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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 第72章 县令大人出事了

    县令大人有没有难处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的难处,可见县令大人是真不知道。

    “大人,上次就已经收走了我们三成,现在还要再征二成,这是要咱们的命吗?”

    “这地里旱得只下了一回雨,本就没有收成,还取上年的均数上纳,现下又让咱们交二成,这是要活活地饿死咱们。”

    “不交,家里没粮,交不出来。”

    “……”

    村里人闹将起来,尤其是村里的奶奶辈、媳妇辈的,也不要什么脸面,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

    按上年十税三的粮税,已经拉走了家里五成的粮食。

    现在还要两成,这是成心不给他们活路。

    先前勒紧了裤腰带指不定还能熬过一年,若是再交两成,怕是一家子都饿死在家里头,哪怕有山上挖的山药,也不够造的。

    一时之间,男的女的,群情汹涌,甚至有人回家拿了农具来,将收粮官几人赶了出去。

    “大伯,这样没事吗?”

    见到收粮官被村民们赶出村子,江白都震惊了。

    “当然有事,这些人代表的是县令大人,把他们赶出去,就是扫了县令大人的脸面,明年收税的时候,怕是要报复咱们。”里正忧心忡忡,却并没有阻止村民。

    “那大家还把人赶出去?”

    “要真按他们说的,咱们今年都过不下去了,还管得了明年?”

    “你看着吧,指定不指咱们一个村子这样。”里正胸有成竹的开口,等着周边十里八乡的消息。

    这种断人活路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傻子。

    果然,不到一天,山子就把消息都打听了个全,周围的村子,没一个答应借粮的。

    “大家都反抗,这不是挺好的,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江白把这个事情当成笑话说给季延文听,没想到他听了之后,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你把这事情想得简单了。”

    “县令借粮,这是跟大家来文的,要是文的不行,接下来只怕是要来武的。”

    江白脸上笑脸一收。

    “你的意思是,他要强征?”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粮税上缴影响到县令的任期考评,县城里的富户平日里不知给他塞了多少孝敬,且得罪了乡绅富户,他这县令的位置也坐不稳,要想补齐上缴的粮税,要么动县里的常平仓,要么让百姓出粮。”

    “县里的常平仓有人巡检,出了问题,便是他的失职,且那常平仓里头,还不一定有粮食。”

    “官粮私卖,已是常事。”

    越听,江白的心脏越紧缩,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在县城里花高价买下来的粮食,心情沉重道:“你的意思是,县城里粮铺售的粮食,是本该在县城常平仓里面的税粮?”

    “我只是猜测,是与不是,要看过才知道。”

    “不过,若县衙强征,那便八九不离十。”

    粮食都换成了银钱,哪里还能拿得出粮来。

    江白可算是明白了,为何今年南安县不命人勘灾,任内出现灾情,既影响县令的考评,还有一重原因怕就是减税赋之后,县令挣不着银子。

    怪不得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天都快亮了,你不睡觉往哪里去?”

    季延文叫住江白,江白背对着他挥挥手。

    “我出去走走。”

    走走?别是干什么坏事去吧?

    季延文心里嘀咕,面色也很不好看。

    江白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往常这个时候,村子里早就万籁俱寂,今夜却能发现各家各户都点着灯,整个村子里,都有一股肃穆的气氛。

    劫官粮一事,是她提的建议,若真因此让县衙强征,便是她惹来的麻烦。

    江白沉着脸,脚步飞快的上山。

    她记得山上有一味毒草,曾经在地府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过,好像叫什么肠草,那东西剧毒,只要一片叶子,就能毒死一个人。

    黑夜阻挡不了她的视线,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这会儿约莫寅时初,跑一趟县城完全来得及。

    “刁民,刁民,全是刁民。”

    见到自己派出去借粮的收粮官都被赶了回来,县令气得直拍桌子。

    一群收粮官站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出。

    县令气得走来走去,见师爷缩在一旁,不由怒气更大。

    “全都是一群废物。”

    师爷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腹诽着,都跟他说了,常平仓里头的粮食动不得,动不得,他非不听。

    现在好了,上纳的官粮被劫了。

    还美其名约借粮,百姓又不是傻子。

    全县的百姓都与他作对,看他还要怎么神气?

    他正在心里幸灾乐祸,突然听到县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道:“哼,既然这些刁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什么都别吃了,传本官的令,明日派五十名衙役,到各村征粮。”

    “大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师爷大惊,你作死,可别带上我。

    “有什么使不得的,说不定官粮就是这些刁民劫的,就以搜查劫粮匪徒的名义。”

    县令冷笑,不是不借粮吗?现在也用不着借了。

    “大人,这不成的……”

    “行了,用不着你多说,一群废物,还不给本官滚下去。”

    县令大人主打一个不听劝,把一众下属连同师爷都赶了出去。

    师爷唉声叹气,口中直呼完了,完了。

    一众收粮官不明所以,忙问:“您这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你们知道什么?真当底下的百姓是泥腿子,奈何不得你们?”

    “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各家就没个村子里的亲戚,这强征的事情一下去,你们在家中亲族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

    师爷吹胡子瞪眼,复又颓废下来。

    他就是一个师爷,能干什么呢?

    一众收粮官对视一眼,心中一紧,忙各自跑走,给自家的亲戚通风报信去了。

    得让他们把粮食藏好,别被衙役搜出来。

    县衙里的人走了个精光,当值的衙役也才仅仅二人,是以,并没人发现有一道影子趁着夜深翻进了县衙里去。

    次日一早,衙役交班,师爷并一众衙吏也来到县衙上值。

    负责清洒的衙吏进到县衙后堂,刚推开房门便发出一声暴鸣的尖叫,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县令大人出事了,县令大人出事了。”

    他边跑边喊,将师爷并一众衙吏都引了过来,待众人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后,不由集体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