裂痕的光芒与震颤，他都无法再感到属于鲜活生命的情感波动。他只是向前，向裂痕一步步靠近。
身后，Sarah和老马的脚步紧追不舍。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依然熟悉，依然像是他最重要的战友：
“明宇，快点，我们得一起行动！裂痕正在扩大！”Sarah焦急地呼喊。
“别他妈拖后腿了，小子！”老马一脸倔强地咆哮。
一切如此真实，如他们从前那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瞬间一样，但也仅仅只有 “仿佛” 的味道。这些对话、这些动作，陈明宇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早已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没有回应任何人，而是一路无声无息地走向裂痕。Sarah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漠，又再次靠近一步，试图拉住他的胳膊：“明宇，别放弃……我们的每一步，都有意义。你知道这一点。”
陈明宇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Sarah，眯起双眼，声音低如细语，却暗藏愤怒：“真的有意义吗，Sarah？”
Sarah一愣：“当然有意义。这是为了——”
“闭嘴。”他打断了她，声音冷得如同坚硬的冰块，“这只是又一次循环，又一次毫无意义的表演。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断地重复这些话。”
“明宇……”Sarah的声音带着不解和同情。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明宇盯着她，慢慢说道，“上一次的你，死在哪里？”
这句话让Sarah僵住了，她愣在原地，两眼空洞，交错的情感像是被瞬间冻结。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陈明宇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某种核心。试图打破这个“循环游戏”的过程决定了Sarah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所谓的“过去”。
而就在这尴尬的停顿中，裂痕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刺眼的紫光如同一道尖锐的刀锋，划破整个天际。巨大的能量从裂缝之中迸发出来，陈明宇所处的地面开始剧烈颤抖，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烈火气息。
老马一把拽住陈明宇的手臂，怒骂道：“还他妈发什么愣？想在这里等死吗？！”
陈明宇沉默地甩开他的手，目光始终注视着裂痕。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就算堵上它又如何？会有什么不同？我们不是都要……重启吗？”
老马对陈明宇的冷漠感到又惊又怒，他骂道：“去你的！这个世界能不能撑下去你不管，但老子还有未完成的事——老子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管这是第几次，我也他妈要活下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老子拼命也要试试——”
他说到一半，不再理会陈明宇，转身向裂痕更深处冲去。而Sarah则停下来，目光复杂地望着陈明宇：“明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不管有多少次，我都会相信——这次我们能改变一点什么。”
这话，说得像一片羽毛，但陈明宇却感觉它无比沉重。他看着Sarah坚定的背影跑向老马，回忆里他们无数次的生死并肩浮现，但那一点点情感只不过被更多的怀疑涌上层层掩盖。
“或许就这样看着它毁灭才是最好的解脱……”他低声叹息。
但他的脚却没有停下。他的内心嘲笑着自己：“你还在走，不是吗？你也不敢放弃，仅仅因为你害怕……和他们一样。”
裂痕的核心愈发接近，它像是一只张开的巨口，吞噬掉周围的一切。而对于陈明宇来说，这并不可怕，因为一切即将重启。不过这一次，他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看向裂痕深处，那是一片未曾真正走近的领域。往常的循环中，他总是跟着Sarah、老马执行那些“堵住裂痕”的任务，却从未走过更远的地方。而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一切都是“脚本”，那么裂痕之外，是否会有我们脚本之外的东西？
带着这个微妙的念头，他停下对前方爆炸的恐惧，转身朝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的裂痕涌动得更为猛烈，闪动着深紫色的光，如同通向深渊的入口。
“明宇！”Sarah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但这一次，他没有停留，也没有转头，只是无声地走进了“未知”。
陈明宇贴近那片被紫光吞吐的区域，脚下突然塌陷。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整个卷入裂缝深处，但他并未挣扎，任由这难以抗拒的力量拉扯着自己向未知坠落。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无形的刷子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或者确切地说，是虚无本身。
脚下没有一点支撑的感觉，四周的空间彻底暗淡，大脑中的感官逐渐消解。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存在，也无法判断方向。他就这样悬浮在一种永无尽头的虚空中，那种孤独感比任何一次循环中的体验都要深刻。
但就在这种深邃的孤独中，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零星的光点，缓缓在四周显露出来。那些光点像是漂浮的数据包，每个光点中闪烁着他熟悉的画面与片段——裂缝战斗、Sarah的微笑、老马的咒骂，还有实验室中的他自己。这些光点不断飘荡，但每当他试图靠近，它们却在他的触及下化为虚无。
“这是什么地方……”他喃喃着，无比艰难地用思维发问。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那不是Sarah，不是老马，也不是影子。而是一个陌生而宏大的存在：
“你已经接近理解的一步……继续走下去。”
声音不再提示更多，虚空中的景象恢复了沉寂。
陈明宇眯起眼睛，习惯性地握紧拳头。他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能做的选择，只剩下继续前行。
这一次，他或许触碰到了循环的边缘。
或者，又只是另外一个幻象的开始。
陈明宇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也无法确定身体的存在。一切仿佛停止了，他既没有方向，也没有依凭，只有最深切的孤独环绕着他。就在他开始习惯这种感觉时，那些熟悉的光点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四周，像陈旧的幻灯片在他眼前闪动。
光点中闪烁着熟悉的片段，但这些片段似乎变得更加破碎。Sarah的身影分裂成了无数相似的影像，每一个都重复着相同的画面：她责备地看着陈明宇，说出那句他已经听过无数遍的话——“明宇，我们能改变这一切，只要你坚持下去。”
而老马的影像，则像卡顿的录像一样，不断循环着他粗暴却执着的咆哮：“别拖后腿了！我们还有机会！”
这一切变得荒谬可笑。陈明宇漂浮在这些影像之间，心中涌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厌倦。他没有伸手去触碰那些画面，而是冷冷地看着它们闪烁着消逝。
“这就是裂痕之外吗？”他低声嘀咕。“几个破碎的记忆，几句毫无意义的对白，这就是我费尽心力逃离循环的尽头？”
然而，在他怀着不屑默默注视这些光点消失的同时，虚无开始震动。
震动从无到有，逐渐侵占了他的感官。刺耳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无数不协调的音符狠狠敲击着他的意识。随后，大片的光流席卷而来，刺眼的蓝白光吞噬了他的视野。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但即使眼睑紧闭，那光线依然透入他的意识，仿佛正直接作用在他的精神之中。与此同时，那模糊而宏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陈明宇，继续前行，你正在靠近答案。”
**“答案是什么？！”**他突然怒吼，睁开了眼睛。
但周围没有人回应他，唯有那些旋转的光芒盘踞着虚无的每一处。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那种受控与被困于无法打破循环中的感觉让他几乎濒临崩溃。他厌倦了这些暗示，厌倦了那所谓的“靠近”，厌倦了被诱导与操控。
他想嘲笑，却没有心力。“向前走”就像一个无尽的玩笑。他走了多少次，又在哪个地方结束？所谓裂痕之外，难道不过是更荒谬、更深层的囚笼？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了咬牙。
“试试看吧。” 他低声说道，像是安慰、也是对自己无数次的嘲讽。他的脚步向前迈进，虚无中的光流如涟漪般向外扩散。
陈明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他能感觉到前方的虚无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光点和光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轮廓——那些轮廓像流动的水雾，不稳定地交错闪烁。
他眯起眼睛望去，发现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某种“结构体”。这是一种巨大的建筑物，它像是一座立方体，却在各个方向上不断膨胀和收缩，仿佛被某种多维的规则束缚着形态。随着他靠近，那建筑物内部的光线透过如同玻璃的表面反射出来，但每一道光线却不断分裂，像是在询问他是否值得“靠近”。
这种靠近的过程让陈明宇有种濒临完全崩溃的错觉，但就在这种迷茫和对自我的疑问即将挤满他的意识时，他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是影子，也不是实验室中的机械音，而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存在。
“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陈明宇警觉地环顾四周，那声音没有明确的方向感，而是仿佛来自他的大脑深处。一个身影缓缓从那巨大建筑物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没有明确定义的形象——它有着人的轮廓，却没有具体的五官或外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身体似乎与周围的雾气连为一体。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直接穿透了陈明宇的意识。
“你是谁？”陈明宇问道，声音里混杂着疲惫与警惕。
“我是……观察者，一直在注视着你的历程。”那身影的声音回荡着，像是无数重叠的音符汇聚成的，“我是裂痕的延伸，装置的凝结；我是设定的起点，也是系统的边界。”
“听起来像个程序。”陈明宇冷冷地说。他已经不再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身份描述感到惊讶了。
“程序？或许是吧。”观察者平静地回应，“但你是怎么定义‘程序’的？如果我是程序，那我们之间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在裂痕的循环中，你是自由的吗？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别给我打哑谜。”陈明宇沉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观察者，“如果你真的是‘边界’，那告诉我，裂痕是什么？实验是什么？这座建筑物又代表了什么？这些循环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观察者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回答：“你渴望明白自己的存在。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接近真相。但——”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你永远也无法触及最后的边界。因为你是这个边界的一部分。裂痕就存在于你之中，而你，是裂痕的一环。”
陈明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什么叫‘我是裂痕的一部分’？！”
“你被创造、被设计，是为了填补裂痕的漏洞。而裂痕，则是我们世界的分裂，规则的崩塌。而你，是一个试图解决崩塌的工具。但是工具无法超越它的任务，而你也……”观察者顿了顿，“无法超越裂痕本身。”
陈明宇的拳头渐渐松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所以这就是……我的全部意义？”
观察者没有再开口，他的身形渐渐融入雾气，模糊成一抹虚无。
而周围的空间，再一次开始裂开，光芒吞噬了一切。
等陈明宇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原点。
紫色的裂痕，紫色的天空，熟悉的寂静。
而远处，Sarah和老马的身影再一次向他走来。老马还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挥着手，喊着那熟悉的台词：“陈小子，别愣着了，快来！”
这一刻，陈明宇没有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身影。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叹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裂痕依然在震颤，他依然在循环。
真相不可解，轮回无尽头。
在过去的循环中，他可能会相信他们的到来意味着救赎，意味着行动的开始，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他们的存在——甚至他们的话——都不过是这“齿轮”运行的某个环节罢了。
老马走得最快，他挥挥手，脸上仍然挂着那种粗鲁却真诚的神态：“陈小子，别走神了，还愣着干嘛？裂痕快失控了，再不堵上，整个空间会崩塌！”
陈明宇没有回答。他冷冷地盯着老马，甚至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
“喂，听到了没有？动作快啊！”老马催促起来。
“你们……”陈明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真的存在吗？”
老马愣了一下，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Sarah已经走到了陈明宇跟前，她微微皱眉，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关切：“明宇，你没事吧？”
陈明宇注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这双眼睛曾陪伴他走过裂痕的边缘，也曾在生死的关键时刻凝视着他，带着无尽的信任与支持。这一切曾那么真实，但现在，他眼里的Sarah不过是一段外壳，一段完美的虚拟重建。
“第几次了？”陈明宇直视着Sarah。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
“什么第几次？”Sarah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
“别装了。”陈明宇冷冷说道，“这不是现实。我已经明白了。裂痕，装置，甚至你们，这一切不过是某种……某种设计出来的产物。实验、再实验……然后不断循环。”
Sarah没有回答，而是愣了一下后转向了老马，两人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就像是他们对陈明宇的态度感到无法理解。
“明宇，你到底在说什么？”Sarah的声音柔和，却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平静，“我们没有时间了！裂痕正在扩大，我们必须堵住它。快来——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一样？”陈明宇像是抓到了某个关键。他冷笑了一声，指着裂痕说道：“上次？你是说第几次的上次？”
Sarah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关切依旧未变。那种漠然的耐心让陈明宇几乎崩溃。他咬紧牙关，捂住额头，声音低沉：“你们什么都不会告诉我，对吧？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能告诉我。这是程序，这一切都早有脚本。”
“喂，打住！”老马皱起眉头，突然插嘴，语气中透着些不耐，“陈小子，这种胡话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裂痕可不会停下来等你胡思乱想啊！”
他转向Sarah：“这小子该不会是精神受冲击了吧？你得把他弄清醒点——”
“闭嘴！”陈明宇突然吼了出来。他猛然看向老马，眼神冰冷中透着压抑的愤怒，“我说闭嘴，你听见没有？所有这些台词我都听过。你以为你是个鲜活的人，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你只是在不断重复这些‘扮演’的行为。然而你根本不记得上一次发生了什么，对吧？”
老马愣住了，就像一个失去了线索的演员，他的双眼中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空洞神情。
Sarah走上前一步，她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平静温柔的表情：“明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听我说，我们需要合作才能解决裂痕的问题。如果裂痕继续扩大，这个空间最终会毁灭，一切都会化为虚无。”
“虚无？”陈明宇嘲讽地笑了一声。他冷冷地盯着她：“是不是毁灭无所谓，因为只要一切重启，这个循环又会再开始。毁灭也好，解决也罢，最后不过是再一次将我放回起点。你们却根本不知道事情会重来。”
Sarah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有时候，寻找意义比寻找真相更重要。”
这句话让陈明宇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这些是程序、设定的词语，但他还是觉得，这句话仿佛被特意塞进来的，就像这个实验的设计者在遥控着某种更深层的意图。
“寻找意义……”他轻声重复，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在这些无尽的循环中找到什么意义，但他却清楚，这一次，他或许不该再一味地对抗。
裂痕再次开始扩大，紫光如同獠牙般撕裂着天空，地面的震动传来，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嗡鸣声。无论是虚拟的装置，还是实验的设定，这场“崩坏”都在推动着陈明宇再一次做出“选择”。
“我们得行动了！”老马喊道，依然是一贯的直线思维。他试图拉住陈明宇，但手还没碰到陈明宇的肩膀，对方就冷冷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制止了他。
陈明宇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闭上眼睛。他的大脑飞速旋转，像是在试图从记忆和经历的碎片中勾勒出一幅更大的图景。
“如果答案不存在，”他喃喃自语，声音中的绝望与冷峻共存，“那就说明，寻找它本身才是目的。”
他再次睁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他转头看向Sarah和老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走吧，我们去堵裂痕。”
Sarah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明宇。”
她话音未落，陈明宇已经迈步向裂痕走去。
这一次，他选择继续，不是为了所谓的“真相”，而是为了给自己的存在赋予一个暂时的意义——哪怕只是一次又一次未完成的流浪。
在裂痕的光芒中，陈明宇的背影渐渐隐入其中。而在更深的一层现实中，一台无声运行的实验设备的界面上，信息滚动着：
“实验个体#17,299状态：抉择成功。”
“循环记录: 1,208次。”
“正在为下一次初始化……”
与此同时，实验室外某个隐匿的维度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切。他低声自语，语气既似欣慰又似无奈：
“从无止境的循环中寻找意义，这或许就是人类独特的宿命……而他，亦将永远行走在迷雾之中。”
影子消失了。
裂痕再度重现，而实验继续转动。
陈明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裂痕大地上回荡，他的双眼直视着天际那道巨大的裂缝，仿佛那就是他命运的尽头。然而，他的内心似乎早已麻木。无论是Sarah、老马，还是裂痕的光芒与震颤，他都无法再感到属于鲜活生命的情感波动。他只是向前，向裂痕一步步靠近。
身后，Sarah和老马的脚步紧追不舍。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依然熟悉，依然像是他最重要的战友：
“明宇，快点，我们得一起行动！裂痕正在扩大！”Sarah焦急地呼喊。
“别他妈拖后腿了，小子！”老马一脸倔强地咆哮。
一切如此真实，如他们从前那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瞬间一样，但也仅仅只有 “仿佛” 的味道。这些对话、这些动作，陈明宇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早已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没有回应任何人，而是一路无声无息地走向裂痕。Sarah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漠，又再次靠近一步，试图拉住他的胳膊：“明宇，别放弃……我们的每一步，都有意义。你知道这一点。”
陈明宇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Sarah，眯起双眼，声音低如细语，却暗藏愤怒：“真的有意义吗，Sarah？”
Sarah一愣：“当然有意义。这是为了——”
“闭嘴。”他打断了她，声音冷得如同坚硬的冰块，“这只是又一次循环，又一次毫无意义的表演。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断地重复这些话。”
“明宇……”Sarah的声音带着不解和同情。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明宇盯着她，慢慢说道，“上一次的你，死在哪里？”
这句话让Sarah僵住了，她愣在原地，两眼空洞，交错的情感像是被瞬间冻结。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的反应，陈明宇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某种核心。试图打破这个“循环游戏”的过程决定了Sarah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所谓的“过去”。
而就在这尴尬的停顿中，裂痕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刺眼的紫光如同一道尖锐的刀锋，划破整个天际。巨大的能量从裂缝之中迸发出来，陈明宇所处的地面开始剧烈颤抖，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烈火气息。
老马一把拽住陈明宇的手臂，怒骂道：“还他妈发什么愣？想在这里等死吗？！”
陈明宇沉默地甩开他的手，目光始终注视着裂痕。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就算堵上它又如何？会有什么不同？我们不是都要……重启吗？”
老马对陈明宇的冷漠感到又惊又怒，他骂道：“去你的！这个世界能不能撑下去你不管，但老子还有未完成的事——老子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管这是第几次，我也他妈要活下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老子拼命也要试试——”
他说到一半，不再理会陈明宇，转身向裂痕更深处冲去。而Sarah则停下来，目光复杂地望着陈明宇：“明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不管有多少次，我都会相信——这次我们能改变一点什么。”
这话，说得像一片羽毛，但陈明宇却感觉它无比沉重。他看着Sarah坚定的背影跑向老马，回忆里他们无数次的生死并肩浮现，但那一点点情感只不过被更多的怀疑涌上层层掩盖。
“或许就这样看着它毁灭才是最好的解脱……”他低声叹息。
但他的脚却没有停下。他的内心嘲笑着自己：“你还在走，不是吗？你也不敢放弃，仅仅因为你害怕……和他们一样。”
裂痕的核心愈发接近，它像是一只张开的巨口，吞噬掉周围的一切。而对于陈明宇来说，这并不可怕，因为一切即将重启。不过这一次，他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看向裂痕深处，那是一片未曾真正走近的领域。往常的循环中，他总是跟着Sarah、老马执行那些“堵住裂痕”的任务，却从未走过更远的地方。而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一切都是“脚本”，那么裂痕之外，是否会有我们脚本之外的东西？
带着这个微妙的念头，他停下对前方爆炸的恐惧，转身朝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的裂痕涌动得更为猛烈，闪动着深紫色的光，如同通向深渊的入口。
“明宇！”Sarah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但这一次，他没有停留，也没有转头，只是无声地走进了“未知”。
陈明宇贴近那片被紫光吞吐的区域，脚下突然塌陷。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整个卷入裂缝深处，但他并未挣扎，任由这难以抗拒的力量拉扯着自己向未知坠落。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无形的刷子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或者确切地说，是虚无本身。
脚下没有一点支撑的感觉，四周的空间彻底暗淡，大脑中的感官逐渐消解。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存在，也无法判断方向。他就这样悬浮在一种永无尽头的虚空中，那种孤独感比任何一次循环中的体验都要深刻。
但就在这种深邃的孤独中，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零星的光点，缓缓在四周显露出来。那些光点像是漂浮的数据包，每个光点中闪烁着他熟悉的画面与片段——裂缝战斗、Sarah的微笑、老马的咒骂，还有实验室中的他自己。这些光点不断飘荡，但每当他试图靠近，它们却在他的触及下化为虚无。
“这是什么地方……”他喃喃着，无比艰难地用思维发问。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那不是Sarah，不是老马，也不是影子。而是一个陌生而宏大的存在：
“你已经接近理解的一步……继续走下去。”
声音不再提示更多，虚空中的景象恢复了沉寂。
陈明宇眯起眼睛，习惯性地握紧拳头。他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能做的选择，只剩下继续前行。
这一次，他或许触碰到了循环的边缘。
或者，又只是另外一个幻象的开始。
陈明宇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也无法确定身体的存在。一切仿佛停止了，他既没有方向，也没有依凭，只有最深切的孤独环绕着他。就在他开始习惯这种感觉时，那些熟悉的光点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四周，像陈旧的幻灯片在他眼前闪动。
光点中闪烁着熟悉的片段，但这些片段似乎变得更加破碎。Sarah的身影分裂成了无数相似的影像，每一个都重复着相同的画面：她责备地看着陈明宇，说出那句他已经听过无数遍的话——“明宇，我们能改变这一切，只要你坚持下去。”
而老马的影像，则像卡顿的录像一样，不断循环着他粗暴却执着的咆哮：“别拖后腿了！我们还有机会！”
这一切变得荒谬可笑。陈明宇漂浮在这些影像之间，心中涌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厌倦。他没有伸手去触碰那些画面，而是冷冷地看着它们闪烁着消逝。
“这就是裂痕之外吗？”他低声嘀咕。“几个破碎的记忆，几句毫无意义的对白，这就是我费尽心力逃离循环的尽头？”
然而，在他怀着不屑默默注视这些光点消失的同时，虚无开始震动。
震动从无到有，逐渐侵占了他的感官。刺耳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无数不协调的音符狠狠敲击着他的意识。随后，大片的光流席卷而来，刺眼的蓝白光吞噬了他的视野。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但即使眼睑紧闭，那光线依然透入他的意识，仿佛正直接作用在他的精神之中。与此同时，那模糊而宏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陈明宇，继续前行，你正在靠近答案。”
**“答案是什么？！”**他突然怒吼，睁开了眼睛。
但周围没有人回应他，唯有那些旋转的光芒盘踞着虚无的每一处。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那种受控与被困于无法打破循环中的感觉让他几乎濒临崩溃。他厌倦了这些暗示，厌倦了那所谓的“靠近”，厌倦了被诱导与操控。
他想嘲笑，却没有心力。“向前走”就像一个无尽的玩笑。他走了多少次，又在哪个地方结束？所谓裂痕之外，难道不过是更荒谬、更深层的囚笼？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了咬牙。
“试试看吧。” 他低声说道，像是安慰、也是对自己无数次的嘲讽。他的脚步向前迈进，虚无中的光流如涟漪般向外扩散。
陈明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他能感觉到前方的虚无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光点和光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轮廓——那些轮廓像流动的水雾，不稳定地交错闪烁。
他眯起眼睛望去，发现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某种“结构体”。这是一种巨大的建筑物，它像是一座立方体，却在各个方向上不断膨胀和收缩，仿佛被某种多维的规则束缚着形态。随着他靠近，那建筑物内部的光线透过如同玻璃的表面反射出来，但每一道光线却不断分裂，像是在询问他是否值得“靠近”。
这种靠近的过程让陈明宇有种濒临完全崩溃的错觉，但就在这种迷茫和对自我的疑问即将挤满他的意识时，他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是影子，也不是实验室中的机械音，而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存在。
“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陈明宇警觉地环顾四周，那声音没有明确的方向感，而是仿佛来自他的大脑深处。一个身影缓缓从那巨大建筑物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没有明确定义的形象——它有着人的轮廓，却没有具体的五官或外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身体似乎与周围的雾气连为一体。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直接穿透了陈明宇的意识。
“你是谁？”陈明宇问道，声音里混杂着疲惫与警惕。
“我是……观察者，一直在注视着你的历程。”那身影的声音回荡着，像是无数重叠的音符汇聚成的，“我是裂痕的延伸，装置的凝结；我是设定的起点，也是系统的边界。”
“听起来像个程序。”陈明宇冷冷地说。他已经不再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身份描述感到惊讶了。
“程序？或许是吧。”观察者平静地回应，“但你是怎么定义‘程序’的？如果我是程序，那我们之间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在裂痕的循环中，你是自由的吗？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别给我打哑谜。”陈明宇沉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观察者，“如果你真的是‘边界’，那告诉我，裂痕是什么？实验是什么？这座建筑物又代表了什么？这些循环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观察者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回答：“你渴望明白自己的存在。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接近真相。但——”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你永远也无法触及最后的边界。因为你是这个边界的一部分。裂痕就存在于你之中，而你，是裂痕的一环。”
陈明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什么叫‘我是裂痕的一部分’？！”
“你被创造、被设计，是为了填补裂痕的漏洞。而裂痕，则是我们世界的分裂，规则的崩塌。而你，是一个试图解决崩塌的工具。但是工具无法超越它的任务，而你也……”观察者顿了顿，“无法超越裂痕本身。”
陈明宇的拳头渐渐松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所以这就是……我的全部意义？”
观察者没有再开口，他的身形渐渐融入雾气，模糊成一抹虚无。
而周围的空间，再一次开始裂开，光芒吞噬了一切。
等陈明宇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原点。
紫色的裂痕，紫色的天空，熟悉的寂静。
而远处，Sarah和老马的身影再一次向他走来。老马还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挥着手，喊着那熟悉的台词：“陈小子，别愣着了，快来！”
这一刻，陈明宇没有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身影。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叹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裂痕依然在震颤，他依然在循环。
真相不可解，轮回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