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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之路 第66章 案中案

    袁清一是12月16日傍晚入的帝都。而岳泽比他还早一天入城。

    刚入自己府邸,还没有举筷用膳,宫中太监就进来通报,说陛下明天要召开廷议,讨论明年祭天之事。

    袁清一心想,这祭天之事和自己也没半毛线关系,不过是列个席,放两个耳朵听一听,最后和众人表态完事,便点点头。

    一路车马劳顿,袁清一在沐浴不久后,便早早入睡。

    第二天清晨,袁清一踏入天命大殿时,有些晚了,距离廷议的时间只差几分钟。

    他一进来,就有些诧异。

    大殿上站了百余名官员。

    这是大廷议的规模。

    按照以往惯例,讨论明年祭天之事,一般也就是召集相关的二十多名官员,议一议。没想到这次是大廷议的规模。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袁清一便走到岳泽下首,站好入列。

    几分钟后,神启大帝从后面走出来,坐在龙椅上,先喝口茶,然后环视众臣,点了点头。

    宫中大总管薛绍泉见状,朗声说道:“肃静!廷议开始,有请亚尔弗列得禀报明年祭天之事。”

    亚尔弗列得走出列,站到汇报台上,开始念起稿子。光是前头那些文绉绉的导语,他就读了几分钟时间。

    这些导语全是歌颂之词,本也无可厚非,可实在是太长、太繁琐,让人听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袁清一在官场上多年,也不知听了多少回,只觉得烦闷,索性便闭上眼睛养神。

    才一分钟,旁边的岳泽便伸手戳了一下他腰间。袁清一睁开眼,看见神启大帝正凝视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赶紧竖起耳朵聆听亚尔弗列得在讲些什么。

    还好,神启大帝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到他人身上。

    袁清一不禁松了一口气,思绪继续飘散,想起在辽东、在兆西,和兄弟们相处的时光,全然不记得,亚尔弗列得刚才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阵子,亚尔弗列得那漫长的汇报终于结束了。

    “亚尔弗列得刚才讲得很好,考虑得很周到,朕甚是满意。众卿,可有什么意见?”

    大家心知肚明,亚尔弗列得拿来读的稿子,肯定早就经过神启大帝的首肯。今天不过是拿到天命大殿来,过一遍程序,以彰显群策群议的意思罢了。

    果然,从首相坦普尔开始,一连串的“臣附议”、“臣附议”在大殿中接龙传声。

    袁清一等人沉浸官场多年,早已习以为常。

    但像刘志天这种,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廷议,心中觉得又无聊又好笑,差点在大殿中放声大笑。

    幸好他自制力强,忍住了。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祭天之事,就按亚尔弗列得的奏报来办吧。众卿,还有什么事,要拿来议一议的?”

    神启大帝话音刚落,尼科罗就走出列,说道:“臣有一本要奏。”

    神启大帝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了一些笑意。

    “卿有何事要奏?”

    “前几天,臣的手下查处了一宗案子,并急报上来。臣一看卷宗,不禁大吃一惊,发现此案中另有隐情,牵扯到昔日一宗大案。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禀报陛下圣裁。”

    说话时,尼科罗忍不住瞄了一眼坦普尔,见他也望向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惭愧。

    说起来,他今天能坐到大司寇这个位置,固然是因为办事深得帝心。但在十年前,是坦普尔一手提拔了他,并调入京城当官,有知遇之恩。

    可尼科罗有把柄捏在撒克逊手上,又收了重贿,今天不得不改弦易辙,站到另一个阵营里。

    “哦,正好今天众卿都在,你快细细说来。”

    神启大帝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尼科罗把心一横,说道:“是。前几天,丰都区苴县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

    接到属地乡长报案后,当地的司寇立刻前往现场察看,并派人通知周边市县的司寇们,留意可疑人员。

    被抢劫的是一名请假探亲的官员,带有两名随从。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时,两名随从已经被凶手杀害,官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这官员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已查明身份,正是首相的秘书官——赵季。”

    “赵季他现在如何?”

    坦普尔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一步,问道。

    他万万没想到,尼科罗说的抢劫杀人案居然牵扯到赵季上来。而赵季正好在十天前,和坦普尔请了假,回家探亲。

    “回首相大人,我们已经请过医师为他救治。赵季现在无生命之虞。”

    “他人在何处?苴县?”

    “在天牢三号。”

    “什么!”

    坦普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首相请息怒,我之所以把赵季关押在天牢三号,是因为我们发现,这桩抢劫杀人案和原岭北车骑将军阿克斯特的旧事有关。事关重大,只好如此。”

    撒克逊接过尼科罗的话,冷冷地说道:“事出必有因。首相,这是朝堂,你三番五次打断大司寇的话,怕是不妥吧?”

    坦普尔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撒克逊和尼科罗两人,又对神启大帝行礼,说道:“赵季跟随老臣多年,情同父子。一时心急,多有不当,望陛下恕罪。”

    “关心则乱,这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但你身为首相,应当带头遵守朝堂上的秩序才是。”

    “谢陛下。臣遵命。”

    坦普尔心中此刻是十分震骇,九分愤怒,再加七分恐惧。

    但他已经清楚,眼前的这一出是冲着自己来的。看对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把自己以前的丑事翻出来,料想预谋已久,恐怕难以善了。

    只是,坦普尔还不知道,这是撒克逊的意思,还是神启大帝的意思。

    无论如何,事已临头,愤怒和恐惧都于事无补。

    想到这些,坦普尔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脸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