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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嫂另嫁后,小叔子悔疯了 第19章 半年后

    半年后,白鹿县衙门前,宋南和一名布衣女子向百姓施粥。

    布衣女子素面朝天,五官却生的精致,俏丽,发髻上只以一根珍珠小簪做点缀,尾部垂落小小银鱼,更为其增添几分灵动。

    自沈珏走后,老皇帝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太子虽揽政登位,但没有找到遗诏,又因老皇帝生前有意改立太子,一时间反对声音四面八方而来。

    是以,有风声越刮越猛,传闻太子弑君,夺位。

    新皇为维护和巩固暴政,无所不用其极,视人命如草芥,任何惨无人道的杀戮。

    短短半年间,民间起义四起,这些起义被视为朝廷的洪水猛兽,以最严厉的手段镇压,异常残忍。

    老皇帝在位时,晋王李元炙已远赴封地,因太子进谗言,不得踏京一步。

    这些年,晋王默默屯兵买马,暗地里接触朝中重臣。

    现在新皇腹背受敌,就不知能抵御多久。

    白鹿县虽避了祸事,但流民日益增多,导致治安混乱,盗贼公行。

    沈珏走后一个月,叶央终是去衙门求助宋南,表明来意后,只说沈珏被友人所托去寻周也将军。

    宋南虽吃惊,但没有多问,应下来这事,毕竟沈珏是他属下。

    宋南在京城有些关系,托人打听,哪知在伤亡名单中找到,沈珏卒。

    沈家一开始不信这消息。

    叶央更是不愿相信,沈珏走时只说带信给周也将军,怎么会出现在将士伤亡名单中。

    黄氏接连失去两个儿子,把所有怨气撒在叶央身上,骂她克沈家。

    最后不愿待在这伤心地,和沈老汉回了乡,从此婚嫁自由。

    叶耀祖听闻沈家事,曾来劝她另找个男人。

    叶央无动于衷,自己一人守着宅子,想着他哪一日会回来。

    直到有日,屋内有贼人,她脱身后,去衙门求救。

    宋南才得知她境况,留下她在衙门做些杂事,住在衙门一间小屋内。

    修竹本怕这小娘子会找机会勾引他家主子,提防着她。

    日子久了,一来二去也熟悉这小娘子秉性,话少,笑更少,整天木着一张脸。

    倒是他家主子热情许多。

    李则两夫妻曾说要叶央与他们一同生活。

    叶央不愿,她一个寡妇,住在别人家,看别人恩爱,算什么事,不想打扰这两口子。

    说也奇怪,她得知沈珏身故的消息,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痛苦,日子照常过着。

    只是突然间,对身边一切事物,都失了兴致。

    街边的人在吵些什么,路边的花是什么颜色,为什么果子不再鲜甜。

    仿佛她不在心之所向,一夕之间失了颜色,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种情况直到去衙门做事后,缓了许多。

    ******

    施粥已经摆了三日,这些粥是叶央和衙门做伙食的婆子两人完成,没有片刻停歇。

    宋南余光瞥了一眼叶央,三月春风没有一丝暖意,少女身着一件牙色薄袄,饶是这样,她的双颊泛着发热后的薄红,鼻尖透着水光,一副玉姿花貌,惹人怜爱。

    他心下动容,这般貌美小娘子本该闲在闺中,不由得靠近一些,对她说:“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叶央这些日子也摸清宋南性子,知晓他是个温润的君子,也不怕他,笑着打趣,“知县大人在此,谁敢偷懒,况且我还不累。”

    宋南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绪慢慢变浓。

    “多谢大人。”感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这才转过头,对着求粥的百姓微微一笑。

    收摊后,李则借机靠近叶央,悄声说道:“弟妹,借一步说几句话。”

    叶央对李则称呼他弟妹,已经见怪不怪,点点头,和他走到一处不显眼,却又不会让人误会的树荫下。

    “李大哥,找我何事?”叶央开口问道。

    李则:“你小玉嫂子不放心,住在衙门总不是办法,我们家虽然不大,留个屋子给你不成问题。”

    “沈珏是我兄弟,他生前将你看的极为重要,你和小玉又是交好的姐妹,我们两夫妻无法坐视不理。”

    叶央垂眸,摆弄着掌中的垫布,扯了扯没有笑意的唇角,上一次听到沈珏名字还是三个月前,不经人提醒,好似已经忘了他。

    如今再次听到他的名字,这个人又好像从未离开过她身边,总觉得事情明明过去许久,某个时辰某一刻的晃神,又像才发生的一样。

    令人难以接受。

    两人谈话的树荫后便是一堵墙,宋南一直注意着她俩,将好走到墙边后,停住了脚步。

    低低的语调声也传入他的耳中。

    叶央沉思片刻,露出感激的笑意,说道:“李大哥,我觉得这挺好,不用提心吊胆,小玉也快生了,总得给孩子留间房。”

    李则心中惋惜,若不是沈兄弟出了那档事,两人怕已经结为连理,绝对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须臾,他晦涩说道:“弟妹,你与宋大人总归是孤男寡女,如今嚼舌根的人愈来愈多,我怕对你声誉有影响,所以房子事不必担心,等孩子大了后,你再搬走也不迟。”

    宋南没想到事情转到自己身上,他并不耻做偷听墙角的事,可鬼使神差停了下来,他也不清楚心中在意着什么。

    叶央怔然,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没想过一辈子不嫁人,如果影响到自己和大人,必然不妥。

    “多谢李大哥提醒,这事我会考虑。”叶央真诚说道。

    李则觑她神情,显然是把话听了进去,便放下心,也不再说什么。

    墙边男人,衣摆拂风,转瞬即逝。

    入夜。

    叶央怀揣着李则白日说的话,来到宋南院前。

    衙门后院拢共就一块地,她的小屋与宋南小院隔得很近。

    夜间,衙门无人,找他说话更为隐秘。

    她刚踏进院门,正想大声喊他,里面的人有默契似得,打开屋门。

    男人长身玉立,眉眼清浅如玉,夜光下,眸子宛有澹澹水色。

    叶央浅浅说道:“宋大人,民妇有事与您说。”

    宋南颔首,院子有处石桌配以两个石凳,他往那走去。

    叶央明白,他是想坐下来说,便也移步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