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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毒物驯服手札 第86章 前世,还是预言?

    雪燃玉负手站立塔前,仰头往上,此刻的塔尖已然被雾霭遮住。

    过了一会儿,塔尖非常细微的闪烁了一下,雪燃玉这才转身往月华殿回。

    辛泓就站在寒魄桥边。

    看着那边九寒塔的方向。

    雪燃玉知他心绪,走了过去,“以你现在的修为,若要报仇,在他二人手下必死无疑。”

    辛泓抬起头,眼眶泛起红意,悲愤已经要溢出来,“师父,您要阻拦我吗?”

    雪燃玉将辛泓眼底的仇恨尽收眼底,忽而有些出神。

    现在的辛泓,太像当年得知阿梓去世的他了,那时,他也是这样一心想着报仇。

    辛泓见他不回答,有些鼻酸,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盈出来。

    他即便咬着牙,视线也还是被酸涩的泪给模糊了。

    “吸——”他快速地抬袖擦了擦眼泪,撇过脸去。

    雪燃玉叹了口气,蹲下身,抱住了辛泓,抚了抚他的头:“清泓,你不要被仇恨困住了脚步,那不是你该承受的。”

    “师父,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孩童终于埋头彻底哭了出来。

    自他回了浮岚殿,这还是第一次,他彻底哭出来。

    雪燃玉知道,辛泓口中道歉,更多的是指辛泓母亲导致了他阿姊的死因。

    “清泓,这不是你的错。”

    雪燃玉心想,其实他自己也该释然了才对,前尘往事,都被往事之人的离去带走了。

    ————

    塔内

    不过片刻的眩晕,再睁眼,任晚二人已经抵达了第九层。

    这里面比外面看上去,似乎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进了第九层,两人身处之地,广阔得像片湖泊,四周是无数的窄墙拼在一起,围拢闭合。

    头顶是雕琢繁复的符文,最先入眼的是几面窄墙刻画着不明情景的几幅图画。

    中间是些按次排布的架子,大约又是什么阵法,架子上什么都有,古籍,神器,绝世灵药……,

    这里面随便一件拿出去都将引起一番争斗的血雨腥风。

    任晚一时间看花了眼,心里感叹的同时,也对浮岚殿生出敬意来。

    守得住这一方天地,也守得住自己的一脉念心。

    这是多少氏族宗门难以达到的。

    看了那么多,最终将任晚留住的,还是那些墙上描绘着的画。

    那图画看着格外柔和苍老,大约和这塔是一个年岁的。

    只是,这画上朦朦胧胧刻画着一团黑雾,随后又是一场大战,一条极其广阔的江流横亘对战双方。

    战情惨烈,双方皆是死了不少人。

    任晚心跳加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迫使自己往之后看,没想到这一幅战情过后,再没了别的。

    最后的,都是些空白。

    就像是还未完成。

    大胆的猜想已经在她心底成型,再观亓鸩,他脸上亦是带着凝重。

    “这怎么会是……前世之事?”

    画上的每一幕,任晚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不可能认错。

    这画上横亘的广阔长河便是寒渊,寒渊两侧是灵域和魔域参战的修士。

    这九寒塔上,竟然是前世之景吗?为何?这里还有谁来过?秦师兄前世是不是也看到了?

    任晚站立原地,视线紧紧落在前方,四肢僵硬,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阿晚,这或许并非前世之景,而是今生未及之事。”

    亓鸩声音低沉,眸中幽邃,看向任晚时,忽然让她有些心悸。

    这副模样和她前世在寒渊上所见几乎重合了起来。

    “再看看吧,或许有别的。”

    亓鸩先移开视线,落到了旁处去,才令任晚松了口气。

    并非全然是因为恐惧,更多的还是因为恍了神。

    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亓鸩的眸中黯然了一瞬。

    任晚身上揣着玉牌,在这第九层可以自由走动,这些阵法符箓不会对她起作用,那么亓鸩呢。

    万一这些只认玉牌……

    任晚朝着他走去,尽量往他身边站。

    亓鸩原本正探查着这里的阵法,这会儿,视线扫过她的脚下,往旁边挪了挪。

    任晚眨眨眼跟着凑了上去。

    亓鸩又挪开。

    任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亓鸩,你再要挪,就要落下这塔了。”

    她用下巴示意了他旁侧,那处角落的修缮有些不一样,看上去空无一物,实际上大约是浮岚殿的冰凌徽记。

    因着它透润而清澈,直接替代了一面墙,所以上面的纹路时而明显时而隐蔽。

    亓鸩抬眸看她的眼睛,里面丝毫阴暗也无,可刚才分明就溢满了惧意。

    他没像往常一般同她玩笑,只是眸中沉寂,淡淡的开口:“阿晚,真若那样,我会拖你一起下去。”

    亓鸩这话说得真切,任晚相信他做得出那样的事。

    ……

    两人又埋头寻了许久,最后确认,

    这塔的玄妙,

    大抵只可能出现在,最显眼的画和那些为数不多且零星分布的徽记冰凌上。

    亓鸩有了考量。

    “阿晚,你先站到旁处去。”

    亓鸩手中凝出赤色血气,此刻这些血气如蠕动的细红绳,开始绕过排布的架子,

    直向方才他们标记过的冰凌徽记去。

    很快,赤红血气化作的红绳一瞬绷紧,遍布这九层的空间内。

    亓鸩眼神一凝,手中飞速结印,磅礴的魔气自他身周涤荡开来。

    少年身姿挺拔,墨发扬起,衣袂翻飞间,一双陈墨似的眸子已然显露出了赤色。

    说起来,任晚这一路上还少见他结印,这浮岚殿的九寒塔确实不一般。

    很快,赤色红绳有了反应,它们再度移动着,往架子后的各个更深处去。

    忽然,

    就在亓鸩身后,那几幅画前的虚空中,像是被撕裂开来,

    然后是那些红绳,从撕裂的空间中来,绞成粗股,围成了圆环。

    自那圆环之中迸射出强烈刺眼的金光来。

    正好照射到了那些墙面上的画。

    也是在这个时候,墙上的画立即有了反应,所有的内容开始流动,晕开来。

    自此,墙上的画像是被融掉,变成了一团旋涡。

    任晚怔怔看着着一切,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牌。

    她有预感,这画的背后,将和她与亓鸩的重生有很大关系。

    但是,随着旋涡的开启,这九层塔的所有阵法符箓,都像被触发了一般。

    开始闪现出不寻常的光。

    数不清的灵箭,咒术向亓鸩的方向而去。

    任晚瞳孔一缩,身体比心理更快反应,死死攥住了玉牌,飞扑向了亓鸩的方向。

    亓鸩下意识伸手去抱她,二人跌倒,彻底撞散了墙上的画,抱作一团,滚入了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