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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兵王 第24章 噩梦

    赵延年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

    上次与赵归胡并肩作战时,他就意识到了赵归胡那张弓威力惊人。

    没曾想,这么快就亲身体验了。

    看赵归胡射杀别人,和自己面对赵归胡,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他及时撤步卸劲,就算手里有盾,也未必能逃过赵归胡的狙杀。

    不得不说,弓才是这个时代的最强武器。

    只有弩才能与之匹敌。

    拳脚在战场上的作用有限,根本没机会靠近对方,就被对方射杀了。

    当然,凡事也不能太绝对。

    如果身手达到一定的境界,形成降维打击,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譬如现在的他。

    就算强如赵归胡,想射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片刻的思索后,赵延年沉声喝道:“陆支,不要说话,带上活的走,死的别管了。”

    说完,他矮身前窜,如脱兔一般杀入正呆在原处的匈奴人中。

    那些匈奴人有的见过赵延年,有的虽然没见过,却听过赵延年的名字,知道他与大巫师的故事,知道不久前他与赵归胡、仆朋在树林里的战绩。

    这几天,赵归胡、仆朋也没少提醒他们,让他们遇到赵延年的时候不要逞能,尽量聚在一起,不要单独面对赵延年,否则不会有任何胜算。

    他们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赵延年,他们都傻了,不知如何是好。

    见赵延年冲过来,有人掉头就跑,有人却迎了上去。

    刀光一闪,有人中刀。

    但惨叫声尚未发出,赵延年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冲向下一个对手。

    刀光再一闪,又有一个被抹了脖子。

    此时,第一个中刀的才轰然倒地。

    赵延年利用灵活的步法,杀入群敌之中,如虎入羊群,几个纵落,便杀死四人。

    无一回之敌。

    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匈奴人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点,再也顾不上围追堵截陆支等人,分散逃命,只想离赵延年远一点。

    一时间,树林里人影绰绰,赵归胡根本看不清赵延年在哪儿。

    时间稍长,他拉弦的右臂有些吃力,不得不放下弓。

    赵延年虽然一直在杀人,眼睛却没离开赵归胡,见他放下了弓,立刻放弃了眼前的对手,借着逃跑的匈奴人掩护,迅速向赵归胡接近。

    赵归胡虽然看不清赵延年,却感觉到了危险接近,他一面大声呼喝,命令其他人向自己靠拢,形成保护,一面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纷乱的人群,仔细分辨赵延年的位置。

    数名穿着札甲的匈奴人赶了过来,举起小盾,在赵归胡面前组成一道防线。

    一个又一个慌乱的身影从赵归胡的面前冲过。

    赵归胡的紧张达到了极限。

    当所有人都逃了回来,眼前再也没有站着的人,赵归胡依然不敢乱动,甚至不敢解散身边的人。

    他不敢保证赵延年有没有趁乱闯入,就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发起致命一击。

    当初他和仆朋接受赵延年的训练时,没少受这样的罪,都是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赵延年突然出现,一击得手。

    这时,仆朋带着人,沿着大营边缘赶了过来。

    “归胡,归胡,是延年吗?”

    等仆朋赶到面前,赵归胡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弓,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是他。”

    “在哪?”仆朋又惊又喜,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你没伤了他吧?”

    赵归胡一愣,转头看向树林。

    树林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更看不到一个人影。

    “没有,我怎么会伤他。”赵归胡苦笑道:“倒是他,险些要了我的命。”

    仆朋看看赵归胡,本想反驳,可是一看赵归胡满头的冷汗,又闭上了嘴巴。

    “五人一组,搜索百步以内。”仆朋喝道。

    一百多匈奴人齐声应喝,五人一组,互相掩护,走进了树林。

    ——

    赵延年跟在陆支等人后面,撤出了树林。

    陆支神情悲愤。

    战斗的时间很短,但他们却付出了两死一伤的代价。

    所有的伤亡都是赵归胡手里的那张弓造成的。

    如果不是赵延年,今天他们这支小队将全部折在这里,一个都逃不掉。

    “这人就是赵归胡?”

    “是的。”赵延年淡淡地说道。

    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如此平静。

    在十几天前,杀死大巫师等人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当时以为自己是一时冲动,热血上头,所以忘了恐惧。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他就是天生的冷血。

    至于是前世的天生,还是后世的天生,就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一点,反而让他有些莫名的恐惧。

    ——

    “刚才来的是赵延年?”右大将披着皮裘,盘腿而坐,托着腮,眼神闪烁不定。

    “是的,我看到了他。”赵归胡跪在右大将在前,声音很低。

    损失了四五个人,全营惊扰,却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让他觉得很丢脸。

    “是左贤王的人吗?”右大将倒了一杯酒,端到嘴边。

    “不清楚。”

    “不清楚?”右大将眼神一紧。

    “跟赵延年一起的有几个匈奴人,其中一人叫陆支,但不能确定是否是就是左贤王的人。”赵归胡咽了口唾沫。“蹀林大会在即,在附近的部落不少。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知道这是右大将的营地,赶来打劫,也是有可能的。”

    右大将盯着赵归胡看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赵归胡退下。

    赵归胡躬身而退,刚出帐门,就听到帐里“啪”的一声脆响,应该是右大将将酒杯砸了。

    仆朋正等在外面,见赵归胡出来,连忙上前。赵归胡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让女奴准备酒食。

    仆朋跟了进来,坐在赵归胡对面,眼巴巴地看着赵归胡。

    赵归胡将汇报的经过说了一遍。

    仆朋长出一口气,又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说延年投了左贤王的事?”

    “你也说了,他一心要回汉朝,跟了左贤王也是暂时的。”赵归胡解释道:“如果只是他,右大将就算气恼,也不会大动干戈。若是牵扯上左贤王,那就很难罢休了。右贤王派了使者来,让他明天一早回王庭,我不想多事。”

    仆朋恍然大悟,挑起大拇指。“归胡,还是你想得周到,难怪右大将信任你。”

    赵归胡苦笑。“延年再来一次,右大将就不会再信任我了。”

    仆朋一愣,咂了咂嘴,不知如何回答。

    女奴端来了酒,赵归胡与仆朋对饮了几杯,各自散去。

    赵归胡和衣躺下,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右大将上了羊皮筏,偷偷向北岸划去。明明阳光刺眼,他却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仿佛是趁着夜色偷袭一般。

    刚到龙勒水中间,天空突然落下几团火来,正好掉在右大将坐的羊皮筏上。转眼间,羊皮筏就着了,烈焰升腾,连同右大将都浑身是火。

    右大将却一动不动,浑若无事,仿佛被火烧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赵归胡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扯下一旁的大旗,扑打右大将身上的火。

    突然,他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去,一柄雪亮的战刀刺进了他的小腹。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右大将,却发现眼前的人变成了赵延年。

    赵归胡大惊,猛地向后一挣,翻身落水。

    河水冰凉,涌入了他的口鼻,瞬间惊醒。

    赵归胡坐了起来,冷汗涔涔。

    女奴卧在一旁,睡得正香。

    这时,外面传来有些焦急的轻呼。“都尉,都尉,右大将请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