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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普女,但是神豪玄学大佬 第19章 塑料兄弟情

    19.群响毕绝(二)

    展厅另一边。

    灯光汇聚的展台上,一辆标志以瑞典皇家空军色彩为底、幽灵图案的银灰色跑车静立着。

    在它的附近,一位长发青年半倚靠在墙壁上,正垂眸读着手机上的什么东西。半晌,他“啧”了一声,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手机塞回了衣侧袋中。

    他生了一副过分漂亮却不显女气的容貌,身材却肩宽腰细腿长。袖口精巧的白衬衫被粗暴地卷到手肘处,露出半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领口处散开一颗纽扣,皮肤白皙、锁骨精致。

    他微拧着眉,随意瞥了两眼身边那辆柯尼塞格,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继续面色不爽地盯着墙面发呆。

    一阵脚步声响起,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俊美男人手持两杯浅蓝色的酒水,走到他身前,挑眉看着他:“为了陪你过来,我还丢着一堆卷宗没看,现在你又这副样子?”

    相比起青年那张扬的美,他的容貌与气质更儒雅沉静,宛如月下夜昙般清幽淡雅。

    本该如此。可当他那双桃花眼顾盼流转时,眼尾的小痣便令他整张脸都显得妖冶而旖旎,似是能勾人夺魄的妖。

    男人语气调侃:“盛流霜,盛大少爷,您又在日理万机些什么呢?”

    被叫作“盛流霜”的青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去接酒的打算:“吵死了。”

    男人耸了耸肩,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暴躁与冷漠。他随手将其中一杯酒搁置在展柜上,也同样半倚着墙面,眼含着笑看过来:“你不说我也清楚,盛叔叔最近买下了景苑华栋的楼盘,对吧?”

    盛流霜没吭声。

    “买就买了,那点钱都不够你爱车换个轮胎的。”男人疑惑道,“你至于反应这么大?”

    “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你他*没聋就滚回去学中文。”盛流霜终于将目光看向他, 几乎将“不耐烦”三个字写在了脸上,“那鬼地方不干净。”

    “噢——”男人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声音,“那地方封锁得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你怎么瞧见的?好啊你,去鬼屋探险不带兄弟?”

    “带你?你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盛流霜睨着他,有些恶劣地咧开唇角,“被那些东西吓得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跑回来?”

    “……”男人无言,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水,“没一句好话。”

    他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跟着去,面对盛流霜的嘲讽毫无波澜。

    话及此处,盛流霜将视线移向展厅另一侧,借着发呆沉思什么。只是目光掠过某个人,他的思考突兀地中断下来,注意力尽数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前台处,像是正在付钱。然而此人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某种红色圆形水果。

    那个身影,与记忆之中平静江面旁的某个女孩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但盛流霜想起昨天那个女孩清贫而朴素的模样,不认为她会来到这种纸醉金迷的场所。

    他看错了。盛流霜如此认定,干脆地收回视线,打算今天就随便买一台了事。

    柯尼塞格就算了,他车库里有好几辆。

    看完车展出来,盛流霜和男人一前一后来到车库,那辆崭新的西尔贝正静静躺在他的机车旁等待临幸。

    盛流霜手中转着车钥匙,盯着那辆车凝视片刻。

    最终,他轻轻地“嘁”了声,突然想起什么般,将钥匙随手抛给了身后的男人。

    男人抬手接住,有些错愕:“做什么?刚买的,这就不要了?”

    “我还有事,你帮我开回去。”盛流霜大步走到自己的机车旁,直接跨上去戴好头盔、点火,“喜欢就送你了。”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男人有点好笑地用钥匙打开车门,“帮你开回去可以,我可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他同盛流霜一般,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车钥匙上精致的雕刻纹路,指节勾勒金属标志,随口道:“那个道士当年也不过是提个可能性,什么至阴命格、鬼神见喜,还要找命定之人镇压……都这么多年,你靠着那些符箓不也好好活下来了吗?整天去那些鬼地方冒什么险呢?”

    盛流霜不回答,只是看着他:“你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

    “怎么没意思?”男人反问,“活着还不够吗?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我惜命着呢。”

    “呵。”盛流霜冷笑一声,“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靠着过去那点回忆,想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

    这句话像是触及到了某块逆鳞。

    方才面对他的诘难与讽刺毫无反应、表情如镜面般无波无澜的男人,瞬间冷下了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算我们关系好。”僵持片刻后,他的唇角再度不带感情地扬了起来,“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别说我没劝过你,关宿云。”盛流霜并不关心男人的反应,骑在机车上背对着他,声音自头盔中传来,略有失真,“如果不想死,就别和景苑华栋的事扯上关系。”

    刚刚那股隐约的硝烟味彻底消散。

    男人,也就是关宿云,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微微挑起眉。

    未等关宿云再问个清楚,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漆黑的车身已经风驰电掣地驶出好远,只留下满地车尾气。

    *

    S市中心第一医院。

    结束上午的工作后,沈佑心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吃午饭。

    他的科研项目进行了一大半,目前已经是材料整理阶段,他必须牺牲休息时间,加班加点去赶工。

    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梁与刺痛的额角,闭目小憩。

    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铃,沈佑心皱着眉,带着活人微死的怨气接起电话:“喂?”

    “喂,佑心啊,你今天下午号子多不多啊?”

    电话那边是妇产科的吴主任,算是他和崔璘的师姐,刚进医院那会儿一起在急诊工作过,很照顾他们。沈佑心对她很尊重,语气也颇为谦和:“专家号已经满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加号的。”

    “噢,是这样,我这儿刚刚来了对小夫妻,8个多月了。”吴主任说,“孕妇没什么问题,但是我看着她丈夫不太对劲,脸色难看还总是意识不清,几句话的工夫走神好几次。我劝他去你们科室瞧瞧,不过普通号子已经挂完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给他加个专家号?”

    要是加号,原本的患者并不会受到影响,只是沈佑心要小小加个班而已。他没什么所谓,遂点了头:“没问题,您让他按流程过来就好。”

    此时的沈佑心还不知道。

    这个决定,会给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变化。

    *

    左镇潮不会开车,过去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她花几千块去考什么驾照。她拜托4S店的员工将她那辆新提的迈巴赫开回她在铭都城的别墅,就打算直接去学校宿舍收拾东西。

    左镇潮所在的宿舍楼位于S市师范大学南侧,可以直接从侧门进,但进出都需要刷卡。

    彼时正是正午时分,黄色和蓝色的外卖骑手们在街道上风驰电掣,一堆大学生在校门口处取自己的午餐,热闹而熟悉的景象。

    她刚踏进侧门没多久,突然想起自己还未和崔医生报平安,便边走边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才被接起,崔医生清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从那一头清晰地传过来。

    “崔医生,是我。”

    “喂?”他顿了顿,终于意识到对面到底是谁,下意识地笑起来,“……啊,是小左啊。”

    一听就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不好意思,您熬了一晚上,我还这样麻烦您。”左镇潮想到他为了自己加班到现在,很是歉疚,“我已经到学校了,您不用担心我,早些休息吧。”

    “麻烦……?”崔璘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迷蒙,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他听见左镇潮的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为什么会麻烦?要是看不见你,我才会觉得麻烦。”

    左镇潮:“?”

    她怎么感觉这句话不太对劲?

    ……崔医生是睡糊涂了吧。

    “嗯,那我先不打扰了——”

    “咚”!

    她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阵叮呤咣啷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连串从桌子上摔了下去,连崔璘的手机也一起掉在了地上。

    兵荒马乱之中传来了崔璘如梦初醒般惊慌失措的声音,他慌乱间将手机捡起来,语无伦次:“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刚刚没睡醒!”

    左镇潮表示完全理解:“我猜也是。”

    她边和崔璘说着话,边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侧门正对着的就是女寝楼下,那里向来是异校小情侣腻歪的重灾区,短短一条分叉路上三三两两站着数对情侣,左镇潮穿过岔路,正要进入宿舍大门,突然发现前方有个不寻常的身影。

    那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他半屈起左腿,倚靠在路灯下看着手机。他的服饰搭配很潮流,却将兜帽套在头顶,只从缝隙间露出柔软的漂亮金发,还戴了只樱粉色的口罩,将下半张线条流畅优越的脸蛋完全遮住。

    每当有人从身前经过,他都会从帽檐下微微抬起白皙的脸,用那双浅色的眼眸默不作声地将人审视一遍,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机。

    帅得可以原地出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眼底淡淡的乌青,然而摆在这张脸上,也不过是为他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他外形条件太优越,不少人经过时都会悄悄盯着他看两眼,然而他却始终没什么反应,跟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

    左镇潮的大学中男生数量本就少,帅哥更是少之又少,她猜测此人大概是外校学生,来宿舍楼下等自己女朋友的。

    手机里,崔医生的声音还在从那边传来,带着些许的羞赧:“我刚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左镇潮从那个青年身边经过,回答道:“没有没有,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好意思。”

    左镇潮的话说到一半,从背后传来的沉磁嗓音突兀地打断了她。

    她只感觉耳朵酥麻了一下,转过头,发觉那位戴着兜帽与口罩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一米的位置,大片的阴影覆盖到她的身上,带来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青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自己的兜帽扯了下来,露出一头夺目的金发,浅色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左镇潮不太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但还是先跟崔医生简单道了个别:“那我就先挂了,您也要注意身体。”

    她将手机塞回口袋,看向眼前的金发青年:“你好,有什么事吗?”

    青年一露出真容,吸引到的视线瞬间上升了一个量级,站在他面前的左镇潮都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瞧得有些不适。

    青年似乎也不太习惯这样抛头露面,他无声地攥紧自己的衣角,指节都用力到微微发白。

    他垂眸看着左镇潮,有些磕巴地开了口,声音却依旧悦耳:“抱歉……请问南区7号教学楼怎么走?”

    是来问路的?

    左镇潮并未多想,向前一步与他站在一起,指给他看:“你顺着这条路直走,第二个十字路口往东拐,左手边第二栋就是……”

    少女身上还残留着在别墅中沾染上的幽微檀香,毫无戒心地往他身边一靠,香味便丝丝飘洒过来,带着令人微醺的醇意。

    青年的喉结无声地滚了滚。

    “东……”他开口,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哑,“是哪个方向?”

    左镇潮:“?”

    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见过,略有些耳熟……等等,话说这人不认识东南西北啊?

    “就是往右手边走。”她耐心解释,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样能明白吗?”

    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白地盯着她,无辜地摇了摇头。

    左镇潮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在此刻,要么会觉得不好意思、就此中断话题,要么会主动提出能不能再解释一遍。

    而眼前这个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地,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完全没在关注她究竟回答了一些什么……

    而且,他好像越靠越近了。

    察觉到青年已经距离她只有几十厘米的时候,左镇潮立刻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一步,若无其事地取出手机:“你稍等,我给你翻个地图……”

    对方行为举止都很奇怪,她必须谨慎些,最好别轻易刺激和惹怒他。

    属于少女的气息因距离拉远而消散,青年的眼眸暗了暗,轻轻开口:“那个……”

    “左镇潮!”

    突然,自两人背后响起一声呼唤,似是从远处传来,直接将他的声音彻底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