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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棺人 第十九章 摄青鬼婚礼

    仆道子说,摄青鬼死后身体不僵,如活人般灵敏,但每过七年必须换一次身体,否则便会溃烂。

    若想要借体重生,须得将自己和宿体的血液互换,这个过程要持续七天七夜。

    所以至少在这个期限内,马莹莹不会死,至少不会彻底死透。

    但摄青鬼什么时候换血就说不定了。

    “那小姑娘是个活死人,身体早就已经停止生长,血液长时间停止流动,会变得越来越浓稠,流都流不出来,这还怎么换血?”

    换言之,就算把马莹莹抓走了也没用。

    但如果真是这样,就有另一个风险——谁能保证那摄青鬼不会撕票?!

    “那怎么办?”

    仆道子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纸,向我要了她的生辰八字。

    “她的生辰八字被改过了,这也能用吗?”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报出来了。

    “就是要改过之后的生辰八字,一般人用这个法子还不好找呢。”

    仆道子神秘地笑了笑,将马莹莹的生辰八字写到上面之后,画了一个很复杂的图案,之后点燃。

    神奇的是,那符纸竟然燃烧得极慢,还浮在了半空中。

    “跟着去吧。”

    “这东西能带我找到马莹莹?”

    “是,但是只能燃烧一炷香的时间,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吧。”

    我点头之后转身就跑,跑了几步之后又硬生生停下,回到屋子里去拿了我的小布包,里面装着我的武器镇魂钉。

    虽然现在只有这一个可以用来战斗的东西,但有也总比没有好。

    “那你呢?前辈?”

    “我留在这里设置一个结界,王寡妇家阴气太重,又刚刚遭了鬼,我怕会有别的东西过来,我处理好这件的事情之后就去找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秋姐也醒了,得知马莹莹被抓走之后,直接当场哭出了声。

    “都怪我……我是不祥之人呜呜呜呜……”

    我现在没有功夫管那么多,把秋姐交给仆道子之后,就跟着符纸一路跑。

    这符纸去的地方是山里,踏入了山林的范围之后,周遭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光是走在里面都冷得要打喷嚏。

    这种冷和秋姐家里面的冷还不太一样。

    那种是被阴气侵染之后的,而这种冷则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裸身置于冰天雪地的感觉。

    头顶的树叶浓密地看不清月亮,地上只有稀疏的光斑,无法照亮前行的道路。

    好在那符咒燃烧时微弱的光芒给我提供了前行的方向。

    我跑得越快,这东西在前面跑的也越快,为了抢在符纸燃烧之前找到马莹莹的位置,我拼了命的跑。

    几分钟后,我逐渐习惯了森林中的昏暗,逐渐可以看得清楚路了。

    这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我前方的那条路两边地上,凌乱陈列着许多骨头。

    那其中,不乏有人骨。

    我这是走到哪里了?

    下意识回头看时,我又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来时的路呢?!

    身后的树林好像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我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搞不清楚究竟是这片森林的地貌改变了,还是像上次在鬼市那样,一瞬间被吸入了某个地方?

    咔——

    符纸的火苗突然炸了一下,火光变得微弱。

    只剩下一小半了,不能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结了!

    既然符纸还在燃烧,就代表我仍旧在正确的道路上,而马莹莹也还活着!

    我继续向前跑,符纸一点点燃烧干净了等到最后的一点火光消失的时候,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消失了。

    世界重新归于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我依旧可以感受到风的流动,还有一种……腐朽的味道。

    我刚要先前一步,周围的一切突然亮起来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张灯结彩的森林,有人见过吗?

    此时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我目之所及的地方,不管是树上,还是地上的灌木,都被绑上了红绸。

    树干上贴着“囍”字,上头还吊着大红灯笼,里面的烛火扑闪扑闪的,好像一团巨大的火球。

    如果不是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可能会以为自己误入了谁家的森林婚礼现场。

    继续往里面走,我还看到了更多令我感到费解的画面。

    有石头垒成的桌椅,用树叶当盘子盛放着食物。

    但那些食物却并非是常人所能接受的东西。

    干硬发臭的老鼠尸体,已经快要腐烂成一滩水的某种动物的肠子,没有拔毛的鲜血淋漓的大野猪头,几只羽毛被沾湿的鸟类组成的拼盘……

    这些食物绝对不是人能够吃的东西,但此刻却都被精心摆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树叶折成的小碗,以及树枝做成的筷子。

    这宴席看起来有模有样,我却只是觉得反胃。

    这里一共有三张桌子,却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直觉告诉我,很快就会有人……或者某种东西过来了。

    突然我听到了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连忙躲到了一旁的树后的灌木丛里,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减弱存在感。

    灌木的树叶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那是新人吗?

    那个人走得很慢,肢体也很僵硬,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虽然挡住了头,但是视线却完全没有受阻,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大红的嫁衣,费力的搬过来一个纸人,将其放到了宾客的石凳上。

    费力道并非是因为那纸人有多重,而是因为她的肢体很僵硬,像提线木偶那样。

    搬来了一个又一个,有男有女,也有老人和孩子,它们大多已经非常破旧,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古装,有些还破了洞,能够看得出里头竹制的骨架已经发了霉,还有蜘蛛在里头结网。

    不一会儿,这里就变成了“宾客满堂”。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

    这也能算是婚礼吗?

    既然宾客们都已经到了,接下来就该新人出场了吧?

    可我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另一个新人在哪。

    那女人缓缓的走向最高处铺着兽皮的台上,坐下的时候好像突然泄了力气,狠狠的摔了下去,头上的红盖头也因此而脱落。

    当我看到那人的脸后,当即惊呼出声!

    那竟然是马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