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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坠狱 第69章 偏宠

    黎夏果断挂了电话,看着笔记本上的照片,过往的记忆一下涌现在她脑海,心里莫名泛起酸楚。

    那时候,十几岁的她就要从容不迫地面对亲人的尸体,面对这些变故,面对严厉的审问,现在区区一个傅雷明居然想用那件事威胁自己。

    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把邮件单独保存,随即拿出桌面上的手机,给景南发短信:【孟总什么时候能到?】

    景南秒回:【大概后天。】

    【帮我提前定个总统套房,要环境好的,安静一点的。】

    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杨舒怀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笑得这么开心,有解决的办法了?”

    “没有。”黎夏反应过来,说:“你还不去上班。”

    杨舒怀坐在她身边,亲昵地将人搂在怀里,低沉道:“这么着急让我走?”

    “随口一问而已。”

    她猛然一怔,想起昨晚他说的话,问:“你说的那两件事是什么?”

    “杨思林当年属于非正常死亡,在警局有登记。”他犹豫一下说:“虽然判定为老年病发作,但是后来一件事,足够让人怀疑。”

    “什么事?”

    “她死后,孟启凡并没有为她举行葬礼。”

    黎夏听着,猛然想起一个问题,“当时受案的警官还在不在?”

    “在。”杨舒怀挑眉,“不巧的是,案子结束后,他就离职了,现在住在星花小区。”

    星花小区!

    昨晚听傅雷明说要拆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好奇地问:“不是要拆迁了吗?”

    “是,现在已经列入拆迁名单中,很多住户已经陆陆续续搬走了,不过他好像挺不愿意走的。”

    “不愿意走?”

    “你要是想通过傅雷明解决这件事,就不需要再知道细节了,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真相,或许可以去拜访一下他。”杨舒怀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站了起来说:“不过,最终解决问题的方式还得看你们孟总的意思。”

    黎夏默然点了头。

    也就是这时,她抬眼对上杨舒怀的视线,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知道这些是本来就知道,还是为了帮她有意调查的?

    冥冥中,这并不像巧合,杨舒怀能知道这些,一定不会是本身知道的,就像当初她求他的时候,他下意识问了一句,“多少年前的案子”。

    二十年前,很遥远的数字,一个与杨舒怀毫不相干的案件。

    她之所以会去关注杨思林,完全是因为公司的原因,那里面会有她追寻的真相,可他凭什么也要陪着她去追寻呢?

    追寻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东西。

    她不敢妄自断定世界上是否有天生的好人,但是杨舒怀能做到这一点,至少是足够上心了。

    算是偏宠吧?

    往往最让人感动的是细节,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事,恰好女生最喜欢注重细节,有心无意还是有意无心,黎夏的内心深受触动,狠狠地被牵引了一下。

    “喂,怎么不说话?”

    “你别帮我。”黎夏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身,低声柔柔地说:“我不想再欠你了。”

    杨舒怀一怔,忽然愣愣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笑,“怎么会呢。”

    然后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拥进怀里。

    怀里的丫头把头埋得更深,闭着眼睛沉默不语,情绪不明,反常的行为让他有点担心,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黎夏木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淡淡地说:“没事。”

    “喂,有事就说。”

    “真没事。”

    “是不是觉得欠我太多了,心里特别愧疚。”杨舒怀自顾自地猜测,一脸欠抽似的笑说:“要是怕还不清,以后嫁给我不就得了。”

    “嫁给你。”黎夏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皱眉道:“你可想得真美。”

    杨舒怀笑了,打趣她:“不想得美,怎么会有完美的人生呢。”

    完美的人生,可黎夏就在听见五个字的瞬间想,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会算是完美的人生吗?

    不会,完全不会,她盘算着,心里有一杆秤默默计算他们的差距。

    杨舒怀是真的喜欢自己,还只是为了另外的任务,黎夏分不清也看不透他,同时对他心存芥蒂。

    吻别后,杨舒怀就去上班了,他前脚刚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昨夜欢愉之后,她就发现任宗道打了几十个电话,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接听,只是将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所以早上才没听到电话响。

    黎夏接听了电话,礼貌道:“道叔?”

    “黎夏,你说你要走,我让你走,可你回国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吗?”

    电话那头是黎冬的声音,语气十分暴躁。

    “你说你让我走,可你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插眼线。”黎夏忍不住爆发,猛然站了起来,怒怼道:“你要是真心让我自由,就不应该找人监控着我,到底是谁先出尔反尔的。”

    听到她这样说,黎冬突然沉默,随即漫不经心地说:“是我监控你吗?明明是你要阿曼德跟着你走的。”

    “可他为什么会向你汇报我的一举一动,难道不是你指示的?”

    “那说明什么?”那头发出低低地坏笑说:“说明你的眼光不行,连交个朋友都找不到真心纯粹的。”

    又是这一句。

    黎夏忍不住笑了,一字一句地指控:

    “这些年来,我身边的人,只要你看不上,我就不能跟他们有来往。

    你让我生活在你的圈子里,但是你有没有真正地考虑过,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我需要拥有自己的生活与空间。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却从来不考虑我愿不愿意,动不动就以暴力让我屈服,要不是道叔的阻拦,恐怕我早就被你打死了吧?

    而你!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你的行为都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爸!”

    黎冬一怔,随即一副很有道理的口吻说:“我不是你老子,凭什么养你,像你这种白眼狼,要不是你父亲,早就想把你杀了。”

    “像你这种父亲,我也想把你杀了。”

    “黎夏!”黎冬暴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阿曼德。”

    “阿曼德在新闻上很有名望,你要是杀了他,就不怕自己落不下好下场吗?”

    黎冬慢条斯理地说:

    “他再有名望又怎样,我有人脉有钱,想要弄死一个在异国他乡的打工仔,有的是办法,在东南亚,死于非命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沾染上了那个东西,你说,他的名望还能管用吗?。”

    接着就听见那头一阵惨叫。

    电话突然挂断,黎夏一怔,下意识回了一个视频,接通的那头先是看见任宗道的脸。

    他平淡地劝告:“小侄女,你爸从来不说狂妄的话,因为他只干狂妄的事。”

    镜头一转,阿曼德浑身是血地被绑在木梯子上,旁边有两个穿着黑背心的男人,正拿着烧红的炼铁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