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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恶毒男妈妈 Chapter124

    一方静谧的浅湖,片片芦苇肆意舒展,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幽的味道,谈不上好闻。

    此时,因着怀里的人破水而出,像误入尘世的仙子,连裹挟而来的风都染上了仙子的香气。

    就见着水流沿着额前的发丝潺潺流下,淌过玉雕般的鼻梁,慢慢在抿住的薄唇边汇聚,无端添了几分润泽的性感。

    男人抬手有些微颤,把这人额前的头发往上撩。

    光洁的额头一经露出,带来的冲击力无与伦比。

    天……他正想着上哪里找新媳妇,这突然就出现在他眼前,这不是老祖宗显灵吗?乖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骚劲的。

    恰逢外面成堆的脚步声响起,周邵瞬间松开了手,任怀里的人陷进水里,他一手把这人的腰扶着,一手把自己头发往上撩,转头看向脚步声的来源。

    “周大哥!”

    领头的人顶着讨好的笑:“你有看到外来人吗?”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棍子往身后撤,谄媚地看向芦苇丛中、光着上半身的高大男子。

    “侬不就是外来人?”周邵冷笑一声。

    湖中的男人手臂粗壮有力,肌肉隆起,在水中划动,掀起片片水花。

    这大早上在湖里面洗澡?领头的店老板心里暗骂。

    仓库里的人好端端走丢了,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把人从芜水运到这山里面,就是卖也能卖出好价钱。

    见湖里的地头蛇不耐,他左看看右看看,只有一望无际的半人高芦苇,没辙,只能点头哈腰,陪笑道:“您继续洗,就不打扰您了,记得让兄弟们看着,我这抓来的人跑出去,那人身上有病,要是传染了谁就不好了。”

    有病?

    周邵忍不住用掌心使着劲上下摩挲了一下。

    这不得好好给这人好好做一次全身检查?

    想到这,便迫不及待,转过头,眼神凌厉,如同箭簇般射过去:“滚。”

    “好好好,马上滚马上滚。”

    几个人收着刀棍往路边边走。

    微风拂过,耳边没了脚步声。

    躺在芦苇丛中的人被一把横抱起来。

    乡间路泥泞,走到外面。

    那群堵在路口喝酒甩骰子的壮汉纷纷收住声。

    “大哥!”

    见大哥手里还抱着个短发瘦子,一群人烟不抽、瓜子不嗑、骚不聊、连滚动的骰子都不管了,皆站起来。

    身上的纹身一个赛一个粗犷,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关公刘备张飞什么都有的东西全部舒展开来。

    有人看到那身湿透了的蓝色衣服,条件反射地暴动出声:“大哥,是条子追过来了?!”

    两个字眼,突然让所有人惊觉。

    眼睛全部簌簌往大哥怀里盯。

    “瞎起什么哄!”周邵的声音不敌那群沸腾的人。

    但说出的话有力,几个站在前头的人瞬间成了鹌鹑。

    “那这是……”

    “给我那好哥哥冲喜的乖媳妇!”周邵笑着扬了一下怀里的人,黏着的水瞬间甩得到处都是。

    有人小小地喃出声:“真给那痨病鬼找媳妇呢。”

    周邵不置可否:“行了,找个办喜事的婆子,那些零零碎碎的,该买都买了。”

    \"这穷乡僻壤的,到附近的镇得走不少距离呢。\"

    “还有……”周邵看向离得最近的人:“去找退烧药,再拿件新衣服过来。”

    “是!”

    ……

    身上滚热发烫,喉间一道凉丝丝的水流进来,他便扬起脖子追逐着那道瓶口,半晌,一片苦麻的圆物溜进嘴里。

    昏昏沉沉中,意识到这是退烧药会有的味道,喉咙便自觉咽了下去。

    而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水声。

    不论怎么翻身,都避不开。

    避无可避,顾星阑长呼一口气。

    他依稀记得,自己还在水里面躲着。

    只是水冷,冷得他发晕。

    鼻间的烟草味,不是黎家人抽的那细腻醇厚的味道,而是劣质的药剂味,又呛又辣又难闻。

    还隐隐约约听到……“大哥,那老头跟外来的人贩子买了个大学生,妈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渠道,还让镇上巡逻的发现了。”

    “把人送出去。”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混着烟模糊不清。

    “那老杂毛呢。”

    “下身阉了。”

    “。”

    “嗯……记得把人送远点。”

    期间,那道水声不断响起。

    娇喘的声音突起,在安静的环境中突兀极了。

    炕上的顾星阑瞬间睁开眼。

    眼皮沉重,倒映的物体慢慢从雾蒙蒙一片转回原色。

    土……房?

    天花板糊着旧报纸,连着的墙体是暗黄的土色。

    上面还挂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老人面容慈祥。

    只是以他躺着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被这老人盯住了一样,不由得后背冒起冷汗。

    他还没忘这里是山沟沟。

    在农场,忌讳黑白,只有人死了才会把黑白相片挂墙上。

    偏生他现在见不得死字。

    一想到这,就会联想到自己曾经咽下的不明肉类。

    ……脑子里渐渐清醒,记忆片段一个又一个不断冒出来。

    他被许牧风救了。

    也成功找到水路,只要他过了水路再找到大马路,等到天黑再偷偷摸摸地绕过去加油站就成功了一大半……但是,他现在在哪里?

    依稀记得有个在湖边打衣服的农家汉。

    那人打了很久,他本来想快点离开,但是对方一直在打,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只知道半途中,头突然被一个重物敲到,然后就昏了过去。

    现在,头皮又开始隐隐作痛。

    真是有苦难言。

    顾星阑咂了咂嘴。

    ……真.苦

    是阿司匹林特有的苦味。

    意识这下才彻底回笼,顾星阑眨了好几下眼,目光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这一看,便定住了。

    炕边坐着个人,背极厚极宽。

    让他愣住的,是那一整片的纹身,上面的十字架顺着脊线庞大地架起,而耶稣,两只手腕、并列的两只脚踝被木钉洞穿,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双眼圆睁,痛苦、悲愤,几乎从皮肤上跳跃出来。

    是基督教徒吗?

    这人明显不是普通的农家汉。

    顾星阑动了动喉咙,目光微移,放在了旁边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真丝连衣裙,指甲细长,深深陷在那人的肩头里。

    能听见到那道断断续续的软音:“都在这里躲了好几个月了,我真是半刻也等不了。”

    男人咬着烟闷闷地笑出声,没回答。

    “你听见没!我说真的!回去和汉斯认错,他会帮你的,你在这破地方还要待多久!”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水声似乎就是对方的抽泣声。

    “说吧,还有什么要我干的。”烟雾弥漫,男人吐了一口。

    女人被呛得喉咙发痒,很快便咳起来,但是语气稍缓,抽泣声也减弱了不少,双手慢慢攀上男人的脖子,低声细道:“你让他们从镇上整一台洗衣机,我不想手洗衣服,你也别洗,我的要求已经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