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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为他是我白月光 第50章 夏寒清

    沈日暮看着避他如同避蛇蝎的叶溪亭内心就是一阵烦躁。

    叶溪亭试探的从窗帘后面探出头来:“二皇子?我说真的,不管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是真心尊重我,就不应该有了未婚妻还来找我。”

    “你应该明白吧,大家最唾弃的不是偷情的丈夫,而是情妇。他们会为丈夫找好一百个借口,会给情妇安上一百个罪名。”

    “不管情妇是自愿还是不自愿,他们总能找到骂名。你以为是你在背弃纲常来与我相见,实际上所有的罪名都会变成我蓄意引诱。所以,二皇子,就当是为了我,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叶溪亭只是失忆了,她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她平静地叙说着事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知对谁的同情。

    沈日暮隐忍不发,他抿了抿嘴角,还是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

    “……好,我明白了。”

    他转身离去,像是某种妥协。

    可他若抗旨不遵自请流放,他就不是沈日暮了。

    母亲的血海深仇还未报,他在北卞提心吊胆生活四年,他好不容易才回到的安京,他就要为了叶溪亭放弃吗?

    况且,叶溪亭还不爱他。

    他会权衡利弊,他会放弃所爱,他能习惯孤独,他的理智不会被情感动摇,这才是沈日暮。

    不论如何,沈日暮不会因叶溪亭而改变。

    过了一会儿,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为叶溪亭诊脉。

    叶溪亭看着面露难色的郎中,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大夫?是治不好吗?”

    “不不不,姑娘只是中了毒,等到毒性过去记忆就恢复了。”郎中擦了擦头顶的汗。

    叶溪亭吐了口气,虚惊一场:“哎呀,那你刚才皱什么眉?”

    “只是这毒性我也不知深浅,可能一月,也肯一年……”郎中摇了摇头。

    叶溪亭倒是心态好:“没事没事,我不急。”

    她凭着直觉在身上摸出一张银票递给郎中。

    “这钱我出了,你就别收二皇子的了 。”

    叶溪亭看着收了钱的郎中走远了才下床穿鞋,她走出房门,探个脑袋就是东张西望。

    周围红绸飘飘,张灯结彩,宫人们十分忙碌,来来回回搬着东西。

    喜气洋洋的气氛笼罩着王府,叶溪亭有些好奇四处走动。

    叶溪亭随意拉了个宫人询问道:“……抱歉,我想问一下,这婚事还有多久开始啊?”

    宫人十分热心,嘿嘿一笑:“快啦,就明日。”

    叶溪亭大吃一惊,原来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按沈逸尘一刻钟见不到她就会发疯的性子,她都害怕他自尽。

    她得进宫去,再怎么也要再见他一面。

    明明已经说好会陪他的,她不能做那个失约的人。

    叶溪亭在院子门口打转,想着用什么方法回去比较好。

    她专心致志思考着问题,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少年。

    他的气息很熟悉,触感也很熟悉,熟悉到叶溪亭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抱歉抱歉……你……”叶溪亭连忙道歉,抬眼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少年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刚想说些什么,他身旁的人就拽着他跑了

    少年有着像小鹿一样的眼眸,明媚干净,他还穿着月蓝色的衣袍,身上是温柔的皂荚香气。

    叶溪亭有些头痛欲裂,是谁?那个人是谁?

    她会想起来的,她能想起来的。

    她失忆的这段时间内,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渴望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直至她痛晕过去。

    “……是寒轻。”

    她想起来了,在叶溪亭昏过去前,她想起了这位少年的名字。

    ……

    “夏兄是怎么回事?那美人一看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岂是你我能触碰的?”

    寒轻,不,现在应该叫他的本名。

    夏氏庶子,夏寒清。

    夏寒清不动声色擦了擦泪水,抿嘴笑了笑:“梁兄,你怎么就说她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了?”

    “你那时无空,我前些日子在中秋夜宴可是亲自见过的,就是这个美人让两位皇子大打出手呢。不过我上次还看她是跟沈逸尘走的,怎么这回又在二王府上……”

    夏寒清笑了笑:“可能是她现在心情比较好吧。”

    “不知这美人有什么能力,竟然两位引两位皇子折腰……”

    夏寒清思考了一下:“……她本身就很好啊,爱上她不是很正常的事?”

    “这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以后绝不找这样的人当媳妇。”梁兄摇了摇头。

    夏寒清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梁兄你还是放心吧,她这样的姑娘是不会看上你的。”

    梁兄还没听出夏寒清话中的话:“哎,这上头的贵人做事,我们又怎么猜得到呢。替慕容先生把礼送到了就先回去吧。”

    夏寒清微微点点了头。

    实际上,他也不愿意让叶溪亭看见现在的他。

    肮脏又龌龊,是她最厌恶的模样。

    ……

    两月前。

    寒轻辞别了叶溪亭,一路走到安京,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郡主府门口的小厮。

    小厮收下玉佩微微一笑,从小路将他带到了室内。

    夏寒深一身白衣靠在榻上正在等他。

    夏寒深气色似乎变得不错。

    自从严菱遇刺他奋力保护后,严菱也能温和的对他了。

    “弟弟,你还是来了……”夏寒深垂眸看了眼面前的空空如也的茶杯。

    寒轻更多的是从容:“哥哥,我明白了。”

    “我不想站在她身后了,我要站在她身旁。”他眼神坚定,像是在许下什么诺言。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要你让夏家重新昌盛……我是不可能了,夏寒清这个名字的奴籍我会想办法去了,慕容迁是我旧识,我会举荐你到他手下,你只管想办法往上爬。”

    “你要不择手段往上爬,忘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安京这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埋藏着尸骨,这巍峨的皇城是用血肉建成的。。”

    “你用夏寒清的名字活着,不再是那个自轻自贱的寒轻。”夏寒深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寒轻心尖上。

    “是,哥哥。”夏寒清点了点头。

    慕容迁不是个好人,他官居大理寺卿,受贿贪污已是常事。

    夏寒清第一天到他门下的时候还不知道受了多少骂。

    他亲眼见到慕容迁收下某位下属的厚礼,替他隐瞒下罪名。

    他终于从叶溪亭的身后站了出来,看清了这险恶的世事。

    这官场,就是险象丛生,官官相护,他们仿佛淤泥腐蚀着夏寒清的躯体,连同心智。

    一日,他被派去同刑部一起审问一位达官显贵之子酒后杀人的案子。

    只见囚徒趾高气昂,完全不把审问的官员放在眼里。

    囚徒一脸张扬,他一把推开押送自己的衙役,轻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国子监祭酒卿华的儿子,区区一条贱民的命,能奈我何?”

    “这样的人就算死一百个,也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这位国子监祭酒卿华的儿子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问他他也不答,时间一到他就被完好如初的送回了单间。

    夏寒清只觉得惭愧,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得意洋洋。

    被卿酒酒后杀了的男人的儿子跑到官府来闹。

    他不要卿华开出的一千二百两银子和解,他要卿酒偿命。

    少年以聚众闹事的罪名被逮捕,最后惨死在官兵的棍棒下。

    少年的母亲最后得到了一百两赔偿金,事情就再也没有了水花。

    是夏寒清给少年收尸的。

    他看着私刑下皮开肉绽的少年,神情有些悲悯。

    有罪者逍遥法外,无罪者枉死牢狱。

    这就是南流的官吏。

    ……

    叶溪亭惊醒过来,一觉醒来她记忆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记得有谁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她就睡到了现在?

    可她明明记得她看见寒轻了,他变了不少,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纯净。

    难道只是一个梦吗?

    身旁一直守着她的木睿见她终于醒了连忙给她端水。

    “叶姐姐,你醒了?”

    叶溪亭自然接过他碗中的水,看着花里胡哨的布景有些疑惑:“谁把喜字粘门口了?沈日暮要结婚了?”

    木睿点点头:“是啊,是和孙小姐呢。”

    叶溪亭喝下去的水一口全喷在了窗帘上,她狼狈地擦了擦嘴:“不是,他答应孙静姝的要求了?”

    木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叶溪亭瞬间急了,沈日暮怎么能为了利益去娶孙熙琮呢?这太丧心病狂了。

    木睿还没继续说,沈日暮是和孙静姝成亲,叶溪亭就冲到沈日暮的书房去了。

    守卫在书房门口,不让叶溪亭进去。

    “你新来的,不知道吗?殿下说过我可以进书房议事的。”

    守卫公办公事,面无表情:“殿下说了,谁都不能进。”

    她嘿了一声,又跺了跺脚,点了点头,在门口来回转圈,一秒八百个假动作。

    “哎呦不得了了,沈日暮你也是攀上高枝了,不管我们这些勤勤恳恳的老人了。”叶溪亭阴阳怪气一番甩头离去。

    看这情景,任谁都会以为她会放弃赌气再也不去书房。

    笑话,叶溪亭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翻窗呗,谁不会啊。

    叶溪亭轻轻松松躲过守卫,钻进书房,一脚就踩在了沈日暮的书桌上。

    “你个没良心的,连我都不让进?”

    叶溪亭趾高气昂,低头看着还在专注写文的沈日暮。

    她自觉没趣,收回了腿,自然坐在了他对面。

    “……不是,你真的要娶孙熙琮?你根本不认识她啊,你这样是毁了人家啊。”

    沈日暮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叶溪亭。

    “不是,是孙静姝。”

    “啊?”

    叶溪亭愣住了,他们就见一面吧?就爱上了?难道是这种宿敌感,这种斗争精神,让他心动了?

    “哦,那打扰了。”

    叶溪亭灰溜溜就回去了。

    “……你还是翻窗走吧。”沈日暮拿起书还补充了一句。

    “……”

    虽然如此,叶溪亭还是觉得他说的对。万一这事传到孙静姝耳朵里,她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

    皇城之中。

    一觉醒来的沈逸尘没看见叶溪亭。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感受到自己身边一片冰凉。

    “小白,小白!”

    他呼吸有些急促,看着打开的窗户和大敞开的门,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还没来的及站起来寻找就被床边的罗皇后按了下去。

    “你睡了一日,都没有吃东西。那个伺候你的宫女呢?”

    沈逸尘没有说话,他蜷缩在一起,只是低低地喘息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你以为她跑了,对吗?”罗婉清像个慈祥的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

    他鲜少感受到母爱,有些愣愣的看着她。

    “是沈日暮把她带走了。”罗婉清捡起地上的竹管放在沈逸尘手心。

    也是,这个皇宫里,一举一动都在罗婉清的监视下,沈日暮带那么大一个人走,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她看得见叶溪亭带着沈逸尘抓流萤,也看的见两人一起数星星。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叶溪亭,但叶溪亭至少让沈逸尘做出了改变。

    “你不做点什么吗?”她诱哄着,诱哄着他去和沈日暮争夺。

    沈逸尘的泪比话先流出:“母亲……我就是个废人,我拿什么去争。”

    “母后会帮你,你明白吗?”

    “还是说,你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下?”罗婉清冷了脸,站起身来。

    “只要你愿意去争,母后这就请旨让她做你的王妃。”

    沈逸尘听得有些入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罗婉清微微一笑,没有半点停留,转身就离开了沈逸尘的宫殿。

    罗婉清做过背调,那个宫女正是几年前科举风波的乌侑。乌侑一手文章写得犀利,只要有她助力,就算是傻子也能扶持上位。

    选什么姜府孙府,那都是受制于人的陷阱。

    外戚的助力就像是债务,你今日用了,明日就要还。

    敏锐的宫斗经验告诉她,选一个世家小姐,不如选一个无权无势的乌侑。

    乌侑既然是以门客的名义在沈日暮的身边就说明她对沈日暮无一丝爱慕之情。

    既然沈日暮能以利益招揽她,那么罗婉清也能拿更高的利益收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