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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一世唤长安 第142章 听学季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十四年过去。

    十四年的时间,足以让苏长安从小小的糯米团子长成身材匀称的儒雅少年郎。

    姑苏蓝氏中,蓝启仁蓝老先生德高望重,声名远扬。

    每逢听学季,便是姑苏蓝氏最忙碌的时候。

    而今年,更甚以往。

    因为今年的孩子不比以往,都是些无法无天的主儿,且其中有的孩子更是身娇体弱,娇贵得很……

    秣陵,苏家。

    “吱呀——”

    随着一声响,房门被人外面推开。

    来人走进屋中,却见屋中床榻上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叠放着,圆桌上,一只盛满黑色药汁的玉碗孤零零地躺着。

    苏涉见状,伸出手放在玉碗上探了探,冰凉一片。

    “唉~”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门。

    房门的长廊上,丫鬟们已经跪了一地。

    “长安去了何处?”苏涉负手站在丫鬟们身前,脸色冷凝。

    丫鬟们望着苏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片刻后,其中一个丫鬟小声回道:“回家主,二公子去后山桃林了。”

    苏涉垂眸看她,眸色平静。

    丫鬟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半晌后,苏涉终于开口:“下次长安若要外出,记得让他喝完药再出去。”

    闻言,丫鬟松了一口气,“是,家主。”

    苏涉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脚往后山桃林走去。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四月,正是桃花开放的季节。

    在苏家的后山,有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桃林。

    那漫天遍野的桃花,是苏家小少爷亲手种下。

    十四年,一日一棵,最终成就了这片桃林。

    桃林里清风常伴,桃花挂满枝桠,绿色的青草地上散落着粉色的桃花瓣,桃树下,是一位熟睡的少年郎。

    少年青丝如瀑,只用一条银色的发带轻轻束起,他面容带着一丝青涩,肌肤白皙细腻,眉眼精致,微薄的唇瓣微微闭合着。

    少年周身并无华丽的配饰,只着一身白色广袖长袍,安然置身在这山野之间。

    清风拂过,少年头顶的桃树树枝颤动,被风吹落的桃花瓣洋洋洒洒地掉下来落在少年郎的身上,一时间,更是衬得人比花娇。

    苏涉从桃林入口处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踏着草地走近,而后站立着静静看了少年一会儿,他宠溺地摇头轻笑,最后,还是没有打扰少年郎,抬脚走到少年郎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取走了少年郎脸颊上的一片桃花瓣。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少年郎眼睑微动,而后,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露出眼睑遮盖下那双灿若星辰的明亮眼眸。

    “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少年郎。

    他怔了片刻,而后,便看见了身边早已等待多时的人。

    “兄长?你何时来的?”

    长大后的少年郎已经没有儿时那般黏人,不会再奶声奶气地抓着哥哥的衣裳往上爬,然后再可怜兮兮红着眼眶要抱抱。

    不过,少年的眼睛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时,仍旧会发出璀璨的光。

    “刚到不久。”苏涉声音温柔。

    “兄长怎知我在桃林?”少年声音中带着好奇惊喜。

    “当然是猜的。”苏涉语气如常,望着少年的眼神满是笑意,“倒是长安,今日可有乖乖喝药?”

    此言一出,少年郎眸光闪烁不定,看起来颇有些心虚,不过少年乖巧,倒是不曾说谎。

    “今日的药还尚未喝下。”

    少年可怜兮兮的抓住苏涉的手臂,“兄长,那药从小喝到大,如今我都十七了,可否不喝了。”

    “长安,兄长知道你不爱喝药,只是你向来身子弱,那药是你阿羽哥哥费尽心力替你寻来的,可不要辜负了他。”

    这些年来,每逢七月十五,苏长安便会大病一次。

    每次病倒,苏长安身上的鳞片便会长出来一次,除了鳞片,还有些别的。

    当然,这些苏长安都不知晓。

    苏涉和莫玄羽也不敢让他知道,无他,因为那一日的苏长安,根本——就不是个人类!

    知道无法避免喝药,少年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便重新振作起来。

    “兄长,阿羽何时回来?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了。”

    “嗯……”苏涉沉吟一下,大概推测出一个时间,“七月,七月他定然会回来的。”

    “又是七月啊……”少年有些失望。

    阿羽不在,身边跟着的都是些胆小怯懦的丫鬟们,平日里,他只咳嗽几声,丫鬟们都如临大敌。

    他着实有些想念阿羽了。

    苏涉轻拍少年的肩膀,“别愁了,你今年也十七了。”

    “整日待在桃林家中,总也无趣,今年姑苏蓝氏听学,长安不妨也出去走走?”

    “我听说那兰陵金氏的小公子今年也会去姑苏蓝氏听学,还有欧阳氏,汝阳王氏……好多世家子弟,他们都同你一般大小,想来,你们定然能有话说。”

    苏长安并无兴趣,“我同他们处不到一处去。”

    每次同他们见面,他们总是嘲讽他是个连清河聂氏二公子都不如的人。

    人家清河聂氏二公子不过是无心修炼,不似他苏长安,根本无法修炼。

    他五岁时没有测出灵根。

    “处不到一处去也无妨。”苏涉轻笑,“姑苏蓝氏的宗主和含光君都是风光霁月的人物,长安自小便是听着他们二位的故事长大的,去姑苏听学,想来定是能见到的。”

    苏长安举一反三:“那我若是去了姑苏蓝氏,我能见到传说中的那位云梦江氏首席大弟子吗?”

    “还有他的师弟,阿娘的那位儿子江晚吟。

    ”难说。”

    “今年去听学的都是小辈,那两位都是长辈了,想来,应当是不会参与听学之事。”

    苏长安又问:“那那位眉山虞氏的薛公子呢?”

    “我能见到他吗?我听说他当年听学时差点烧了姑苏蓝氏的藏书阁呢,可真厉害!!”

    苏涉在苏长安头上轻轻敲一下,以示惩戒。

    “去了姑苏蓝氏切记不可胡闹。”

    “那薛公子当年挨了四百戒尺,险些丢掉半条命。”

    “你这副身子别说四百下,就是五十下你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