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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白话版 第七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3

    且说林冲这几日郁郁寡欢,懒得出门。

    到了巳时,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道:

    “教头在家吗?”

    林冲出门一看,却是陆虞候,忙问道:

    “陆兄为何大驾光临?”

    陆谦笑着答道:

    “特地来探望兄长,怎么这几日都没见你出门?”

    林冲叹道:

    “心里烦闷,所以没有出门。”

    陆谦说道:

    “不如我陪兄长喝几杯酒,散散心。”

    林冲答道:

    “请进屋稍坐,我先奉茶。”

    两人喝过茶,陆谦起身说道:

    “阿嫂,我与兄长到我家喝几杯酒。”

    林冲娘子走到布帘边,叮嘱道:

    “大哥,少饮些,早些回来。”

    林冲和陆谦出了门,在街上随意走了一阵。

    陆谦提议道:

    “兄长,我们别去我家了,就在樊楼喝两杯如何?”

    于是二人进了樊楼,选了一个雅间坐下。

    陆谦招呼酒保,说道:

    “拿两瓶上好的酒,再添些精致的小菜来。”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林冲不由得叹了口气。

    陆谦问道:

    “兄长为何叹气?”

    林冲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大丈夫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得遇明主,如今屈居小人之下,真是受尽腌臜气!”

    陆谦假意宽慰道:

    “兄长可别这么说,如今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论本事谁能比得上兄长?”

    “太尉也很器重你,怎会受气?”

    林冲便将前几日在岳庙高衙内调戏他妻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陆谦听后说道:

    “衙内大约是不知道是嫂子吧,这事不算什么,兄长不必气恼,只管喝酒就是了。”

    林冲喝了八九杯酒,忽然想解手,便说道:

    “我去净手,马上回来。”

    林冲下楼,走出酒店,进了旁边的一条东小巷方便。等他转回巷口时,却见他的使女锦儿满脸慌张地跑来,喊道:

    “官人,总算找到你了!”

    “我找得好苦!”

    林冲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锦儿说道:

    “官人和陆虞候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一个汉子慌慌张张地跑到家里,对娘子说:‘我是陆虞候家的邻居。你家教头与陆谦喝酒时,突然昏倒,只叫娘子快去看看!’”

    “娘子听了,赶紧请隔壁的王婆帮忙照看家里,就带着我跟那人去了。”

    “一路到了太府前的小巷子里,进了一家人家,上了楼,只见桌上摆着酒菜,却不见官人。”

    “娘子正要下楼时,那天在岳庙调戏她的那个年轻人从楼上出来,说道:‘娘子别急,你丈夫很快就到。’”

    “娘子不肯留在楼上,刚要往下走,就听见楼上传来她喊‘救命’的声音。”

    “我吓得赶紧跑下来四处找官人。”

    “刚好遇见卖药的张先生,他说在樊楼见到你,于是我赶过来找你!”

    “官人快去救人啊!”

    却说林冲听完锦儿的话,大吃一惊,顾不得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陆虞候家。

    到了胡梯处,发现楼门紧闭,只听见他妻子在楼里喊道:

    “这清平世界,怎么能把我这样良家妇女关在这里!”

    又听到高衙内说道:

    “娘子,可怜见救救我吧!”

    “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经不起我的恳求啊!”

    林冲站在胡梯上,大声喊道:

    “大嫂,快开门!”

    林冲娘子一听是丈夫的声音,急忙来开门。

    高衙内一听,吓得不轻,慌忙推开窗子,跳墙逃走了。

    林冲冲上楼,找不到高衙内,便问娘子:

    “那厮没有污辱你吧?”

    林冲娘子答道:

    “没有。”

    林冲愤怒之下,将陆虞候家的家具打得粉碎,然后带着娘子下了楼。

    出得门外一看,邻居们都把门关得紧紧的。

    女使锦儿赶来接应,三人一起回家去了。

    林冲满腔怒火,拿了一把解腕尖刀,直奔樊楼寻找陆虞候,却不见他的踪影。

    林冲只得返回陆虞候家,在门前等了一夜,也不见陆谦回来,无奈只好回家。

    林冲娘子劝他道:

    “我又没被那厮侮辱,你别再胡闹了。”

    林冲怒道:

    “可恨那陆谦畜生!”

    “我和他如兄如弟,他竟然害我!”

    “若不是没撞见高衙内,我定让他没脸见人!”

    娘子再三劝阻,才勉强拉住他不让他再出门。

    陆虞候心虚,躲进了太尉府,不敢回家。

    林冲连等了三日,都没有见到陆谦的影子。

    平日府前的人见林冲脸色阴沉,也没人敢问原因。

    第四天中午时分,鲁智深来林冲家探望,问道:

    “教头为何这几日都没露面?”

    林冲答道:

    “最近事情多,没能去看望师兄。”

    “既然您大驾光临,理当备些薄酒款待,只是现在没什么准备,不如和师兄一起上街喝两杯如何?”

    智深说道:

    “好极了。”

    于是二人上街,喝了一日酒,又相约第二天再会。

    自此,林冲每日与鲁智深一同喝酒,逐渐放下此事。

    再说高衙内,自从那日在陆虞候家楼上被吓得跳墙而逃后,精神大受打击,不敢对高俅提起,竟在府中卧病不起。

    陆虞候和富安去探望高衙内,见他脸色憔悴,神情萎靡,陆谦问道:

    “衙内为何如此郁郁寡欢?”

    高衙内无奈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我为林冲的娘子郁郁成疾。”

    “两次都没能如愿,还被那日一惊吓得半死。”

    “这病怕是治不好了,再过半年三个月,我怕命也保不住!”

    二人听罢说道:

    “衙内不必忧虑,这事包在我们身上!”

    “若非她自尽,定能让你与她成其好事!”

    正商量着,太尉府里的老都管前来探病。

    只见高衙内浑身上下不痒不疼,时冷时热;肚中又饱又饿,精神萎靡不振,食不能进,眠不能安。

    老都管问病症,陆虞候与富安将老都管叫到僻静处说道:

    “若要衙内的病好,就得让太尉知道这事,杀了林冲,才能让衙内如愿,这病自然也会好。”

    “否则,衙内的命就保不住了!”

    老都管答道:

    “此事不难,今晚我就禀告太尉。”

    老都管当晚便见高俅,将事情原委悉数禀告,并把陆虞候设下的计谋一并说明。

    高俅听罢,沉思道:

    “若因林冲一个人就搭上了我儿的命,这事可怎么办?”

    老都管答道:

    “陆虞候和富安已有计策,只等您首肯。”

    高俅当即说道:

    “快把他们叫来商议!”

    陆虞候与富安被召入堂,行礼毕,高俅问道:

    “我孩儿的事,你们有什么妙计?”

    “若能救了他,我必重重赏你们!”

    陆虞候上前禀道:

    “恩相,只需这样这样便可成事。”

    高俅听罢,大喜道:

    “妙计!你们明日立刻行动!”

    于是,当场定下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