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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为他是我白月光 第56章 刺杀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

    沈金池和姜楼春携手归省。

    繁复的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两人双手紧紧握,看着就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姜老将军对着沈金池寒暄了几句,又牵过姜楼春的手。

    姜塞飞对他妹妹倒是极好,喊人搜集了一箱首饰让她带回王府。

    姜离淮就像个陌路人,只是站在那里当个摆设,意思意思表示他来过了。

    “三殿下,臣准备了午宴,还望殿下赏脸。”姜老将军对着沈金池大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金池对他微微抱拳。

    虽说是家宴,但还是十分隆重。

    “三殿下,臣不如喊几个舞姬助兴?”姜塞飞看着眼中闪过不耐的沈金池,提议道。

    姜楼春瞪了一眼姜塞飞,似乎在表示不满。

    沈金池已经装得够久了,他都有些不耐烦:“……不必了。”

    姜塞飞微微一笑:“还是让她们上来吧,她们可想一睹殿下风姿呢?”

    姜塞飞也不管沈金池想说什么了,无视了妹妹瞪大的杏眼,拍手唤来了几名舞姬。

    ……

    “莲苑姐姐,公子叫我们呢,我们就先上去了。”

    几个舞姬拍了拍妆台上正在描眉的莲苑。

    她面容十分清丽,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秀动人。

    她是就是压轴演出的舞姬。

    她的目的是成为沈金池的姬妾。

    姜塞飞不舍得让姜楼春做些传递情报的危险事务。于是他找上一个棋子,他要这棋子替她妹妹完成她本应该承担的。

    姜楼春只需要一直天真无邪就好。

    他在中秋夜宴上看清了沈金池心爱之人的模样,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舞姬中找到一个面容相仿的。

    他有把握,沈金池会带走她。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直到突如其来的叶溪亭。

    周围是寂静的,莲苑描完眉就打算去场外候着了。

    可下一秒,她不知道怎么了,一头昏死在妆台上。

    “抱歉抱歉。”

    莲苑身后的叶溪亭一掌劈晕了她。

    她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换下莲苑的衣服,然后良心发现似的,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莲苑。

    ……

    “三殿下提不起兴趣?”姜塞飞有些惋惜。

    他提高了音量:“那这位绝色舞姬,一定能讨得殿下欢喜。”

    叶溪亭听到传唤连忙上场。

    她在姜府的这些天,还是知晓莲苑献舞这一事的。

    白衣水袖,婉转多情。

    大殿犹如瑶台仙境,唯有一白衣女子眉目含情,是幻境中唯一的真实。

    姜离淮只是瞟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这舞姬的一双多情眼眸,长得十分像叶溪亭。

    难道他最近是有妄想症?

    姜离淮陷入胡思乱想中时,叶溪亭的水袖就缠上了沈金池的脖子。

    什么瑶台仙子,她是地狱修罗!

    她眼中是十足的怒火,带着数不清的恨,掏出了匕首,狠狠剜在了他的眼上。

    “金池哥哥!”

    沈金池预想不到的疼痛没有到来。

    姜楼春抬手推开了他,自己的手臂却接下了叶溪亭这一刀。

    叶溪亭没想到会有人挡,她没有收力。

    姜楼春的血都流了一地。

    滴滴答答的血迹,流在地板上,让人触目惊心。

    姜楼春晕了过去。

    “抓住这个刺客!”

    姜老将军大喊。

    叶溪亭回过神来,按照这些天她盯梢的计划逃跑。

    她一刀削下了碍事的水袖,染血的白衣在姜府上空飘荡下落。

    所有人都在关心姜楼春,就连沈金池都留在那里。

    他复杂地看着晕倒在他身上的姜楼春。

    没有人来追叶溪亭,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姜离淮。

    这些天的切磋,让两人在武术上熟门熟路。

    叶溪亭只用了一招,姜离淮就认出了她。

    两人你追我赶到安京郊外,姜离淮才真正使力,只需一剑,他的武器就横在了叶溪亭的脖子上。

    叶溪亭就像是知道他不会杀她一样,坦然自若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姜离淮会心软的。

    叶溪亭确定。

    “……”

    姜离淮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收了自己的剑。

    “如此危险的事,日后,你还是不要做了。”

    叶溪亭上前一步,含情的双目望着他,牵起他的手,弯腰吻了吻他的指尖。

    “谢谢你了,姜离淮。”

    像是某种奖励。

    “……”

    姜离淮刚想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叶溪亭像没事人一样,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后退了一步。

    是的,她就是纯勾引。

    这场刺杀,最难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姜离淮。

    叶溪亭打不过他,一次一次的切磋比试,明的暗的她都试过了。

    她短时间找不出支开姜离淮的计划,就只能用点计谋。

    孙子兵法第三十一计。

    靠近,纠缠,引诱。

    她在他身后寻求庇佑,在他面前潸然落泪,在他头上簪花求福。

    一步一步,都是她的精心设计。

    肉欲上的交欢完全抵不了精神上的依恋。

    谁沦陷了,而谁又清醒。

    叶溪亭是为了活命,使点手段不丢人。

    她只需要他一时的心软,放过她这个可怜的刺客。

    放过她,对姜离淮来说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对叶溪亭来说,就是活命的大事。

    所以事情完成之后,她没有必要再靠近,再伪装,她可以转身离去。

    不过姜离淮比叶溪亭想象的更纯情,他比她想象中陷得更深。

    仿佛那个吻,只是姜离淮一个人的错觉。

    “你……还愿意去随我去原鹿边吗?”

    姜离淮回过神来,他已经清楚了她的把戏,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叶溪亭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愿意带我去吗?”

    “嗯。”

    他说道。

    ……

    姜府一团乱,姜离淮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围着晕倒的姜楼春,无人在意他的到来。

    姜离淮也不说话,就等着别人发现他。

    “……儿子,你回来了?那个刺客如何了!”一旁的姜老将军终于看见了姜离淮。

    姜离淮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对谁都是这个语气:“就地格杀了。”

    姜老将军凝重地点了点头,又转身去看沈金池:“殿下,刺客已经解决了。”

    “姜小姐是因我受伤,我会负责的。”沈金池缓缓说道。

    “哎呀,小女嫁给殿下,就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为您挡刀也是她的本事……”

    暗沉的血迹,荒诞的语言,吵闹的大殿,都搅得姜离淮头痛。

    “离淮告退。”他拱手低声说道。

    姜离淮是以祭祀的名义休沐归家的。

    整个姜府,无人送他一程。

    无人在意,他就是家中的透明人,他就是个趁手的工具而已。

    他一个人,骑马到郊外,去接叶溪亭一起走。

    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他都甘之如饴。

    叶溪亭看着黑马上的姜离淮,一点点靠近她。

    他朝她伸出手。

    叶溪亭握着他的手,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他们之间默契十足,不需要多的言语,就能猜中对方心中所想。

    他们一同又到梅城歇脚。

    叶溪亭像是亏欠他什么似的,邀请他到自己的小竹屋来。

    她现在可算得上是身无分文了,一路上吃的用的都是姜离淮在花钱。

    她还可以顺路回竹屋取钱。

    村子里的买卖人口因为有姜离淮出面几乎全部都抓了起来,是该判判,该杀杀了。

    “这里是,你家?”

    姜离淮又想到他们初见时的景象。

    叶溪亭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姜离淮没有刨根问底,他猎了几只兔子,打算烤来给叶溪亭吃。

    叶溪亭看着院中的火堆,不由自主走到姜离淮对面坐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叶溪亭不知道是对谁说话。

    “……快的话,大约还要一月余。”他眼中似有火星跳动,映照着叶溪亭的身影。

    “姜离淮,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挺蠢的。”叶溪亭感叹一声,又继续烤火。

    姜离淮没有生气,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轻信一个人呢?”她喃喃自语。

    “一个将军,怎么这样容易被蛊惑呢?”叶溪亭继续说道。

    “……因为是你。”

    姜离淮对上她的眼睛,低声说道。

    因为是你,只能是你。

    叶溪亭先移开了目光,她会心虚,会愧疚,但不会心动。

    到目前为止,唯一让她心动的人,只有柳阴。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但柳阴离开的时机是如此恰好。

    柳阴离开在了她最爱的时候,她的一腔真情热血,都不会再有了。

    她恨他的狠心,他怎么能抛下她一个人就离开了呢。

    她不会痴痴地等着他,她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能过得更好。

    “罢了……吃吧。”

    姜离淮看她不答话,就递给她个烤好的兔子。

    两人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啃着兔子。

    月色寂寥,秋风瑟瑟。

    第二日依旧是沉默地赶路。

    他们骑马走得陆路,没有经过洛护,经过十日左右才到达原鹿边。

    秋季风大,塞外的风沙刮得叶溪亭脸生疼。

    叶溪亭和姜离淮到的时候,副将还在带着士兵们操练。

    副将袁谦是个大块头男人,他看着马上的姜离淮和叶溪亭,调侃道:“姜将军回家一趟,还带了个夫人来?”

    “……她不是。”

    姜离淮看了眼身后满眼笑意的叶溪亭,解释道。

    叶溪亭翻身下马,和袁谦握了握手:“您就是袁副将吧,久仰大名。”

    袁谦被恭维了一番,笑着反问:“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叶溪亭,将军叫我溪亭就好。”叶溪亭微微一笑。

    “将军可有空……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叶溪亭看着演武场上眼花缭乱的兵器,双眼发光。

    袁谦看了眼姜离淮,发现他神色如常,就爽朗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整整一天,叶溪亭几乎把有名气的将领都单挑了一遍。

    这十几场里有输有赢,叶溪亭以很快的速度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倒是个有心机的。”袁谦看着帐外打架的叶溪亭,对着姜离淮说道。

    切磋既能展现实力,方便叶溪亭立威,又利于交流,让别人不排斥她。

    “嗯。”姜离淮点了点,什么也没多说。

    “你看她,对上明耀,她实力明明在他之上,还故意卖个破绽,让明耀赢。”

    明耀是个都尉,他一向高傲自大,不满别人,但又确实忠心为国。所以这点小毛病就无人指摘。

    叶溪亭初来乍到,不便与人起争执。她又不是看不懂利弊的人,忍一时风平浪静。

    袁谦分析道:“此女心机深沉,确实适合谋划布阵,你是如何招揽到的?”

    “她主动来的。”姜离淮倒没说假话。

    “……边境如何?”他换了个话题。

    “偶尔有些游牧民族袭击,不过北魏并无什么动静。”

    “听说前北魏王的儿子回来了,北魏怕是有一场内战。”袁谦侃侃而谈。

    姜离淮皱了皱眉:“怎么讲?”

    “前北魏王叫拓跋匀,他的儿子拓跋归在他被花羡竹杀时逃跑了。当今北魏王是主和派的拓跋扶,他和拓跋归是叔侄。侄子回来了,叔叔的王位还坐得稳吗?”

    “嗯。”姜离淮淡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若是拓跋归得到王位,那么他一定会举兵攻打南流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离淮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不要慌张。

    “等会,你先喝!”

    “别了,我赢了还喝。”

    帐外的一阵喧哗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袁谦掀开帘子问门口的士兵:“怎么回事啊,一个个反了天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姜将军说今日可以放肆的。”

    姜离淮对上了袁谦复杂的目光,点了点头。

    “……嗯,我说的。”

    叶溪亭坐在地上,口若悬河地和士兵们聊天。

    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和谁都能讲几句。

    姜离淮走过来,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众人刚想起哄,就被姜离淮冷漠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有个年纪较小的士兵问她:“叶姐,你是怎么会这些剑法的啊,看上去好厉害呢!”

    “当然是我有个剑法高超的师傅!”叶溪亭自豪地说完,又想起什么,老实闭了嘴。

    男孩没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兴奋的说道:“叶姐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你的师傅一定更厉害!有时间我一定要看看!”

    叶溪亭微笑着说道:“不会看见了,他跟人跑了。”

    ……

    几人围着火堆讲话,直到深夜。

    因为没有多余的帐篷,叶溪亭就和姜离淮挤一间。

    两人中间只隔一道纱帘,但无人越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