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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行 第78章 指点

    简玄渊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苏行琅。

    “你肉身重塑,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你却没想过往这方面发展!你有没有想过,一切强大的实力都源于自身?什么花里胡哨的枷锁变大狙,别云斩天剑血兵,狂暴带来的法天象地,都是外物!”

    简玄渊唾沫横飞。

    “你看看我打架用这些玩意不?谁都是一指就死,一拳就死!”

    苏行琅有点莫名其妙,立马开口反驳:“不管是枷锁还是别云,都是我实力的一种啊?我没有相应的灵力怎么去驾驭,没实力光是后坐力都能给我崩出二里地!”

    简玄渊闻言呼吸一滞,恢复平静,淡淡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天没有灵力了呢?”

    此话犹如一记重击砸在苏行琅心间,苏行琅愣在原地。

    “身体犹如这装酒的器皿,你自身越大,能装的就越多。你自身越坚硬,你能装的东西就越杂,这种小瓷器装个岩浆立马崩碎,但是那口石缸装岩浆就无事!”

    简玄渊一指远处装雨水的石缸,淡淡开口。

    “而意志则是犹如驱动这器皿的手,决定了你怎么使用它。你现在只是有了个同境里拔尖的乌龟壳,与之对应的攻击手段,杀伤力,以及运用,一窍不通!”

    简玄渊不停往苏行琅心里插刀子,苏行琅不再言语,他没想到他自认同境无敌的修行如此不堪。

    “和我打,老子都觉得脏手,你和他打!”

    简玄渊屈指一弹,一道黑影出现在场中。

    简玄渊脸上露出一丝威胁,对着说苏行琅说道:“这便是魔族中还算不错的小子,只剩战斗本能,我召回了他一丝残魂,并无意识你放心!也就是说,他不知道痛!”

    苏行琅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你可以用上你所有的手段!”

    简玄渊伸了个懒腰,走到长亭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他端起酒杯饶有兴趣看着场中一人一影,他没告诉苏行琅,这是魔族王族血脉的天骄。

    黑影就站在原地不动声色,苏行琅谨慎掏出大狙,拿出子弹对着黑影连续三枪。

    “嘿嘿,小子,这顿打你是跑不掉的。”

    简玄渊看到苏行琅的动作,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黑影几个闪烁,出现在原地,以苏行琅的目力居然看不清他的动作。

    “砰砰砰!”

    三颗子弹打在黑影身后大树上,发出脆响,还好空间被简玄渊凝固,不然大树怕是被打穿了。

    “这特么是结丹?”

    苏行琅瞳孔收缩,转头对着简玄渊大喊。

    “不是,他才筑基后期!”

    简玄渊摇了摇头,笑着回答,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接着说道。

    “与人对敌,还敢分心?”

    苏行琅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再回头之时,黑影已消失在原地,后背传来呼啸风声,苏行琅应声倒地,连滚几圈才半跪在地上,两眼猩红看向黑影。

    冷静,一定要冷静!

    苏行琅起身抱起拳架,看向黑影,被动防御。

    “砰砰砰!”

    黑影拳脚犹如雨点般砸在苏行琅身上,苏行琅只得手忙脚乱防御,偶尔挨上一拳便疼得呲牙咧嘴。

    确实是筑基后期,可是为何他的身形如此之快,拳脚如此之重,气势如此之盛?

    苏行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苦苦支撑,待到黑影抬脚的一个破绽,这才咬牙与其对腿,身形才得以分开,摆脱其纠缠。

    “弱!”

    黑影口吐人言,看向苏行琅摇了摇头。

    “你特么都没意识了,还能嘲讽?卧槽,哥被智障嘲讽了?”

    苏行琅闻言暴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中酝酿。

    苏行琅红着双眼,连狂暴都不用了,扑向黑影,一顿老拳与黑影打得火热。

    “哦?有意思!”

    简玄渊嘴角带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砰!”

    苏行琅与黑影两拳相撞,场中爆发出巨响。

    “敢嘲讽哥?”

    苏行琅满眼血丝,又是一拳。

    “你特么敢嘲讽哥?”

    苏行琅一肘砸下,黑影变拳为爪,抓住苏行琅手肘,一记膝撞将苏行琅撞飞。

    “咳咳!”

    苏行琅爬起来,咳嗽几声,嘴角溢血,胸口沉闷的感觉混合着胸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愈发暴怒。

    “黑智障!”

    “你!敢!”

    “嘲讽!”

    “哥!!!”

    苏行琅自己都没发现,在他咆哮开口冲向黑影之时,胸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

    简玄渊半眯着眼睛看向场中狂奔的苏行琅,他体内逐渐升腾的意,让简玄渊嘴角带笑。

    “贯穿!”

    苏行琅临近黑影,一拳贯穿砸下,黑影倒退了三步,这才站住身形。

    “意?你先用的!”

    黑影看向自己手臂,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这还是他为数不多被逼退,看向苏行琅淡淡开口。

    “意你大爷,吃老子一拳!”

    暴怒中的苏行琅自己都没发现,他居然能将黑影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黑影身上拳意流淌,一股战意出现在二人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撞在一起,这次苏行琅虽然还是处在下风,但是已经勉强可以算得上势均力敌了。

    打着打着苏行琅逐渐恢复理智,一脚将其踢开,身形后退,而后摊开双手,看着手掌上如水流淌的意一脸不解。

    “这便是意,所谓拳意,剑意,战意,皆是意的一种,当你的意志力到达一个临界点,便会体现出来!”

    简玄渊欣慰开口,总算看到进步了。

    “不过,魔族少年王者可不光只有一种意哦!”

    简玄渊补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便见黑影脸上露出人性化的不屑。

    “本王从来不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黑影傲气十足,明明意识都已经被抹除,这骄傲却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你在装什么?啊?”

    苏行琅闻言大怒,身上流淌的意越来越多,又冲向黑影,黑影哼了一声不甘示弱。

    “真是死脑筋!也是,本来就死了!”

    简玄渊有些头疼,这魔族的小崽子一个比一个彪,一个比一个傲。

    片刻后,苏行琅一拳轰飞黑影。

    黑影本就是被简玄渊召回来的残魂,犹如无根之水般,他脸上露出不甘。

    “若是本王在世,尔这般弱的修士,不配本王动手!”

    黑影逐渐消散。

    “卧槽!”

    苏行琅听到这句话,怒发冲冠。

    “简玄渊,给他完整召回来!”

    苏行琅对着简玄渊大吼。

    “他的修为,这囚牢之地太脆,承受不住!”

    简玄渊淡淡开口。

    “刚刚谁在说话?”

    苏行琅闻言立马左顾右盼发出疑问,哈哈一笑,也不觉得尴尬,点了根烟。

    什么愤怒,怒意都没有了,一个比大乘期还高的大佬,该怂就怂。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简玄渊都会召回一个不同族的强者与苏行琅对敌。

    苏行琅原本薄弱的近身厮杀这块短板被他补齐,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又是一年秋风起,满山遍野的树叶开始泛黄,苏行琅在夜诗白与钟秀不舍的目光中逐渐远行。

    值得一提的是王从裕,将简玄渊烦得不行,几句话便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匆忙闭关去了。

    玄冰宗位于南蛮大陆最北那片冰岛,途中只有断断续续的冰层与南蛮大陆接壤,凡人若是误入其中,哪怕十层兽皮裹身,顷刻间也会被冻成冰雕。

    苏行琅一路向北,飞行三日后停在了一座城池。

    苏行琅看着城关处的车水马龙,有了一丝恍惚,仿佛当初第一次去断浪关一般。

    苏行琅摇摇头,笑了笑,大步向城门走去,递交了几块灵石便走进城中。

    行走片刻,一阵香味扑鼻而来,苏行琅只觉得肚里馋虫都被勾了出来,走到一间名为迎春的酒楼站定。

    “这位少侠,里面请!”

    有机灵小厮将苏行琅请了进去,苏行琅任由小厮替他点了几个菜一壶酒,便坐在大堂角落处听着众人议论。

    “听说了吗?今日争锋台上可来了一位持刀少侠,拿下十胜!”

    一个嘴角带痣的中年男人夹起一颗花生米向着旁边的男子开口。

    “咋没听说,大爷我还去现场看了,输了个底朝天!”

    另一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往桌上一拍,恶狠狠开口。

    “诸位道友,这个争锋台是怎么回事?”

    苏行琅有些好奇开口。

    “哼,你一个毛头小子插什么嘴,别瞎打听,大爷我输干净了都!小孩,别想着赌钱,不是好事!”

    满脸横肉的大汉,语气虽凶,话里话外却全是提醒与告诫。

    “额,我不赌钱,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争锋台是个什么东西。”

    苏行琅知道这人面恶心善,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哟,胡广在这教小孩呢?教孩子咋不回家教?搁酒楼教,咋不搁青楼教呢?”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位少了条胳膊的瘦干汉子缓缓走来,开口嘲讽,身后跟着三个汉子,看其穿着乃是同一势力的修士。

    “哼,马老七,说我可以,这小子跟我非亲非故,嘴巴放干净些,这迎春楼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满脸横肉的大汉看了一眼苏行琅,眼中满是歉意,而后对着走来的马老七怒斥。

    “是吗?”

    一位身穿华服的老者手握两颗玉珠缓缓从二楼走下来。

    “亲家!”

    马老七两眼放光对着老者唤了一声。

    “什么?我没听错?马老七居然与何掌柜结成了亲家?”

    场中一片哗然,有人惊讶出声。

    “哼,胡广!你说老子我今日能不能在这迎春楼撒野?”

    马老七一脸得意,走到脸色铁青的胡广桌前,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半碗酒里。

    “喝了,我便放你离去!”

    马老七指着这半碗酒得意忘形,拍了拍胡广肩膀,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

    胡广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身旁一名大汉拉住他的手腕。

    “老胡,认栽吧,道个歉!”

    这名大汉一脸忧色,看向来者不善的马老七几人。

    “吧唧吧唧!”

    鸦雀无声的大堂,刺耳的咀嚼声传来,角落里一少年正在大快朵颐。

    “哈哈哈,胡广,你这哪里捡的野小子,饿鬼投胎?小子,过来叫一声干爷爷,我便免了你这顿饭钱如何?”

    马老七见自己大发神威还有人不给自己面子,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俊秀小子,他生平最痛恨小白脸,正好与这胡广扯上关系,触了马大爷霉头,一并收拾了。

    “吧唧吧唧!”

    苏行琅不语,只是埋头干饭。

    场中气氛愈发凝重,马老七对身后一个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会意,大步过去。

    “砰!”

    汉子一脚将苏行琅的桌子踹翻,双臂环胸不怀好意看着他。

    “轰!”

    苏行琅抬起头,众人眼前一花,苏行琅双手负后面无表情看着马老七,身前汉子已无头颅,鲜血从其脖子上喷到房梁才堪堪停住。

    汉子的头颅砸在东面墙上,整块墙被头颅砸向远处,路人惊恐万分看向缺了一面墙的迎春楼。

    “小子,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马老七脸色阴沉下来,冷声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突兀出现在场中,只一眼便脸色阴沉,对着场中众人发问。

    “彭城主,您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呀!”

    迎春楼老者犹如看到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身旁,添油加醋说了片刻,中年人便看向苏行琅。

    “你在此地闹事?”

    中年人皱着眉头看向苏行琅。

    “不是他!城主,这少年郎本就是过客,这马老七...”

    胡广起身急忙解释,还未说完便被中年人抬手制止。

    “本城主是在询问他,让他自己说!”

    彭城主看向苏行琅。

    苏行琅甚至懒得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承认便可,你是自己随本城主离去,还是本城主捉你回去?”

    彭城主不分青红皂白问道。他与这马老七本就是同乡,只不过外人不知,又加上这迎春楼何掌柜在这城内家大业大,堪称摇钱树,关系之广,所以只得先将这少年拿住,再找个由头放了。

    苏行琅不予理会,只是那双古波不惊的双眸望向马老七,淡淡开口。

    “说吧,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