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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白话版 第七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2

    鲁智深便问:

    “这位官人是谁?”

    众人回答道:

    “他是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名叫林冲。”

    鲁智深说道:

    “既然如此,何不请他进来一见?”

    那林教头听了,一跃跳进墙内,与鲁智深在槐树下见礼。

    两人一同坐下后,林冲开口问道:

    “师兄是哪里人?”

    “法号叫什么?”

    鲁智深答道:

    “洒家是关西人,俗姓鲁,名叫鲁达。”

    “因杀人太多,情愿出家为僧。”

    “年少时也曾到过东京,还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冲听了十分高兴,当即认鲁智深为兄长,与他结为异姓兄弟。

    鲁智深问道:

    “教头今日为何到此?”

    林冲答道:

    “刚才我和拙荆一起来到隔壁的岳庙还愿。”

    “我听到这里有舞棒的声音,觉得很精彩,便让家中的侍女锦儿陪着拙荆先去烧香,我自己在此等候,不曾想竟遇到师兄。”

    鲁智深大喜说道:

    “洒家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有这些兄弟每日陪着,如今又得教头赏光,与洒家结为兄弟,实在是幸事。”

    说罢,他便吩咐道人再添酒菜款待林冲,两人相谈甚欢。

    鲁智深正与林冲饮酒畅谈,只见侍女锦儿急匆匆跑到墙缺处,满脸通红地喊道:

    “官人,快别坐着了!”

    “娘子在庙中被人纠缠!”

    林冲立刻问:

    “是谁?在哪里?”

    锦儿急道:

    “就在五岳楼下,被一个轻薄人拦住,不肯放人。”

    林冲慌忙起身,对鲁智深抱拳道:

    “师兄,容后再叙,失礼了!”

    说罢,翻过墙壁,急匆匆奔向岳庙。

    林冲赶到五岳楼下,只见几个人手持弹弓、吹筒和粘竿,站在栏杆边。

    其中一名年轻的后生独自站在台阶上,挡住了林冲娘子的去路,说道:

    “你先上楼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冲娘子满脸通红,斥道:

    “清平世界,竟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调戏良家妇女!”

    林冲见状,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抓住那后生的肩膀,喝道: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人妻子,该当何罪!”

    正要挥拳打过去,却认出这后生竟是自己的上司高太尉的义子、高衙内。

    原来,高太尉无亲生儿子,便过继了叔伯弟兄高衙内为义子。

    高衙内仗着干爹的权势,在东京横行霸道,专门调戏妇女。

    百姓畏惧其权势,无人敢与他对抗,因此送他外号“花花太岁”。

    林冲认出是高衙内后,顿时手软。

    高衙内冷笑道:

    “林冲,这与你何干?”

    “你来多管闲事!”

    其实,高衙内并不知道被调戏的是林冲的妻子,否则也不至于发生这一场冲突。

    周围闲汉见状,纷纷上前劝解:

    “林教头,衙内并不认识娘子,多有冒犯,请您多多包涵。”

    林冲满腔怒火,但想到高太尉的权势,只能怒目瞪视高衙内。

    闲汉们将高衙内哄上马送走后,林冲才牵着妻子和锦儿离开庙中。

    正当林冲准备回家时,却见鲁智深提着铁禅杖,带着二三十个泼皮气势汹汹地冲进庙中。

    林冲连忙叫道:

    “师兄,要去哪儿?”

    智深答道:

    “我来帮你厮打!”

    林冲急忙解释:

    “师兄,那是高太尉的义子高衙内,只因不认得是拙荆,才冒犯无礼。”

    “林冲本想教训他一顿,但念在太尉面上,才作罢。”

    “俗话说‘不怕官,只怕管’,我与高太尉有些交情,不便得罪,只能暂且忍耐。”

    智深喝道:

    “你怕他太尉,洒家怕他个鸟!”

    “若让我撞见那厮,定要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

    林冲见鲁智深已喝醉,只能好言相劝:

    “师兄所言极是,只是今日事已平息,权且作罢。”

    智深提着禅杖对林冲娘子说道:

    “阿嫂休要生气,莫要笑话。”

    又对林冲说道:

    “若有事,尽管来找洒家,洒家一定帮你出气!”

    众泼皮见鲁智深醉得厉害,纷纷劝他离开。

    智深拄着禅杖与林冲一家告别,自带众泼皮散去。

    林冲领着妻子和锦儿回家,但心中郁郁不乐,难以释怀。

    再说高衙内,自从在岳庙见过林冲的妻子,便对她念念不忘,连被林冲冲散后也耿耿于怀。

    回到府中后,他满心烦闷,茶饭不思。

    过了三两天,高衙内依旧闷闷不乐。

    许多帮闲之人见他心情不佳,纷纷来伺候,但他没有心思理会。

    众人无奈散去,只有一个叫富安的帮闲心思灵巧,独自一人留了下来,走到高衙内身边,恭敬地问:

    “衙内近日面容清减,心中少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高衙内叹道:

    “你倒看得明白。”

    富安说道:

    “小人一猜便中。”

    高衙内问道:

    “那你猜我心中为何事烦闷?”

    富安回答:

    “衙内定是为了那‘双木’烦恼。”

    “这猜测如何?”

    高衙内听罢,笑道:

    “你猜对了!”

    “只是没办法得到她。”

    富安道:

    “这有何难!”

    “衙内是怕林冲是个好汉,不敢得罪他?”

    “这根本无妨。”

    “他如今在太尉帐下听命,若稍作安排,轻则刺配,重则要他性命。”

    “小人倒有一计,保准衙内如愿以偿。”

    高衙内一听,十分兴奋,说道:

    “自从见了林冲娘子,不知为何,我竟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若能得她,我必重重赏你。”

    “快说你的办法!”

    富安答道:

    “衙内门下有个心腹陆虞候,名叫陆谦,与林冲关系甚好。”

    “明日,衙内便躲在陆虞候家楼上的密室中,摆上一桌好酒好菜,再让陆虞候出面请林冲赴宴。”

    “等林冲到了陆虞候家喝酒,我便趁机去林冲家骗他的娘子,说:‘林教头与陆谦在楼上喝酒,一时失手中风,昏倒了,叫娘子快去看看!’如此一来,便能将她骗到楼上。”

    “妇道人家心性软弱,见了衙内这般风流人物,再加上几句好话哄她,定然不由得她不上钩。”

    “这一计如何?”

    高衙内听后,拍手大笑,连连喝彩道:

    “好计!好计!”

    “今晚便去找陆虞候,让他按此计行事。”

    原来,陆虞候家与高太尉家仅隔了一条巷子。

    当晚,高衙内派人将陆虞候请来,将计策与他说了。

    陆谦虽然心中不愿,但他怕高衙内的权势,又想讨好衙内,只得勉强答应。

    次日,几人便依计行事,布下了这一场阴谋,全然不顾与林冲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