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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难以升起的太阳 第28章 前途是死的

    许母一顿,放下将要背起的挎包,重新换回拖鞋,走到许双宁身边坐下。

    “怎么突然学医了?之前不是怎么说都不肯去?”

    许父许母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心理学家,他们先前便有劝过许双宁,让她去学医,这样夫妻俩也能帮着她点,这条路走起来也轻松。

    但那时候许双宁怎么也不愿意,她每天看着父母的工作,认为学医太过枯燥无聊。

    如今她态度的转变,让许母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许双宁倒是觉得无所谓,用叉子叉起桌上的水果放在嘴里,悠闲自得地吃着。

    “我想治好言酌,她的心病,还有她手上的疤。”

    言酌的手臂内侧有不少细细密密的刀痕,虽然不明显,但因着许双宁平日里跟她走得近,多少也注意到了。

    许母猜到了什么。

    她毕竟是个心理学家,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你喜欢小酌,是不是?”

    与其说这是个疑问句,不如说是一句肯定。

    “你要阻止我吗?”

    许双宁神色变得认真,她已经猜到母亲的反应,也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双宁,你知道我是个心理医生,你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并不稀奇,妈妈尊重你的想法,只是......你要想好,小酌是有抑郁症的,你如果决定要帮她,就绝对不能再放弃她,知道吗?”

    许母的回答让许双宁有些诧异,她已经做好了被否认的准备,也想好了该如何说服许母,却没想到她比自己想得更远。

    “如果有一天你们面对外界的恶意......”

    “妈,放心吧,你姑娘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许双宁打断了许母的絮叨,想让她安心。

    谁承想许母可不吃这一套,“你之前还死活不肯学医呢。”

    “那不一样,前途是死的,言酌是活的。”

    许双宁笑眯眯地叉起一块水果递到许母嘴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着她。

    “什么话这是?”

    “嘿嘿。”

    许母咬过许双宁递来的水果,说道:“反正你自己想好就行了,不跟你说了,今天有个病人预约了下午的咨询,我先走了。”

    “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

    ......

    回家路上,沈忱举着手中的一张薄纸,眼神亮亮的。

    “一张纸就能决定我的去处,它好像我的卖身契啊。”

    “噗,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有没有这一张纸,你都该是自由的。”

    季林轻笑了一声,伸出手轻抚沈忱的发丝,他是由衷的为沈忱感到开心。

    以后,他们也算得上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迎面撞上了许双宁,她正往图书馆的方向奔去,似乎是准备去找言酌。

    “学姐,这么急是要去哪?”

    “好巧,我去接言酌,你们刚从外面回来呀?”

    许双宁低头看了看跟在季林身边的小家伙,躲在季林身后好奇地探着头看自己,想起上一次见面因为天太黑,走得也急,还没正式认识。

    “嗯,学姐你还是这么冒失。”

    “哈哈......我性子比较急嘛。”说着,许双宁弯下腰看向沈忱,“小妹妹,正式认识一下呀,我叫许双宁。”

    “姐......姐姐好,我叫沈忱。”这是头一次有人主动朝自己打招呼,沈忱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这样也算是交了新朋友吧?沈忱想着。

    “我先走啦,学校见。”打完招呼,许双宁朝两人挥了挥手,又跑走了。

    余晖洒满了回家的路,两个人并肩走着,脚下的影子紧挨在一起。

    他们的脚步轻快而有节奏,偶尔交换着轻松愉快的对话。

    “中午的饭好吃吗?”

    “好吃。”

    沈忱牵着季林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似乎对于许双宁主动与自己说话这件事很开心。

    “以后有机会我去学学怎么做的。”

    街道两旁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他们回家的步伐。

    季林和沈忱穿过熙熙攘攘的市场,摊贩们正在收摊,准备结束一天的忙碌。

    偶尔有摊主热情地和二人打着招呼,季林也会微笑着回应。

    “阿忱,明天我有个比赛,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嗯。”听到季林要离开,沈忱心里不太舒服,但她也知道不能任性,便闷闷地应了一声。

    “晚饭就辛苦你自己解决一下了,我现在得去上班了。”

    “路上小心。”

    沈忱看着季林离去的背影,正准备关门,就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林清衍。

    他和季林打了声招呼,抬眼也看见了沈忱,问了句:“还没吃饭?”

    “你怎么知道?”

    “你哥哥告诉我的,要和我一起吃吗?”

    沈忱没考虑多久,便同意了。

    “嗯......好。”

    翌日傍晚,沈忱独自一人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眼巴巴的瞧着小区门口的行人,试图在其中找到季林的影子。

    林清衍则在楼上,倚靠着阳台的栏杆,看着这一幕。

    沈忱这一天,基本上都是和林清衍一起度过的,唯独到了晚上,她说什么也要去楼下等季林回家。

    金色的余晖逐渐褪去,夜的帷幕缓缓拉开,天空由白昼的明亮转为黄昏的柔和。

    到了该锻炼的时间,林清衍想着可以顺便去看看沈忱,便拿起钥匙下楼去了。

    想了想,他又回头拿了件外套。

    暮色似水,悄无声息地浸染了大地,天际的最后一抹亮色在夜幕的轻抚下渐渐消散。

    林清衍远远看着沈忱从长椅换到秋千上荡着。

    随着秋千晃动的频率愈发小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着夕阳的沉落,天空的画布上,由白昼的明快转为夜的深沉,星辰开始点缀这幅未完成的画作。

    沈忱似乎在外面待太久了,林清衍跑完步后一直在远处观望,他轻蹙起眉,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将要指向十一点。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留下沈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还在等待着。

    她回想起午休时梦到的画面,自己一个人躲在福利院的角落,周围的聚满了人,都在肆意地嘲笑她,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