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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 第164章 他爱她

    隆冬的大雪一片白茫茫,将宫墙掩映。

    卿言想起去年隆冬,她还在静水庵,容寂一个月只来一两次。

    曾以为的萧瑟清冷,回忆起来只剩庵里卧房中炭火和锦被的暖。

    容寂在陇右又该经历怎样的严寒。

    卿言从小到大没离开过上京几次,陇右之地她从未踏足过,只能从前人留下的诗句中想象。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仅仅一个月他的伤能全部康复吗?伤重未愈又经历严寒,他的伤势会不会加重?

    上京的隆冬只持续了一个多月,来年二月冰雪消融,三月春回大地,卿言恍然惊觉分别后,她想了容寂五个多月。

    天气回暖,秋蝉终于给她传来了容寂的消息,他还活着,不会有事。

    在这一刻,卿言意识到,容寂离开上京,把她的心和她的魂一并给带走了。

    她除了日常生活,其余时候都在想他。

    三月的某一日,她在弘文馆替皇后挑选书籍,偶然发现一本容寂初入上京,在弘文馆那两年的编着。

    书的内容是他亲自所编,字是他亲手所写,她的目光一触,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她不自觉眼眶湿热。

    她在弘文馆内找遍了容寂编的所有书,趁着每一次替皇后选书,偷偷带一本回凤仪宫。

    一个月内,她用闲暇的空隙看完了容寂两年的成果,仿佛又是一次时空的重叠,将他初入上京城,在翠微楼下见过她一面后,他们之间两年的空白填满。

    卿言恍惚中觉得她与容寂,在翠微楼下那一面后便早已相熟。

    深宫悠长寂寥,容寂编修的书成了她的慰藉,反复看过多遍后,她不由自主提笔抄录了一遍。

    做了皇后书房中伺候的宫女,有一样特殊便是可以问内务监要来纸笔。

    人可以有伪装,某些时候字里行间反倒藏不住真实的思想和性情。

    卿言对容寂曾有过的捉摸不透,在看完容寂那些涵盖为君、为臣之道的论述后,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珠流璧转,寒暑推移,一晃又过去三个月。

    卿言偶然得了一次跟秋蝉一起出宫的机会,自去年秋猎后,她整整半年多未踏出过宫门。

    久违的上京大街,依旧是大道连狭,白马香车,人潮拥挤,热闹繁多。

    经过上京城里最大的香料铺子,卿言驻足在对面那间小香铺面前。

    她进宫快一年了,这间小香铺子居然还开着。

    卿言情不自禁走进去,她和秋蝉身上穿着普通便装,脸上戴着面纱。

    店铺里还是她之前见到的那四个伙计,两男两女,见到她们立即有人迎上来问:“客人要看香料吗?”

    卿言下意识摸出衣袖中揣的那枚鱼纹玉佩,垂在伙计面前。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容寂送她的玉佩不再静静躺在那只檀香木盒中,而是被她时刻携带在身上。

    四个伙计看到玉佩,放下手中的活儿,到她面前齐齐问候,“严姑娘好。”

    卿言只是试探,原来这间铺子当真还属于她。

    “严姑娘来是想看账本,还是要支取银子?”负责管事的伙计热络听候吩咐。

    “每个月底还有人定期来收取银钱和账本吗?”卿言眉眼间流露出诧异,容寂已被贬官离京,还有谁来帮她经营这间铺子?

    “每月底按时都有人来。”铺子里的伙计始终都不知道这间铺子背后主人的身份。

    卿言从小香铺子出来后,忍不住与秋蝉去了容寂为相的府邸,也是她曾经的家。

    府邸被查封,暂未被皇帝赐予他人。

    容寂贬官离京,霍管家、采桑、采月,还有容寂原来府上的奴仆又去了何处?

    卿言望着熟悉的府邸门前萧条,潸然泪下。

    她突然想到曾设想过的,离开容寂,独自一人安度余生的四个条件。

    熟悉的环境,摆脱贱籍,自己谋生赚取钱财,容寂对她放手。

    没有比上京城更让她熟悉的环境;在宫里待两年她便能脱去贱籍求太子放她出宫;这间小香铺子只认她是主人,等她出宫即可以此谋生;最后容寂已不在京中,可不就是对她放开了手吗?

    卿言才明白,容寂虽然走了,但给她留下了最好的后路,纵使往后他永远回不来,她也能出宫安度余生,不用做谁的奴婢,谁的贱妾外室。

    去年她的生辰,他带她出府放河灯,让她许一个愿望。

    她想到了要离开他的四个条件,可她在心里许下的不是这个愿望呀……

    容寂待她有好的一面,她没有东西来抵偿,那个愿望是希望他诸事万安。

    时至今日,卿言终于领悟到容寂对她的占有欲里一直都有尊重和克制,不是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他爱她。

    秋蝉站在她身旁,脸上出现动容,久久侧目凝望她被泪水沾湿的面纱。

    容寂被贬官离京已经过去了九个月,朝中士族和寒门庶族分庭抗礼,太子和肃王仍争不出个高下。

    少有人再提起容寂,远离朝堂,他在陇右悄无声息,曾对他恨之入骨的士族都渐渐淡忘了他。

    *

    容寂在靖西侯的营帐中待了这么久,只做募兵和监督操练新兵这两件事。

    他几乎没离开过金城,外面的消息有恕己向他汇报。

    一开始算计好遭贬官,容寂没打算远离上京,皇帝给他贬去的地方是陇右靖西侯的幕府,容寂因此改变了主意。

    各州府用募兵制代替府兵制是他在朝为相,手握大权便一直都关注推行的政策。

    天玄门之所以存在多年,势力分布广泛,集聚的正是全国各地一些走投无路的山匪草寇,还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狂徒。

    容寂在老疯子面前装言听计从,是老疯子教他要在朝堂上站到最高位,要取得皇帝的信任,而后再颠覆大魏给他“爹娘”报仇。

    老疯子所说的报仇,从来不止是把皇帝杀了这么简单。

    若只是杀皇帝,老疯子不会等到现在。

    老疯子等了三年,眼看着他做到百官之首,成为皇帝的爱臣,却迟迟没有下一步,才会突然去上京,将他引出城外。

    那次老疯子给了他下马威,提醒他别忘了给他爹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