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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温柔 第164章 用命去保护

    暴雨过后,第二天的清晨,天空碧蓝如洗。

    宋晚夕约了宋天佑。

    安静宽敞的咖啡厅,宋天佑急匆匆赶过来,见到宋晚夕那一瞬,他笑容满面,眼底满是激动与喜悦。

    “妹妹……”他迎上去,宋晚夕站起身时,他勾住宋晚夕的后背,将她抱了个满怀,“妹妹……三年了……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哥哥想死你了。”

    宋晚夕愣住了,身躯有些僵硬。

    她小时候跟宋天佑是兄妹情深,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对宋天佑的爱已经淡了很多。

    或许是在他与廖雪交往开始吧。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感觉宋天佑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

    她深深吸气,嗅了嗅,“哥,你身上是什么味?”

    宋天佑愣了数秒,松开宋晚夕,略显尴尬地后退一步,“昨天没洗澡,臭味。”

    宋晚夕摇头,“不是……这不是汗臭味,是一种奇怪的香气,你说实话。”

    宋天佑略显心虚,坐到椅子上,“妹妹,你也坐,见到你,哥哥太激动了。”

    宋晚夕坐到他对面,“你跟廖雪结婚了?”

    宋天佑脸色骤然沉下来,点点头。

    “孩子呢?多大了?”

    “三个月的时候生化了,没长好。”宋天佑苦涩感慨,略显心酸地笑了笑,“不过也挺好的,毕竟孩子是谁的,也很难说。”

    宋晚夕从宋天佑的眼底看不到幸福。

    他眼神是复杂的,满是酸涩,亦像有太多的顾虑。

    “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宋天佑点上一杯咖啡喝着

    宋晚夕润润嗓子,“哥,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

    “带上你的身份证,跟我去医院做个鉴定。”

    “什么鉴定?”

    “我们兄妹之间的血缘鉴定。”

    宋天佑惊讶:“为什么要做这种鉴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宋晚夕凝望着他满是疑惑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挑得太直白,又怕他会拒绝做鉴定。

    宋晚夕想赌一把自己在宋天佑心目中的地位,“哥,不要问为什么,你能不能相信我,无条件支持我?”

    宋天佑不假思索的语气温柔且坚定:“好,哥哥不问为什么,哥哥相信你,无条件支持你,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晚夕眼底一热,挤着微笑望着宋天佑。

    他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很疼她的哥哥。

    宋天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宋晚夕面前,“妹妹,哥哥这三年赚了很多钱,这个是哥哥还给你的,里面有500万,等哥哥以后赚到更多钱,我再多给你一些。”

    宋晚夕看着银行卡,一脸震惊,“你做什么工作?三年赚500万?”

    宋天佑挤着微笑,“做……生意。”

    “什么生意?”

    “工程。”

    “什么工程。”

    宋天佑轻叹一声,“别问了,妹妹,咱们兄妹三年没见,聊聊你的生活吧,你回来多久了?有没有去看过咱妈?你现在的生活还好吗?”

    宋晚夕将近况都跟他说了一遍。

    宋天佑得知自己做了舅舅,满怀喜悦,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握着宋晚夕的手久久不能平复。

    然而,宋天佑却绝口不提与廖雪婚后的生活。

    即使宋晚夕看出一些端倪,宋天佑也不肯承认。

    小聚之后,宋天佑跟着宋晚夕去了鉴定中心。

    两人都提交身份证,抽了血。

    宋天佑最后才得知是做兄妹之间的血缘鉴定。

    离开鉴定中心,宋天佑神色暗淡,看着手中的回执单据,垂着头,闷闷不乐地道歉:“对不起,妹妹。”

    宋晚夕无奈一笑,“怎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不是突然,是我当初做了太多让你失望的事,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也是应该的。”宋天佑眼底突然泛了红,声音哽咽:“你恨哥哥对吗?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怀疑我们之间的兄妹情,你不相信我了,不想要我这位哥哥了,才特意带我过来做鉴定。”

    宋晚夕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哥哥,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至于你现在爱谁,想和谁过日子,这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加干涉,我会衷心祝福你们过得幸福。”

    宋天佑伤感地再次将宋晚夕抱住。

    宋晚夕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轻轻抚拍他的后背,“哥哥,你……”

    她话到一半又卡住了。

    宋天佑身上的淡淡气味又挑动她的神经,她直接埋在他胸膛上嗅了嗅,立刻推开,拉起他的手掌放到鼻息之下闻着。

    宋天佑吓得激灵一下,猛地抽回手。

    宋晚夕脸色愈发难看,语气沉重:“哥,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你碰过什么了?”

    “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宋天佑紧张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掌和衣服。

    宋晚夕隐忍着,压低声音嘀咕,“你别忘了,我可是专业做药物研究的,我每天都跟药物打交道,不管中医还是西医,我几乎闻遍这世上所有药物,我的嗅觉比狗都灵敏,你不要试图欺骗我。”

    宋晚夕把口袋的银行卡抽出来,塞到宋天佑手里,“你这些不干净的钱,我不能要。”

    宋天佑不悦,拿着卡质问,“我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就不干净了。”

    宋晚夕眼底泛起泪光,瞬间充起一圈红,沉思片刻,恨铁不成钢地怒问:“是廖雪带你去搞这些事的对吧?她跟我一样学药理的,她也精通药研方面的事。”

    宋天佑僵住了,眼底泛起一阵慌乱。

    宋晚夕握着拳头,气得发抖,一字一句怒斥:“哥哥,你怎么会这么傻啊?我从来没逼你还钱,你即使不还钱我也不会怪你的,可你为什么要去赚这种钱?”

    宋天佑眼神闪烁,把卡放回口袋,声音没了底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晚夕咬着牙低喃,“你身上有罂粟的味道。”

    宋天佑故作平静,手放到口袋又掏出来,扒拉一下头发,再左顾右盼,最后勾唇笑了笑,“怎么可能?你鼻子有问题吧,我怎么可能去碰那些东西,你想多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对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你拿了全国最厉害的科学成就奖,你还拿了专利奖,妹妹……我为你感到骄傲,我妹妹真的太厉害了,我们宋家祖坟都要冒青烟,光宗耀祖啊!”

    宋晚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像被刀子割着一样疼,失望至极:“哥,你话这么密,小动作这么多,到底在心虚什么?”

    宋天佑一下子安静下来,脸色逐渐泛白。

    “真没有,妹妹,你想多了。”宋天佑连忙摇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现在有能力帮你了。”

    说完,宋天佑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快步走向他新换的豪车。

    他驱车离开,留下宋晚夕一个人独自伤心。

    宋晚夕将检测的回执收好,抹掉眼底的湿润。

    这一刻,她多希望是她想多了,闻错了,误判了。

    宋晚夕在路边等网约车。

    蓦地,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轿车停到她面前。

    车门被拉开,三名着装痞气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们穿着短袖,手臂和脖子裸露的地方有文身,染黄的头发,带着墨镜,周身透着一股混社会的风气。

    宋晚夕紧张地往后退一步。

    男人站姿痞气地叉腰,叼着烟,“你就是拿了科学奖的宋晚夕?”

    其中一男的补充,“哥,她就是宋教授,跟照片一模一样。”

    男人咬着口香糖,上下打量宋晚夕,邪魅一笑,“长得真漂亮,还这么年轻。”

    宋晚夕紧张不安地深呼吸,故作平静,“请问,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抽烟的男人冷冷道:“你别管我们是谁,我们老大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晚夕四处张望。

    大马路上没有行人,连经过的车辆都很少,她更是心慌。

    但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但无法自救,还可能从“请”变成“掳”。

    “好。”宋晚夕从容不迫地跟他们上车。

    宋晚夕被几个痞气的男人包围着坐在中间。

    她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周身冒着冷汗,佯装平静地伸手放入口袋,长按手机的紧急联系人发出求救信号。

    车开了很长一段路,男人拿出黑色布条,“宋教授,眼睛需要遮一下。”

    宋晚夕:“我能知道你们老大是谁吗?”

    男人:“很快你就会知道。”

    宋晚夕闭上眼,任由他们绑住眼睛。

    此时,反抗是最愚蠢的做法。

    她以不变应万变。

    过了半小时,宋晚夕处于黑暗当中,被人拉着下车,踩在石头路上。

    一路上,感觉周边都是树林。

    随即,停下来。

    一阵嘈杂的卷帘门声。

    宋晚夕看不见任何路况,但扑鼻而来的刺激味道,让她很不舒服。

    又被带着走了一段路。

    “老大,我们把宋教授带过来了。”

    黑布被扯下来的一瞬,宋晚夕暂时没适应光线,而眯了一会眼睛,缓缓睁开时,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股瘆人的寒气从脚底冒起来,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偌大的仓库,光线昏暗。

    一张长方桌,上面摆着很多药物实验器材。

    而其中一套,她却在缉毒警的实验室见过,提取毒物的器皿。

    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五官刚硬,眼神锋利,眼角的刀疤格外明显,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狠厉。

    男人穿着黑色衣物,冷森暴戾,让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站着四个各具痞气的喽啰。

    “你就是宋晚夕?”男人挑眉,上下打量宋晚夕。

    宋晚夕点点头,“我是。”

    被叫老大的男人指着桌面的器皿,“我有些药,被化学杂质污染了,找了很多厉害的药学专家都没办法给我分离出来,听说你很厉害,你去试试。”

    宋晚夕回头看一眼器皿,再次望着男人,“冒昧问一下,您听谁说的。”

    男人不以为然,“廖雪,你的大学同学。”

    宋晚夕心脏一抽,像被石头狠狠砸到,那一瞬想到的是宋天佑。

    如她所猜,为了钱,宋天佑被廖雪拖入了万丈深渊。

    一股无法压抑的的怒意瞬间冲上心头,她紧握着拳头,眼底的泪光冒红了她的眼眶,恨不得撕碎廖雪那个该死的人渣

    男人做出请的动作。

    宋晚夕隐忍着,转身走到长桌旁,熟练地带上手套,护目镜,把桌面的一点粉剂放到显微镜片里。

    她即使熟练,看清东西的成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也走到了万丈悬崖峭壁边。

    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要不要往下跳,是她的一念之差。

    “不好意思,我不会。”宋晚夕严肃道。

    男人从身后掏出手枪,抵住宋晚夕的脑袋。

    宋晚夕吓得全身绷紧,额头渗着汗珠,心跳加快,惶恐紧张到发颤。

    男人字字嗜血:“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给我提纯。”

    宋晚夕看着面前只有三克左右的毒物,规避了犯罪的可能,问道:“这些是做药品的吗?”

    男人嘴角上扬,“对。”

    “我帮你提纯,你能放我走吗?”

    “当然。”

    宋晚夕吞吞口水,想着她什么都不知情,在生命受到威胁,被手枪威逼的情况之下做出的药物试验,并没有达到犯罪的程度。

    为了保命,她只能硬着头皮提纯了。

    十分钟后。

    宋晚夕把提炼出来的两克纯度极高的粉剂交给男人,“可以了。”

    老大和几个喽啰都傻眼了。

    “这么快?”老大震惊,“前面死的那几个所谓的医药博士,可都是这样糊弄我的。”

    宋晚夕颇为自信,“不会再有杂质。”

    老大逮住一个喽啰,“你去试试。”

    喽啰吓得瑟瑟发抖,双脚发软,跪地求饶:“老大,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这……这东西几秒钟就能让人暴毙的,吸进去……救不回来了……”

    老大目光凶狠,对其他人命令道:“给他试。”

    宋晚夕吓得往后退。

    几人强迫那个吓得腿发软的喽啰吸了进去。

    全场肃静,紧张地观察那人,然而他并没有出现暴毙反应,反而一脸享受。

    所有人面面相觑。

    老大从震惊到喜悦,从激动到振奋,突然哈哈大笑,激动地走到宋晚夕面前。

    他隔着手套握住宋晚夕的手,语气礼貌且尊敬:“宋教授你好,我叫都龙,别人都叫我龙哥,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宋晚夕急忙抽回手,“什么合作?”

    都龙笑道,“当然是我们以后的合作,我仓库里还有十几吨被化学物质污染的货,就全靠你了,放心吧,跟着老子干,你会享尽荣华富贵。”

    十几吨?

    廖雪不但害了宋天佑,还要拖她下水,真的是千刀万剐的人渣。

    宋晚夕吞吞口水,心脏骤然麻了。

    这一刻,她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直接杀了我吧。”

    都龙脸色瞬间沉了,“别不识好歹,老子可暴躁了,弄死你,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宋晚夕目光坚定,语气强硬,“不巧了,我也很倔强,拒绝犯罪,我不带一丝犹豫的。”

    龙哥面目狰狞,立刻拔出手枪,拉起保险杠,抵在宋晚夕的脑袋上。

    宋晚夕没有害怕,被人拉入这种深渊,横竖都是死,此刻便闭上眼睛等死。

    这时,一位喽啰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老大,果园外面来了一个女的,还带着两名警察,说她朋友在我们果园里失踪了。”

    龙哥脸色一沉,在宋晚夕身上摸出一台手机。

    宋晚夕警惕地望着他。

    龙哥转身,狠狠甩了那几个“请”她过来的喽啰几巴掌,怒骂道:“真的是蠢货,怎么连手机都带进来了?”

    几个被打了喽啰低头哈腰,怯懦地道歉。

    龙哥把手机扔给喽啰,“放无人机上面带出去。”

    “是。”

    “让他们进来查。”

    “是。”

    龙哥交代之后,几个喽啰快速行动。

    有人收拾实验器皿,有人出去果园入口迎接警察。

    龙哥带上几名喽啰,挟持宋晚夕离开仓库,上了另外一辆轿车,从其他山间小道驱车离开。

    宋晚夕被蒙着眼睛坐在车上,恐惧一点点侵蚀她的灵魂,是她从未有过的害怕。

    她的紧急联系人是安晓。

    可安晓又怎么会想到她是被毒枭掳走呢?

    安晓带着警察追踪过来,面对狡猾的毒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宋晚夕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盯上。

    她的手被困着,眼睛被蒙了黑布,不知道被载到哪里。

    暗无天日。

    没有水,没有失望,问她愿不愿意干,她的回答一直都,“不……干……”

    迎接她的是一轮又一轮的虐打。

    她柔弱的身子经不起殴打。

    在疼痛中昏迷,又在昏迷中被弄醒,弄醒之后再次被殴打。

    除了血腥到极致的疼痛,她唯一不舍的只有三岁的女儿。

    但想到女儿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爸爸,突然就没有任何牵挂了。

    即使死,她也不会助纣为虐,帮毒枭做这种丧天良的事情。

    在她痛到奄奄一息,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龙哥阴险毒辣的声音,“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要控制你还不简单吗?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子给你天天打点爽货,让你上瘾,等你上瘾了自然就会变得听话。”

    宋晚夕趴在地上,嘴角的血腥味很重,全身痛到无法动弹,心如刀割,被打了两天,早就麻木了,亦不再恐惧,用尽最后一口气喷出几句话,“只要我……有力气了,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自己。你别……想用……我的手和能力……去害人……”

    “我倒是想看看,你一个柔弱女子有多硬气。”龙哥扯住宋晚夕的头发,冲着身边的人喊,“拿针过来。”

    宋晚夕的眼睛被蒙着,她处于黑暗中。

    恐惧再次袭来。

    她了解市面上存在的所有药品,这种毒,她自然也没少做研究。

    只要染上了,除非死,否则戒不掉。

    她彻底绝望了。

    泪水挤出黑布,浸湿她的脸颊。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想立刻死去,免得遭这种罪。

    都龙接过灌满毒的针筒,怒吼:“宋教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帮我解决仓库那十几吨货,我保你平安赚大钱。”

    宋晚夕晕晕沉沉地摇头,最后说出一句:“我宁死不从。”便失去了意识。

    “敬酒不吃吃罚酒……”龙哥咬牙切齿,气得胸口起伏,手中的针筒来到宋晚夕的脖子静脉时。

    一名手下喊道,“龙哥,有人要见你。”

    “老子谁也不见。”

    “是瑾屿集团的大老板。”

    都龙眸色一沉,看着昏厥过去的宋晚夕,立刻把毒针交给手下,站起来:“你确定是瑾屿集团的大老板?”

    手下紧张道:“当然,就是尤瑾,富可敌国的瑾屿集团大老板,现在有谁不认识他呢?”

    都龙冷笑,“他做他的白道生意,我做我的黑道生意,互不来往,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喽啰指着躺地上的宋晚夕:“会不会因为她?”

    都龙脸色凝重,眯着冷眸望着宋晚夕,一字一句:“宋教授知道我要干的事情,她要么死,要么跟我干,绝对不能放她离开。”

    “那怎么办?”

    “不见。”都龙厉声道,“让他走。”

    话刚说完。

    砰的一声巨响。

    大门被踢开。

    随即传来男人浑厚响亮的声音,“由不得你不见。”

    都龙紧张地掏出手枪,对准进门的尤瑾。

    尤瑾一身黑色西装,矜贵高雅,气质冷傲。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个个身材魁梧,眼神犀利,像是从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精英。

    面对都龙的手枪,尤瑾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看到角落里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宋晚夕时,他眸光骤暗,脸色极为难看,拳头一点点收紧。

    “都总,你的水果生意可做得真够广啊。”尤瑾隐忍不发的怒意逐渐笼罩,即使压制下来的声音,也冷到了极致,“批发市场这个窝,让我找了足足两天。”

    都龙冷笑,低吼道:“尤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但我今天没空接待你,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否则,别怪我手中的枪不长眼。”

    尤瑾指了指旁边的保镖。

    都龙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拿着手机拍视频。

    都龙立刻收起手枪,扭曲的面容变得狰狞,“尤总,您可是做大生意的人,跟我们这种果农也没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不知道带这么多人闯进我办公室,有何贵干。”

    尤瑾视线落到宋晚夕身上,语气平静如水,“我孩子在家哭着找她妈,没想到她在都总办公室这里躺着。”

    放下话,尤瑾走向宋晚夕。

    都龙使了一个眼色,手下意会,立刻挡在尤瑾面前,另一只手摸上后腰,做出一个欲要拔枪的姿势。

    其他保镖都没有枪,在这里是吃亏的。

    即使是警察,在毒枭面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都龙说:“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尤瑾隐忍着,尽量做到不得罪毒枭,用最安全的办法救出宋晚夕,他保持冷静,浅笑着说:“都总,我的手下全都在看着呢,手机也在录着视频,你是买水果的正经商人,我孩子的妈妈现在伤痕累累出现在你办公室里,你怎么说也不应该阻止我带她离开吧?”

    “我说没有就没有。”都龙嘴角抽动。

    尤瑾冷笑,“有种你将我们在场十几个人全杀了,否则,今天我必须带她离开。。”

    放下话,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喽啰。

    喽啰欲要拔枪时,都龙按住他的手。

    “这是批发市场,不能开枪。”都龙压低声音,在喽啰耳边低喃。

    “那怎么办?”

    “宋教授见过我的货,也知道我还有十几吨混有杂质的货,她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死。”

    喽啰似乎懂了,偷偷拔出腰间的匕首。

    都龙挤着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嘀咕:“我会送你去东南亚避风头,干漂亮了,那边的生意都交给你处理。”

    “谢谢老大。”

    都龙走到后面,开了阳台窗。

    尤瑾走到宋晚夕面前,单膝下蹲,颤抖的手轻轻摸上宋晚夕的颈动脉,感受到脉动力,才深深呼一口气。

    他弯腰欲要将她抱起来。

    突然,一道身影冲过来,刺眼的锋利刀刃插向宋晚夕的心脏。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尤瑾根本来不及反击,整个身躯不假思索地扑了上去。

    锋利的刀刃直接插入尤瑾的后背。

    所有保镖一拥而上。

    喽啰眼看要失手,拔刀转身,跳窗离开。

    几名保镖快速追出去。

    另外几名保镖冲到尤瑾身边,护着他和宋晚夕。

    “尤总,我带你去医院。”保镖着急忙慌地按住他不断出血的胸口。

    尤瑾唇色苍白,气息紊乱,“不用管我,先把宋晚夕送去医院。”

    “是。”保镖抱起宋晚夕,几人护着快步离开。

    尤瑾身边只留了一名保镖。

    他撑着血流不止的疼痛身躯起来,对着穷凶极恶的都龙一字一句道:“不管宋晚夕发现了什么秘密,我都不会让她说出半个字,还希望都总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烦。”

    都龙拔出香烟,抽了两口,指着他的伤口,“尤总是真不怕死啊,你后背肌肉再薄一寸,这刀估计就插入你心脏了。既然是尤总拿命护着的女人,我哪敢再碰?”

    “谢了。”尤瑾冷冷道谢,忍着疼痛转身离开。

    保镖扶着他出去,上了车,快速飞奔医院。

    尤瑾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血丝逐渐流失,变得苍白,气息不稳,意识开始涣散。

    保镖问:“尤总,为什么不让警察帮忙?”

    尤瑾有气无力低喃,“警察一旦插手,就表示宋晚夕和警察是一伙的,她的小命迟早要折在这群毒枭手里。”

    保镖恼怒不已,“这些毒枭做事太隐蔽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连缉毒警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我们在明他在暗,根本防不胜防的。”

    尤瑾虚弱道:“先搞清楚宋晚夕是怎么惹上这群心狠手辣的毒枭,再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