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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白话版 第二十一回虔婆醉打唐牛儿宋江怒杀阎婆惜2

    等宋江起身洗手,倒把话题转到张三身上,开始嘲笑他。

    常言道:

    “风不来树不动,船不摇水不浑。”

    张三也是个风流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阎婆惜的心思?

    他见婆惜眉目传情,心里暗喜。

    后来,在宋江不在的日子里,张三便常常借口来找宋江,假装寻他。

    阎婆惜留他喝茶,两人言谈间逐渐熟络,最终两人之间就成了事。

    谁曾想,阎婆惜和张三一旦勾搭上之后,两个人打的一片火热,而张三又是惯于这种风月之事的。

    难道没有听过古人所言:

    不将别人带入自己家里,不让自己被别人带入家门。

    只因宋江千不该万不该,带张三跟他一起到家里吃酒。

    从此,便让阎婆惜对张三一见倾心。

    自古以来,人们说道:

    “风流话是喝茶时聊的,酒是美色的媒人。”

    这正好违反了那个原则。

    阎婆惜本就是个风尘女子,自从和那个小张三有了联系后,她对宋江就再无半点情分。

    宋江若去看她,她便用话语伤害他,完全不再挽留他。

    这宋江本性豪爽,不把女色放在心上,因此只是每隔十天半个月才去见她一次。

    那张三和阎婆惜感情深厚,夜夜往来,明去暗回,街坊邻里也都知道了,消息最终传到宋江耳中。

    宋江听后半信半疑,心中琢磨:

    “这又不是父母给我安排的娘子,他若不爱我,那我为何要生气?”

    “我只要不去看她就好了。”

    于是,宋江有一个月没有去见她。

    阎婆使人来请,宋江总是以有事为借口,不上门去。

    有一天晚上,阎婆亲自来到县衙,喊道:

    “押司,我好几天派人来请你,贵人你怎么都难得一见。”

    “即使我女儿有些言语不当,伤了押司的心,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教训她,让她向押司赔个不是。”

    “今晚有缘能让老身见到押司,劳烦押司跟我回去一趟吧!”

    宋江回答道:

    “今天我县里的事多,忙不过来,改日再见吧。”

    阎婆说道:

    “这可不行。”

    “我女儿在家里,专门期待你过来,只需过去看顾她一下就行。”

    “你不去,她会着急的!”

    宋江说道:

    “我真的很忙,明天我一定来。”

    阎婆却坚持道:

    “今晚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阎婆把宋江的衣袖拉住,开口说道:

    “是谁在挑拨你?”

    “我和我女儿这辈子都靠着你做押司生活,外人说的闲话不值得听信,你自己要有主见。”

    “如果我的女儿有错,责任在我身上。”

    “你现在必须走一趟。”

    宋江说道:

    “你别缠我,我这里的事还没处理完。”

    阎婆继续说道:

    “即使你耽误了一些公事,知县大人也不一定会责罚你。”

    “可是,如果今天你错过了,以后就难再碰到这种机会。”

    “押司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回到家里再说。”

    宋江性格直率,被婆子缠得烦了,便说道:

    “你放开我,我去就是了。”

    阎婆说道:

    “押司别急,老人家跟不上你。”

    宋江怒道:

    “真是麻烦!”

    两人走到门前。

    有诗为证: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直饶今日能知悔,何不当初莫去为。

    酒未必能醉人,人人自醉;

    花未必能迷人,人人自迷。

    即便今天能知悔,

    为何当初不做出明智的决定呢?

    宋江站稳了脚步,阎婆伸手一拦,开口说道:

    “押司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

    宋江便走进房内,坐在凳子上。

    那婆子真是老练,正如古人所说,“老虔婆”手段何其高明,哪里会失了手。

    她担心宋江再离去,便紧跟其后,坐在宋江旁边,温声说道:

    “我的儿,你心爱的三郎就在这里。”

    阎婆惜懒散地倒在床上,面对着孤灯,心里琢磨着一些事情,正等着小张三来。

    听得母亲叫道:

    “你的心爱的三郎在这里。”

    那女人误以为是张三郎,便急忙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云髻,嘴里低声骂道:

    “这短命鬼,等得我好辛苦!”

    “看我先给他两个耳刮子!”

    她像飞一样冲下楼来。

    当她从门窗一望,灯光明亮,才发现是宋江,她顿时气馁,又迅速返回楼上,依旧倒在床上。

    阎婆听见女儿下楼又上楼的声音,继续喊道:

    “我的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你怎么跑了?”

    那女人在床上回答:

    “这屋里就这么近,他自己不会过来!”

    “他又不瞎,怎么自己不上来,偏等我去接他。”

    “没事就别嘀咕了!”

    阎婆忍不住生气,抱怨道:

    “这个贱人真看不盼着押司来,气死人了!”

    “这样也好,倒让押司说她几句儿。”

    婆子笑着说道:

    “押司,我带你上楼去。”

    宋江听了阎婆惜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在这婆子的拉扯下,勉强只得上楼去。

    楼上是一间六椽的房屋,前半间摆着春台桌凳,后半间则是卧室。

    床是三面棱花形的,两侧有栏杆,上面悬挂着红罗幔帐。

    床头旁边放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手巾,旁边还放着一个洗手盆。

    金漆桌子上放着一个锡灯台,侧边有两个小凳。

    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仕女画,床对面排列着四把交椅。

    宋江来到楼上,阎婆就把他拉进房里。

    宋江就在椅子上朝着床边坐下。

    阎婆从床上拉起女儿,说道:

    “押司在这里呢。”

    “我的女儿啊,你只是脾气不好,用言语冲撞了他,惹得押司不上门,闲的时候却在家里想着这事。”

    “我如今好不容易把他请来,你却不起来陪个话,反倒耍性子!”

    婆惜推开那婆子的手,说道:

    “你干什么这么瞎折腾,我又没做坏事!”

    “他自己不上门,让我怎么陪话!”

    宋江听了,也不吭声。

    婆子就搬过一把交椅放在宋江肩头下面,然后推她女儿过来,说道:

    “你暂且和三郎坐一会儿,不陪话就算了,可别急躁。”

    “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也说几句有情意的话。”

    那婆娘哪里肯过来,就在宋江对面坐下了。

    宋江低着头不说话。

    婆子看女儿时,女儿也转过脸去。

    阎婆说道:

    “没酒没菜,算什么招待。”

    “老身这里有一瓶好酒,去买些果品来给押司陪话。”

    “我的女儿,你陪着押司坐着,别害羞,我马上就回来。”

    宋江心里想:

    “我被这婆子缠住了,脱不开身。”

    “等她下楼去,我随后就走。”

    那婆子看出宋江要走的意思,走出房门,门上有门闩,就把房门关上,用门闩闩上了。

    宋江暗自思忖:

    “那老太婆倒是先算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