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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东京之暗刃割喉 第187章 八木太太当了模特

    据美联社消息:12月18日夜,日本军队将从南京城内逃出被拘囚于幕府山的中国难民男女老幼共五万七千多人,除少数已被饿死或打死,全部用铅丝捆扎,驱集到下关草鞋峡,用机枪密集扫射,并对倒卧血泊中尚能呻吟挣扎者以乱刀砍死,事后将所有尸骸浇以煤油焚化,毁尸灭迹......

    刘简之一把推开膳桌上的早餐,一边怒声说道:“这笔账,迟早跟日本人算清楚!”

    “这条消息,是你批准广播的?”孟诗鹤问。

    “是。”刘简之说。“今天五大报也会刊登这条消息。”

    “我不信宪兵司令部不管控你们。”孟诗鹤担心的说。“不过,美由纪小姐或许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美由纪小姐……改变对我的看法?什么意思?”刘简之问。

    “她本来以为你是个缺少正义感的人。”孟诗鹤说,“这几条消息广播出去,美由纪……”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打扰了。”高桥圭夫在门外说。

    “兴师问罪的来了。”孟诗鹤冷冷地说。

    刘简之走出去,把门打开。

    “佐藤君,你在干什么?”高桥圭夫咄咄逼人地说。

    “我在吃早餐。出什么事了?”刘简之说。

    “请你立即撤下日本军队在南京所有的消息报道。”高桥圭夫说。

    “我只是新闻部的主任。撤下所有关于日军在南京的报道,我没有权限。”刘简之说。

    “谁有权限?”高桥问。

    “神尾社长。”刘简之说。

    “那就请你马上联系神尾社长,让他下令,撤下相关报道。”高桥圭夫说。“免得让你佐藤君惹上麻烦。”

    “什么麻烦?”刘简之问。

    “关闭你们东京广播电台,逮捕相关责任人。”高桥圭夫说。

    “大正宪法赋予媒体自由报道权……”刘简之说。

    “佐藤君,你怎么跟美由纪小姐一般见识?听我的,为你好。”高桥圭夫说。

    “宪兵司令部会有书面的禁令给我吗?”刘简之问。

    “没有。”高桥圭夫说,“但是你得照办。”

    “据我所知,东京五大报今天都会登载这条消息。”刘简之说。

    “黑谷中佐已经封锁了五大报。今天的报纸一律重印。”高桥圭夫说,“如果不是我挡住,黑谷中佐已经将您带往羁押所了。”

    “好吧。”刘简之说,“我马上通知播音室停播。”

    “明智!改天一起喝酒。打搅了!”高桥圭夫转身走到汽车旁,开着车走了。

    刘简之感到一阵凉意,关了门,走进屋子。

    “我没说错吧?”孟诗鹤说。

    刘简之拿起电话,拨通了新闻部的电话。

    “喂!”值班编辑斋藤应答道。

    “我是佐藤彦二,您通知播音室,让他们停止广播日军在南京的所有报道。”刘简之说。

    “是,我马上通知播音室。”斋藤说。

    “另外,如果有听众询问为何停止报道日军在南京的相关动态,你告诉听众,是东京宪兵司令部下令停播的。做好相关解释。”刘简之补充说。

    “是。”斋藤说。

    刘简之放下了电话。

    “外面还在下雪吗?”孟诗鹤问。

    “已经停了。”刘简之说。

    “我今天去冢本夫人家。”孟诗鹤说。“晚上有可能回来得晚一点。”

    “我开车送你。”刘简之说。

    两人吃完早餐,穿好大衣出门,刚走到汽车边,突然听到八木太太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八木家出了什么事?”孟诗鹤问。

    “去看看。”刘简之说。

    两人走到八木太太家门口,轻轻敲门。

    “打扰了。”刘简之说。

    屋门推开,八木太太探出头来。

    “真是对不起,佐藤君,佐藤太太,是不是惊到你们了?”八木太太说。

    “您这是干什么呢?”孟诗鹤看见几个工人正在撤除隔板,小声问道。

    “我把屋子改成一个小工厂,为皇军缝制军衣。”八木太太腼腆地笑着说。

    “开工厂?”孟诗鹤看见客厅里的大水缸,问,“这个大水缸是干什么的呀?”

    “放火用的。”八木太太说。

    “您想得真周到。”孟诗鹤说,“明子和樱子呢?去学校啦?”

    “是啊,一早就走了。”八木太太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刘简之说。

    “好的,谢谢。”八木太太说。

    刘简之等孟诗鹤坐上车,开车朝冢本大佐家驶去。

    “我们应该制定一个方案。”孟诗鹤说。

    “什么方案?”刘简之问。

    “如何打掉日本国民的战争热情。”孟诗鹤说。

    “日本有很多像八木太太这样的人,打掉他们的战争热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简之说。“大前提是,日本军队在军事上失败,才有可能改变他们。”

    “你的意思是,只要日军在军事上不落败,日本国民的战争热情就降不下来?”孟诗鹤问。

    “我看就是这样。”刘简之说。

    “日军不落败,得益于日本国民的支持。只要国民对军队不满意,减少了对日军的支持,日军就会落败。”孟诗鹤说。

    “也许是吧。”刘简之说。

    车开到冢本夫人家门口,景子迎了出来。

    “冢本夫人起床了吗?”孟诗鹤问。

    “在画室。”景子说。

    孟诗鹤走进画室,见屋子光线太暗,打开了电灯开关。

    “佐藤太太,你看我画的怎么样?”冢本夫人回过来说。

    孟诗鹤朝冢本夫人的画板看去。一个男子拿着手枪,正朝着一名日军大佐射击。而一个女子挡在日军大佐前面。射出的子弹,打在女子的后背上,鲜血直冒。

    “冢本夫人,您这是画的什么呀?”孟诗鹤问。

    “佐藤太太,你看不出来?我画的是你英勇挡弹救下冢本大佐。”冢本夫人说。

    孟诗鹤笑了笑。

    “这就是岩田馆长要求我们画的拥战作品。”冢本夫人解释说。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冢本大佐的主意?”孟诗鹤笑着问道。

    “是冢本君和我一起商量的。怎么,佐藤太太,您觉得这画不合适?”冢本夫人疑虑地说。

    “冢本夫人,我说话您别生气。您这哪是什么艺术作品啊?这是纯粹的街头粘贴的廉价宣传画。”孟诗鹤笑着说。

    “那怎么办?”冢本夫人急道。“我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画这个作品。”

    “等冢本大佐回来,一起商量商量再说吧!”孟诗鹤说,“冢本夫人,带上画板,我们去外面的庭院画雪景去!”

    “好吧。”冢本夫人说。

    “外面有点冷,冢本夫人。您衣服穿够了吗?”孟诗鹤问。

    “我穿得够多的了,要是冷了,进屋加衣来得及。”冢本夫人说。

    “好吧。”

    “景子小姐!”冢本夫人喊道。

    “夫人!”景子走了过来。

    “佐藤太太今天在家吃晚饭!”冢本夫人说。

    “好的。”景子说。

    孟诗鹤和冢本夫人带着画具,从屋子里走出来。

    “在哪里画比较好呢?”冢本夫人问。

    “找过好角度。”孟诗鹤说。

    借着这个机会,孟诗鹤将冢本夫人家的后院看了个清清楚楚。

    孟诗鹤甚至想过,能不能把电台架到冢本大佐的家里去。但她很快推翻了这种想法。

    冢本夫人家算是东京的大户人家,人虽不多,两个儿子都在军队任职,一个女儿在美国读书,占地却宽。

    最后选了一个在庭院里画街景。

    “注意把握色调。”孟诗鹤说,“把雪处理成淡黄色,阴影呈暗淡的蓝色和灰色。”

    “好的。”冢本夫人说。

    这天傍晚,冢本大佐回来得早。

    晚餐的时候,聊起了那幅拥战主题的画。

    “佐藤太太,你觉得那幅画的创意不合适?”冢本大佐问。

    “大佐,真的不合适。”孟诗鹤说。“首先,那是一次偶然事件,我也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勇敢。其次,我的背上有枪眼,画面有点血腥。这样赤裸裸地表现拥战主题,太过直接,也缺少美感。”

    冢本大佐频频点头。

    “这么画也不能让冢本夫人的绘画艺术,发挥到最好。我不想让参观的人觉得夫人只能画宣传画。”孟诗鹤接着说道。

    “依你之见呢?是不是画一幅军武制作所的工人在造枪造炮,比较合适?”冢本大佐问。

    “冢本君,你先听听佐藤太太怎么说。”冢本夫人说。

    “冢本夫人善于画人物肖像。”孟诗鹤说。“不如画一幅国防妇人会会员支持战争的肖像画。”

    “用肖像画来表现拥军的主题,这个主意不错,难度很大吧?”冢本大佐说。

    “相当有难度。但是,冢本夫人完全有能力驾驭。”孟诗鹤说。

    冢本夫人问:“那么,画谁呢?”

    孟诗鹤说:“我家隔壁,住着一个八木太太,她已经决定将两个儿子同时送去参军。我早上来您这儿的时候,八木太太正把房子改造成一个小工厂,准备为皇军缝制军服。画她怎么样?”

    冢本大佐诧异道,“有这人?这可是个实体拥军人,是榜样。”

    “是。”孟诗鹤接着说道。“八木太太眼睛深陷,却又透出对大日本皇军的热爱。以几叠整齐的军衣和正在缝制军衣的几个妇女做背景,来反映八木太太熬夜为皇军缝制军衣的主题。你们觉得怎么样?”

    冢本夫人说:“我觉得很好。”

    冢本大佐也兴奋地说:“佐藤太太果然是搞艺术的。艺术家的思维和我们军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

    孟诗鹤注意观察冢本大佐的表情,觉得冢本大佐对自己的戒备,又减轻了一些。

    孟诗鹤微笑着说:“这张画的画幅,尽可能大一点,作为画展的主打画。画好了,可以由你们日军参谋本部出钱收藏。”

    冢本夫人也笑着说:“是啊,冢本君,你们陆军钱多。”

    孟诗鹤回到家,见刘简之还没有回来,便带着小礼品,走到八木太太家敲门。

    “佐藤太太?”八木明子把门打开,惊讶地叫道。“快请进。”

    孟诗鹤走进屋子,发现八木太太和樱子正在清扫地上杂物。拆下的木板被制作成一个矩形工作台。大水缸放在墙角。已经灌满了水。

    “八木太太,忙着呢?”孟诗鹤跟八木太太打着招呼。

    “是啊。我身上脏兮兮的,你找我有事?”八木太太停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说。

    “我想让你给冢本夫人当模特。”孟诗鹤说。

    “当模特?”八木明子惊讶地问。“佐藤太太,你说让我妈妈当模特?”

    “我和冢本夫人将会在帝国美术馆举办一个画展。”孟诗鹤说,“但是,还缺一幅画。”

    孟诗鹤接着说道。“这幅画要表现拥战的主题。冢本夫人听说八木太太送两个儿子去当兵,又是国防妇人会的会员,把家改成工厂积极支前,要我来问问八木太太是否愿意做这个模特。”孟诗鹤说。

    “不做。”八木明子说。“我们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孟诗鹤看向八木太太。

    “佐藤太太,你跟我说说,做这个模特,有什么好处?”八木太太问。

    “冢本夫人会支付给您一笔钱。”孟诗鹤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八木太太说,“我是想问,我当这个模特,对支前有什么好处?”

    “对支前?”孟诗鹤说:“好处太多啦!您想想,八木太太,您一家一天能缝几件衣服?您当了这个模特,就会带动很多人来缝军服......”

    “明白了。”八木太太说,“这个模特,我做。”

    “太好了,我告诉冢本夫人。”孟诗鹤说“您什么时候开始生产?”

    “明天进布料,添置缝纫机。电灯泡也要换个大一点的。后天,后天就能生产出成品。”八木太太说。

    “我大后天带冢本夫人过来。”孟诗鹤说。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八木太太说。

    “什么都不用,原样就好。”孟诗鹤说。“樱子,你来,我跟你说句话。”

    樱子跟着孟诗鹤走出门外。

    “出什么事了,我看你有心事?”孟诗鹤问。

    “没什么。”八木樱子说。

    “真没事?我看你情绪不高,也不说话,平时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孟诗鹤说。

    “我动员男朋友跟我哥哥一起去应征,他不愿意。”樱子闷闷不乐地说。

    “就这事?”

    八木樱子点头。

    “我有个建议。”孟诗鹤说。“战争没有结束,你不要有男朋友。”

    “为什么?”樱子问。

    “战争会死很多人,好好读书吧。”

    刘简之的汽车开来。

    孟诗鹤拍拍樱子的肩膀,转身迎向刘简之。

    “八木家房子弄好了?”刘简之问。

    “弄好了。”孟诗鹤说。

    “你跟樱子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刘简之问。

    “是她不高兴,我在劝他。”孟诗鹤说。“大后天冢本夫人会来八木太太家。”

    “什么意思?”刘简之问。

    “让八木太太做模特,画《拥战》”孟诗鹤说。

    “我们要打击日本国民的战争热情,你怎么又反着来?”刘简之问。“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反着来就会有反效果。”孟诗鹤说,“我要用八木太太这个例子,告诉日本人,支持侵略有多么愚蠢。”

    刘简之将信将疑。

    过了两天,冢本夫人如约来到八木太太家。

    “这位就是八木太太。”孟诗鹤把八木太太介绍给冢本夫人。

    “你好!”冢本夫人朝八木太太欠欠身。

    “要我怎么做?”八木太太问。

    “您忙您的就好!”孟诗鹤说。

    “那好。”八木太太说。

    冢本夫人打量屋子。工作台上,码放着一些军衣。村川太太和小室依子踩着缝纫机。

    八木太太佩着“大日本妇女救国会”绶带,站在工作台前,拿着熨斗,整理着一件军衣。

    “这个角度合适。”

    孟诗鹤挑了一个地方。

    冢本夫人支起画板,调好颜料,看了八木太太一眼,然后拿笔粘上油画颜料,开始在画布上涂抹。

    画中,八木太太的脸渐渐清晰。

    孟诗鹤说:“很好,构图也不错。”

    “我可以说话吗?”八木太太问。

    “想说什么,你说。”孟诗鹤说。

    “拥战?是什么意思啊?”八木太太问。

    “拥战,就是拥护天皇,向中国开战。”冢本夫人说。

    “我拥战,坚决拥战。”八木太太说。

    村川太太和小室依子笑起来。

    “为什么呢?”孟诗鹤问。

    “不为什么。”八木太太说。“天皇说要开战,我们就拥战。”

    “对,”冢本夫人说。“八木太太,你说的干脆!”

    “我多生产,支援日本军队早点打败中国。“八木太太说。

    “你肯定日本能打败中国吗?”孟诗鹤问。”

    “那是当然。”八木太太说。“这不,开战没几天,皇军就打下了中国的首都南京。”

    冢本夫人说:“八木太太,你说的对!”

    冢本夫人用笔粘上油画颜料,在画布上涂抹着。

    打败中国,想都别想。

    孟诗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