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谋 第134章 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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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高的玉雕之上发出卡卡的碎裂之声。
离得远的百姓听不见，抬着肩舆的八名禁军却是神情一僵，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抬头往肩舆上面的玉雕看去。
就见这玉雕之上不已经遍布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他们脚步停下的片刻楚王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近前，楚王连忙问道：“玉雕没事吧？”
他话音刚落，一人高的玉雕“咵”的一声，崩碎开去。
一刹那，皇宫门前的御街之上鸦雀无声。
只要碎裂的玉石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而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同时僵立在了原地，抬着肩舆的八名禁军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兀的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天降神鸟毁祥瑞，
凤凰振翅消无影，
帝星蒙尘紫薇移。”
这声音不大，却沉厚如钟，炸响在所有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还未从玉雕突然碎裂的变故之中缓过神来便又有人说出如此谶言，一时间人心惶惶。
众人循声去看，却发现那道声音听起来似在耳旁却无论如何左顾右盼都寻不到说话之人。
普通百姓只能听得懂前两句的意思，是在说刚才的那只很像凤凰的鸟毁了平南王府献上的珍贵玉雕。
人群中有读过书的人能听懂最后一句，紫微星代指的便是帝王，这是在说帝王无德，皇位不稳啊！
只是这话太过惊悚骇人，少数能听懂的百姓也不敢表露出异常。
楚王和三皇子他们自然也明白，两位皇子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而柳寒星也是神情呆滞的左右四顾，像是已经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一般。心中却在暗忖，说话之人是谁？
躲在人群之中围观的凤希音和竹影两个人也在寻找说话之人的身影，可惜也是一无所获。
竹影满脸疑惑的拉了拉凤希音的衣袖，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们安排的，事情现在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
竹影是习武之人，内力也还算深厚，但他也做不到如刚刚那道苍老的声音一般，让自己说的话能够清楚的传递到御街之上每个人的耳中。
他更清楚凤曦禾身边的能人虽然不少，但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更关键的是，他清楚凤曦禾的布局，并没有安排人在御街之上说出谶言来。
竹影此时有些想不通，直觉这件事或许出了差错，拉着凤希音离开了御街，去寻凤曦禾和萧景辰去了。
而皇宫门口，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都许久没有说话，三个人脸上的神色却不约而同的极为难看。
最后还是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拉着三皇子小声说道：“殿下，先让人将此事回禀陛下，再让楚王命禁军将围观的百姓都赶走。”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旋即凑到楚王身边耳语了两句。
楚王这才神情僵硬的招呼了一个禁军过来，让他跑去宫里回禀嘉明帝，又迅速的指挥着禁军，将围观的百姓都赶离了御街。
柳寒星虽然低垂着头，却还是将那小太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用余光去打量他。
如此情况之下，楚王和三皇子两位皇子都一时间不知所措，这个小太监却能如此的淡然妥帖，着实是不简单。
只是这小太监说完这一句话便又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等嘉明帝坐在御辇上过来的时候，皇宫门口已经没有了围观的百姓。
嘉明帝看着皇宫门口碎裂一地的玉石，脸色黑沉如锅底。
皇宫门口，楚王、三皇子、柳寒星以及一众的禁军皆跪地行礼，可嘉明帝半天都没叫起。
过了许久，嘉明帝才沉声吩咐道：“将皇宫门口打扫干净！你们三个跟我进宫！”
“你们三个”指的自然就是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三人。
嘉明帝吩咐完许宴已经开口唱到：“起驾，陛下回宫！”
楚王三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皆是一片愁云。
楚王与柳寒星相继跟上了嘉明帝的御驾，三皇子却落后了一步。
他身边的小太监拉了他一把，在他的耳边轻声叮嘱道：“莫要多话，陛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而三皇子一言不发，却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太监简直是言听计从。
楚王没有在意，柳寒星却是回过了头，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正在盯着柳寒星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柳寒星忽然回头与他视线撞在了一处，小太监又急忙低下头去，不过这片刻的功夫柳寒星也瞧清了他的长相。
只见这小太监一张脸白净的犹如羊脂美玉般通透无瑕，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朱唇檀口鼻梁挺翘，容貌十分的出众。
柳寒星剑眉微皱，竟觉得这小太监长得十分面善。
目光再扫过已经抬步跟了上来的三皇子，柳寒星这才发现，那个小太监的五官跟三皇子竟有七成相似。
三皇子年纪尚小，身量才刚刚到柳寒星的肩膀，而那小太监比三皇子要高上寸余，说明他的年纪要比三皇子大上些许。
二皇子早夭，三皇子除了楚王并没有其他的兄长，但他的皇姐却有不少。
能跟三皇子容貌如此相像，想来那小太监便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四公主凤希念了。
原来是她！
怪不得一直低着头跟在三皇子身后，是怕楚王认出她来吧。
这些猜测在柳寒星的脑海中飞速闪过，神情却不露半丝端倪，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满是忧虑之色。
三皇子很快就跟了上来，行至御书房时，柳寒星再回头已经看不见之前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的那个小太监了。
想来是刚刚进宫之后，那小太监或者说四公主凤希念就偷偷的离开了人群。
柳寒星心中闪过一抹了然，更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对此，走在最前面的楚王却是毫无察觉。
进入御书房后，嘉明帝已经端坐在御案之后，脸上没有表情，威严中夹杂了阴沉。
三人跪地行礼，嘉明帝依旧没让他们起身，而是声音冷厉的开口道：“柳寒星，你可知罪！”
柳寒星不敢抬头直视龙颜，只跪伏在地声音仓皇而无措的答道：“微臣……微臣实在惶恐啊！
那玉雕是我平南王府驻守岭南百余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一块原石，请了岭南最好的十名玉匠精心雕琢了一个多月，才打磨而成。
就想趁着陛下寿辰，献于陛下。
微臣实在不知怎会出现此番变故……”
他这话说得声音颤颤巍巍带着哭腔，好似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一般，却没有人看到他贴在地面的脸上闪过的嘲讽之色。
嘉明帝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辩解而缓和了神色，反而脸色更阴沉了几分，隐隐夹杂着怒意的说道：
“翡翠质地坚硬，便是用铁锤去砸都不能将之整块砸的粉碎，被鸟啄了几下便能碎裂一地，你敢说不是你们平南王府的工匠提前做了手脚？”
“陛下明鉴！微臣实在冤枉！微臣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寒星跪伏在地，只一味的喊冤。
嘉明帝这才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先问楚王，而是问三皇子道：
“老三，你今日不在宫里老老实实待着，跑去同安馆做什么？”
三皇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才直起身来道：“回禀父皇，儿臣，儿臣就是有些好奇柳公子，所以得知他今日进京，就出去看了一眼。”
“好奇？”嘉明帝看向三皇子凤希浩的目光不辨喜怒，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才道：
“那你说说看，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
离得远的百姓听不见，抬着肩舆的八名禁军却是神情一僵，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抬头往肩舆上面的玉雕看去。
就见这玉雕之上不已经遍布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他们脚步停下的片刻楚王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近前，楚王连忙问道：“玉雕没事吧？”
他话音刚落，一人高的玉雕“咵”的一声，崩碎开去。
一刹那，皇宫门前的御街之上鸦雀无声。
只要碎裂的玉石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而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同时僵立在了原地，抬着肩舆的八名禁军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兀的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天降神鸟毁祥瑞，
凤凰振翅消无影，
帝星蒙尘紫薇移。”
这声音不大，却沉厚如钟，炸响在所有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还未从玉雕突然碎裂的变故之中缓过神来便又有人说出如此谶言，一时间人心惶惶。
众人循声去看，却发现那道声音听起来似在耳旁却无论如何左顾右盼都寻不到说话之人。
普通百姓只能听得懂前两句的意思，是在说刚才的那只很像凤凰的鸟毁了平南王府献上的珍贵玉雕。
人群中有读过书的人能听懂最后一句，紫微星代指的便是帝王，这是在说帝王无德，皇位不稳啊！
只是这话太过惊悚骇人，少数能听懂的百姓也不敢表露出异常。
楚王和三皇子他们自然也明白，两位皇子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而柳寒星也是神情呆滞的左右四顾，像是已经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一般。心中却在暗忖，说话之人是谁？
躲在人群之中围观的凤希音和竹影两个人也在寻找说话之人的身影，可惜也是一无所获。
竹影满脸疑惑的拉了拉凤希音的衣袖，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们安排的，事情现在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
竹影是习武之人，内力也还算深厚，但他也做不到如刚刚那道苍老的声音一般，让自己说的话能够清楚的传递到御街之上每个人的耳中。
他更清楚凤曦禾身边的能人虽然不少，但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更关键的是，他清楚凤曦禾的布局，并没有安排人在御街之上说出谶言来。
竹影此时有些想不通，直觉这件事或许出了差错，拉着凤希音离开了御街，去寻凤曦禾和萧景辰去了。
而皇宫门口，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都许久没有说话，三个人脸上的神色却不约而同的极为难看。
最后还是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拉着三皇子小声说道：“殿下，先让人将此事回禀陛下，再让楚王命禁军将围观的百姓都赶走。”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旋即凑到楚王身边耳语了两句。
楚王这才神情僵硬的招呼了一个禁军过来，让他跑去宫里回禀嘉明帝，又迅速的指挥着禁军，将围观的百姓都赶离了御街。
柳寒星虽然低垂着头，却还是将那小太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用余光去打量他。
如此情况之下，楚王和三皇子两位皇子都一时间不知所措，这个小太监却能如此的淡然妥帖，着实是不简单。
只是这小太监说完这一句话便又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等嘉明帝坐在御辇上过来的时候，皇宫门口已经没有了围观的百姓。
嘉明帝看着皇宫门口碎裂一地的玉石，脸色黑沉如锅底。
皇宫门口，楚王、三皇子、柳寒星以及一众的禁军皆跪地行礼，可嘉明帝半天都没叫起。
过了许久，嘉明帝才沉声吩咐道：“将皇宫门口打扫干净！你们三个跟我进宫！”
“你们三个”指的自然就是楚王、三皇子和柳寒星三人。
嘉明帝吩咐完许宴已经开口唱到：“起驾，陛下回宫！”
楚王三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皆是一片愁云。
楚王与柳寒星相继跟上了嘉明帝的御驾，三皇子却落后了一步。
他身边的小太监拉了他一把，在他的耳边轻声叮嘱道：“莫要多话，陛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而三皇子一言不发，却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太监简直是言听计从。
楚王没有在意，柳寒星却是回过了头，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正在盯着柳寒星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柳寒星忽然回头与他视线撞在了一处，小太监又急忙低下头去，不过这片刻的功夫柳寒星也瞧清了他的长相。
只见这小太监一张脸白净的犹如羊脂美玉般通透无瑕，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朱唇檀口鼻梁挺翘，容貌十分的出众。
柳寒星剑眉微皱，竟觉得这小太监长得十分面善。
目光再扫过已经抬步跟了上来的三皇子，柳寒星这才发现，那个小太监的五官跟三皇子竟有七成相似。
三皇子年纪尚小，身量才刚刚到柳寒星的肩膀，而那小太监比三皇子要高上寸余，说明他的年纪要比三皇子大上些许。
二皇子早夭，三皇子除了楚王并没有其他的兄长，但他的皇姐却有不少。
能跟三皇子容貌如此相像，想来那小太监便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四公主凤希念了。
原来是她！
怪不得一直低着头跟在三皇子身后，是怕楚王认出她来吧。
这些猜测在柳寒星的脑海中飞速闪过，神情却不露半丝端倪，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满是忧虑之色。
三皇子很快就跟了上来，行至御书房时，柳寒星再回头已经看不见之前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的那个小太监了。
想来是刚刚进宫之后，那小太监或者说四公主凤希念就偷偷的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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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跪地行礼，嘉明帝依旧没让他们起身，而是声音冷厉的开口道：“柳寒星，你可知罪！”
柳寒星不敢抬头直视龙颜，只跪伏在地声音仓皇而无措的答道：“微臣……微臣实在惶恐啊！
那玉雕是我平南王府驻守岭南百余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一块原石，请了岭南最好的十名玉匠精心雕琢了一个多月，才打磨而成。
就想趁着陛下寿辰，献于陛下。
微臣实在不知怎会出现此番变故……”
他这话说得声音颤颤巍巍带着哭腔，好似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一般，却没有人看到他贴在地面的脸上闪过的嘲讽之色。
嘉明帝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辩解而缓和了神色，反而脸色更阴沉了几分，隐隐夹杂着怒意的说道：
“翡翠质地坚硬，便是用铁锤去砸都不能将之整块砸的粉碎，被鸟啄了几下便能碎裂一地，你敢说不是你们平南王府的工匠提前做了手脚？”
“陛下明鉴！微臣实在冤枉！微臣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寒星跪伏在地，只一味的喊冤。
嘉明帝这才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先问楚王，而是问三皇子道：
“老三，你今日不在宫里老老实实待着，跑去同安馆做什么？”
三皇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才直起身来道：“回禀父皇，儿臣，儿臣就是有些好奇柳公子，所以得知他今日进京，就出去看了一眼。”
“好奇？”嘉明帝看向三皇子凤希浩的目光不辨喜怒，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才道：
“那你说说看，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