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快穿之为人民服务 > 第123章 回忆

快穿之为人民服务 第123章 回忆

    刘德厚一句话把刘德禄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爹没了!

    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在村里靠挣工分分粮食,自己和娘算一个整工,老二算半个工,村里知道他家的情况,只要老三愿意去下地除草,放牛或者割草这样的轻省活计,村里也格外照顾,算半个工。

    但是老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了没几天就跟一帮孩子疯玩去了。

    刘老太太宠小儿子,不忍心小儿子下地干活,就一直也不说啥。

    家里吃饭,总是先盛老三的饭,刘老太太挖最稠饭给老三,最稀的给老二。赶上粮食不够吃的了,家里煮块南瓜,都挑煮的好的给老三。

    有时候趁两人不在,刘老太太还给老三开小灶,那时候家里养鸡也不是养多少都行的,一是没那么多粮食,二是政策不允许。刘家最多能养三只鸡,下的鸡蛋自己也能分到几个,老二连个鸡蛋皮都分不到,一半都进了老三的肚子。

    老二从小就知道自己亲娘不待见自己,就越发的努力干活,小小的年纪,为了多拿个工分,割草割到手抽筋,有时候被镰刀割破了手,随手抓一把土按在伤口上,止住血继续割。

    但凡在山上摘到的山李子,蛇床子这样的野果子,也不舍得吃,装在口袋里带回来,也都是进了老三的嘴。

    刘德禄觉得自己不能回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弟弟,都不知道老二当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偶尔老二被老三欺负狠了,也会回嘴甚至还手,刘老太太必定是一顿毒打,老二也倔,扫帚疙瘩抽打在身上,硬是不躲不动,任由刘老太太打!

    刘老太太骂刘德厚的话,说不如把他扔进尿罐子里溺死,刘德禄二十年前就听到过,西坡是什么地方,刘德禄也一清二楚。

    心忽然就疼起来了!

    那一年,自己半夜起来,要赶去南山给人担柴,老二见天太黑,怕自己害怕,硬是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六七里地,后来还是自己发现了,只能带着他一起去。

    那一次,兄弟两人一起挑柴,刘德禄挑一担,刘德厚背一捆。

    山路崎岖难行,两兄弟一路小心翼翼,肩头都被扁担压破了皮,刘德厚的肩膀也被绳子勒秃噜了皮。

    不过,那一次刘德禄比平常多挣五毛钱,两兄弟高兴地忘记了肩膀和脚底板的疼痛。

    刘德禄一直觉得自己过得苦!

    家里的重担都扔给了自己,所以当李英子闹着要分家的时候,他放任她闹!

    这么多年了,自己为了这个家,做的也可以了。

    或许,在这个家里,自己不是过的最苦的那个人。

    刘德禄叹了口气!

    刘德厚不知道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等刘德禄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只觉得吹过来的风里都带着悲伤。

    茫然的环顾一圈,刘德禄见就连韩萍都泪盈于睫。

    周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刘老太太讪讪的小声说道:“你不是哥哥嘛,那时候你弟弟小,你做哥哥的多让着他,多疼他不是应该的嘛。再说,那时候你爹没了,娘一个寡妇失业的,能把你们仨拉拔长大有多难!老二,娘也难啊!”

    刘德厚点点头,脸上一片木然

    “是,娘难,大哥难,三弟难,我不难,我合该受那些苦,吃那些罪,挨那些骂,娘,不光是你想把我溺死,我有时候也想,当初你要是一生下我来,就把我溺死该多好,就像你说的,不然扔到西坡让狼吃了也好!”

    崔万芳闻言,顿时悲泣一声,转身抱住刘德厚,伏在他肩膀上,哀哀痛哭。

    早知道自己当家的不受婆婆待见,想不到他小时候过的这样艰难!

    刘德禄喉咙发紧,嘴唇发干,说道:“老二,都过去了。”

    刘德祥厚看了大哥一眼,缓缓的摇摇头,道:“大哥,没有过去,永远都过不去,要是过去了,娘为什么今天又闹?”

    转向刘德祥,无神暗淡的双眼看进刘德祥的眼睛里,刘德祥不自觉的偏偏头,躲开他的眼神。

    又看向刘老太太:“娘,你今天这样闹,怕是因为我在城里买了房子,而你心爱的小儿子却还呆在这破旧的农村吧!”

    刘德厚苦笑一声,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娘,其实我知道我怎么做你才高兴,你才如愿!”

    抬手揽住抱着自己的崔万芳,道:“我和芳离婚,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咱家一毛钱也不能给她带走,最好以后我那两个赔钱货的闺女永远也别出现了,城里的房子让给老三住,我给老三当牛做马,赚多少钱也得紧着老三花,是不是,娘?”

    刘德祥面色赧然,略带着心虚的说道:“老二,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这么想。再说了,你那俩闺女早晚都得嫁人,家里还不是得靠我儿子和大哥家的儿子,这才是咱老刘家的根,娘就算是这么想,也是为了咱老刘家着想,有什么错?”

    刘德禄怒喝一声:“老三,你闭嘴!”

    “老二,你别说了,咱娘就是一时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先进家喝口水!”

    得亏现在是秋收农忙的时候,村里大多数人都在地里忙活,不然今天刘家这家丑全村人都知道了。

    刘德厚摇摇头,道:“大哥,我有两件事一直想问娘,今天既然已经到这了,你让我把话说完。”

    刘德禄摇摇头,劝道:“老二,娘她糊涂了,你又何必呢?”

    “娘不糊涂,她从头至尾都知道,她最爱的是老三,最能依靠的是你,而我就是她手心里可以随意拿捏的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她,这么些年,娘,你到底是为什么?”

    刘老太太口中喃喃的重复道:“为什么?老二,没有为什么,我十月怀胎要死要活疼了两天两夜才把你生下来,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让你今天逼问到我这个老婆子头上。”

    刘老太太也忍不住泪水涌出,思绪却飘回到三十年前。

    刘德厚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就像大哥说的,都过去了,问明白了又有什么意义,还有一件事,想必娘你愿意回答我。”

    一股秋风从西边的胡同口吹进来,夹杂着凉意。

    刘德禄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