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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渣的逆袭 第89章 城里城外

    回了都统衙门,富善依然是怒气难消。

    “贱人!贱人!”

    富善在房中来回踱步,面色铁青,心烦意乱。

    李若男,这个卑贱的女人,他曾经的玩物,现在竟然对他弃如蔽履,正眼都不瞧一下。

    “走,去秦淮河!”

    富善大声喊道,就向衙门外走去。

    被李若男拱起来的这一堆火,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富善不由得一愣,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镇国公,总督大人军令,请你去将军府议事!”

    卫士远远跑了过来,上前禀报。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富善不耐烦地说道。

    “镇国公,刚才守城的士卒来报,叛军到了江宁城外,水师被破,就连雨花台也被他们占了!”

    “什么?”

    富善大吃一惊,心里面立刻慌张了起来。

    “看清楚没有?哪里来的叛军?是吴三桂吗?”

    江宁城这么大,城外江宁水师驻地太远,一大清早发生的战事,半个多时辰才传到了江宁将军府与江南总督衙门。

    “不知是哪一部,早上还以为城南的水师在操练火炮。水师被击溃了,雨花台的绿营兵纷纷逃了回来。看打的旗号,应该是浙江的叛军!”

    卫士的话语里,也是满满的惊惶。

    浙江的叛军!

    王和垚,这个卑贱的够杂种,他终于来了!

    富善心头怦怦直跳,额头又是细汗密布。

    他不自觉掏出手绢,又开始擦起汗来。

    不用问,肯定是因为李若男,叛军贼首王和垚亲自率军来救。

    老相好陷在了江宁城,他怎么可能不来营救?

    这一对狗男女,还说没有私情?

    他急急忙忙来到总督衙门,却发现大堂中气氛压抑,几乎整个江南的大员都到了。

    阿席熙,瓜尔佳氏,满洲镶红旗人,江南总督,总管江南军民政务。

    江宁将军额楚,满洲镶黄旗人,乌紥拉氏,南京八旗驻防的最高长官,镇守险要,绥和军民,均齐政刑,修举武备。

    江宁将军位高权重,其职权与重要性,犹在江南总督之上。

    江南提督王之鼎,汉军正红旗,兼镇海将军,总领江宁绿营。

    江宁巡抚慕天颜,精明强干,为清廷重臣。

    其他如法固达、哈儿巴、哈勒等,都是江宁满城的重要将领。

    “吉勒塔布,你看清楚了吗?是浙江的叛军吗?”

    江宁将军额楚阴沉着脸问道。

    吉勒塔布连连点头:“回将军,我看的清楚,正是浙江的叛军!叛军战船上的水师将领,有些就是原杭州乍浦水师的绿营将士!”

    他从杭州逃离时,就是乘坐杭州水师的战船,张少儒曾大成等许多水师将领他都认识。

    额楚和阿席熙相对一眼,额楚阴沉着脸骂道。

    “雨花台的绿营兵,不到一个时辰就逃了!还有钟山的守卫,没打就逃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废物!”

    慕天颜老脸一红,没有吭声。

    额楚是江南军政长官,如今叛军兵临城下,额楚心情不好,他更不能与其争辩。

    “将军,叛军偷袭,兵强马壮,军心浮动,逃离也是难免。城外的要塞丢了,就好好守城吧。”

    江南提督王之鼎开口。

    额楚眼睛一瞪,拍了一下桌子:“这么说,临阵脱逃还有理了?逃回来的将领,全部斩首!”

    王之鼎不为所动:“全杀了,谁来守城?叛军兵临城下,还是安抚军心,让其戴罪立功吧。”

    “全杀了!”

    “安抚军心为上!”

    额楚与王之鼎互不相让,慕天颜插话进来:“额楚、王军门,大家都少说两句。叛军来势汹汹,还是上下一心,共御强敌吧。”

    “慕大人说的对,大敌当前,都少说两句!”

    阿席熙开口:“王军门与慕大人驻守外城,王军门坐镇城北大营,额楚守满城,我坐镇总督府。额楚,你觉得怎样?”

    “就这样吧。叛军胆敢攻城,定让他有来无回!”

    额楚不忘叮嘱道:“阿席熙,都说浙江叛军是为李若男而来,你可得把他看好了!”

    额楚站起身来,阴沉着脸离开。

    ………………

    江南总督衙门里乱成一团,卫士进进出出,跟着关押李若男的地牢外,多了好多看管的卫士。

    婢女进来,给李若男打开镣铐,将饭菜放在桌上。

    “敢问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要处置我吧?”

    李若男活动了一下手脚,拉住婢女,悄声问道。

    “赶紧吃饭吧。”

    婢女看了一眼牢门口虎视眈眈的卫士,大声说了一句,跟着低声道:“浙江叛军打到了城外,来势汹汹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说什么,赶紧离开!”

    卫士喊着,进来把镣铐拿了出去。

    婢女离开,牢门被紧紧锁上,李若男坐在桌边,痴痴呆呆。

    浙江叛军?

    难道说,是王和垚率部打到了南京城外?

    他这不是不要命吗?

    自己值得他这样做吗?

    李若兰恍恍惚惚,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跟着趴在桌上,失声抽泣了起来。

    牢门外的卫士好奇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又各自回过头去,恢复了原状。

    ……………………

    大江北去,奔流不息。

    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月光透过树枝间,洒在岸边,斑驳陆离,恬静安详。江边战船无声,随着江水微微摆动,岸上营房连绵,除了刁斗声,一片静寂,卫士持戈肃立,警惕地打量周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面对月色朦胧的江面,王和垚心头,忽然闪过这一句话来。

    是非成败转头空,说的轻巧,一旦失败,他的女人,他的亲人,他的兄弟,又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他的后代,岂不是又要头上顶着辫子,世世代代抬不起头?

    “大人,屈明治求见!”

    张世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江边沉思的王和垚。

    “请他过来。”

    王和垚点点头,温声一句。

    屈明治进来,瘦弱挺拔,身上却不是僧衣,而是便服。

    看着王和垚,屈明治恭恭敬敬,拱手一礼。

    “小人见过大人!”

    “屈公子,你在江宁潜伏,辛苦了。”

    王和垚转过头一句,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小人受之有愧。”

    屈明治轻声道:“小人在南京周遭打探,却让李姑娘身陷囹圄,有负大人所托,以至于不得不挥大军南下。小人有罪,还请大人责罚。”

    “何罪之有?”

    王和垚摇摇头:“人海茫茫,能碰上已是难得,何况解救?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如今我大军兵临南京城下,解救李姑娘才是正事。”

    这样忠义的年轻人,轻生重义,有些意思。

    “大人所言极是!”

    屈明治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递了上去。

    “大人,这是小人在南京打探的详情,李姑娘及清军的驻防情形,以及城头火炮的布置,上面都一一标注。大人回头再看,小人先向大人禀报一二。”

    “屈公子,你先说说李姑娘的情形。”

    王和垚精神一振,将纸张收好,放入怀中

    想不到屈明治未雨绸缪,竟然做了许多事情。

    “大人,李姑娘如今被关押在南京城,就在江南总督衙门。小人打听到,鞑子皇帝已经下了旨意,想用李姑娘来招降浙江总督李之芳。”

    屈明治的话,让王和垚连连点头,终于放下心来。

    “好好好!多谢屈公子!”

    王和垚心头,一时热浪滚滚。

    江宁将军坐镇江宁满城,江南总督衙门与江宁巡抚衙门都不在满城之中,如果要救,并不需要先强攻满城。

    他沉吟片刻,才道:“屈公子,南京周围清军的兵力如何?”

    “大人,待小人一一道来。”

    屈明治一一解说了起来。

    “这么说来,最大的威胁是扬州的清军了。”

    王和垚慢慢踱起步来。

    九江清军为江西吴军所掣肘,镇江水师被几方击溃,除了扬州清军,其它南京城周围的散兵游勇,不值一提。

    “大人,以我浙江水师之将士晓勇,船坚炮利,区区五千扬州清军,不在话下。”

    屈明治道:“如今的麻烦在于,清军要以李姑娘为饵来招降李之芳。如此一来,大人想要交换人质的方式,恐怕难以奏效。”

    他也没有料到,仅仅一个多时辰,清军江宁水师就灰飞烟灭。义军水师之精锐,可见一斑。

    “那如果告诉他们,李之芳已经归降我军,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恐怕适得其反,反而有可能对李姑娘的安危不利。清军想要李之芳归顺,更会以李姑娘胁迫李之芳。大人三思。”

    屈明治道。

    “屈公子,前路漫漫,战事连连,还需你我戮力同心。你我都好好为汉家百姓做些事情,鞠躬尽瘁,不负此生。”

    “谢大人教诲!”

    屈明治肃然一礼,跟着道:“大人,静海寺避开了城头清军的火炮,大人可以在静海寺入驻。”

    “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王和垚温声一句,屈明治告辞退下。

    王和垚看着他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

    这个屈明治,做事周全,精明强干,似乎可以一用。

    “叫各营主将到我营房议事。叫工兵营的蒋忠与方虎一起过来。”

    王和垚看着北面静海寺的方向,吩咐了下去。

    既然和平不能得偿所愿,那只有武力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