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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普女,但是神豪玄学大佬 第65章 教练,这个我是真想学

    65.融雪奔潮之声(三)

    她一说这个,左镇潮可就不困了,顿时正襟危坐:“麻烦您细说。”

    “我也是听镇上其他人说的,咱家隔壁那家五金店,他们老板他爸就是死在山上……就蓝色屋顶那家,瞧见没?”

    老板娘领着她往店门外看了眼,还没等她看清就赶紧说:“哎呦小姑娘,你别这么正大光明地看啊,人忌讳着呢,谁说就跟谁急。”

    左镇潮心说不看也行,继续问道:“山上出点意外也正常,怎么扯到不干净上去的?”

    “哎,他家不是第一户死人的。听说是早些年镇上有人上去砍柴打野味的时候,犯了什么忌讳,从此但凡有人在山上过夜,第二天要么回不来,要么就会被吓成傻子……”

    老板娘说到一半,见左镇潮一脸有兴趣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不相信,当成个故事听,赶紧劝道:

    “镇里人从小听到大,哪怕不相信,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咱们平时都是尽量不上去,就真要去也肯定是当日回。你们也千万别犯忌讳啊,不值当。”

    “您说的是,我们就拍个照,能花多少时间啊。”左镇潮从善如流地应道,“那按照您的说法,隔壁那家的老人怎么就触霉头,过夜了?”

    “那家?唉,他爸实在是运气太差,下山的时候扭了脚,入夜后根本走不出去,不得已才在山上待了一晚。第二天他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回了家……”老板娘越说越轻,似乎是有些害怕,“但是当天晚上就死了。”

    “当晚?死因是什么?”

    “这我哪知道?隔壁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就跟送瘟神似的,才两天就给他爸发了丧,连个葬礼都没举办。等到这消息传出来,人都火化了。”

    “也没人好奇,去打听打听消息?”

    老板娘说:“打听?那户人家一听到他爸的话题,瞬间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要我说,死状估计是惨,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见不得人。”

    “老板娘,再来个小炒!”餐馆另一侧有人喊道。

    “哎,好嘞!”老板娘应了一声,双手在沾染油污的围裙上擦了又擦,对左镇潮道,“你们的菜很快就好啊,我先忙去了。”

    见老板娘拿着菜单离开,左镇潮问餐桌对面的陆回雪:“按她的意思来看,比起山上那座古宅,这座山本身问题就不小。”

    “当然,你眼睛里那些血可不是白流的。”

    左镇潮并不担心自己所作所为会触犯什么忌讳。

    她刚刚本来是想问老板娘,既然都知道山上不能过夜,那山里那座宅子怎么住人?

    听委托人的描述,他们一家子虽然不怎么回老宅,但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住几天的,更何况还有个日日夜夜都守在那里的看门大爷。

    老板娘明明都快把隔壁家的底裤扒完了,却只字不提关于处在风暴中心的岱南古宅的事,这完全不合理……除非,她真的不知情。

    左镇潮暗自思考着,总觉得这次委托远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委托人那边很奇怪,有很多事瞒着他们,这不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

    菜很快上齐,她却没什么心思吃,看着陆回雪大快朵颐。

    方才中午的时候她没注意看,这回是彻底看明白了——陆回雪吃饭,不能用“吃”来形容,应该叫“倒”。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眨眼的工夫那一整盘红烧肉就不见了?!

    倒也称不上吃相难看,甚至很优雅——毕竟那些菜就跟直接消失了差不多,能不优雅吗?

    左镇潮看着他把一整盆带鱼连骨头都不吐地咽了下去,彻底傻了,手上的筷子就这么悬在半空,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陆回雪白皙的脸蛋微微鼓起,嚼嚼嚼:“你碗里这颗肉丸子不吃吗?”

    左镇潮:“……不。”

    “那归我咯?”

    “请。”

    陆回雪没跟她客气,直接把她碗里的丸子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桌面上的荤菜基本被他消灭一空,只有那些菜叶子还留着。

    他们吃得差不多,茂毛猫也恰好回来了。

    他又哭丧着一张脸,声称自己翻遍了大半个镇子,才花大价钱找到一个勉为其难愿意带着他们上山的老人。

    不过这老人丑话说在前头,先付钱再出发,要是过了晚上 7 点还没到目的地,他一定会返程回来。

    “不管怎么说,总比没有强,就是这车可能坐得两位不会太舒服。”茂毛猫强颜欢笑道,“要是吃得差不多,我们就出发吧?”

    左镇潮不挑剔,倒是没什么意见。陆回雪酒足饭饱,懒洋洋地倚在桌面上,闻言只是哼笑了一声。

    三人从小餐馆离开,左镇潮还多给老板娘塞了几百块钱,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牛车。

    山路颠簸,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黄土道,蜿蜒地延伸到远方。即便是冬日,两侧的山林却不显干枯,依旧葱郁,甚至能见到枝叶垂落,偶尔拦住道路。

    三人盘腿对坐在牛车里,面面相觑。

    “你还没联系上委托人?”左镇潮问茂毛猫,“我有个问题,既然老宅上山道路这么不发达,他们家大业大的,怎么不想办法修个路,让出行方便些?”

    她只是随口一问,可茂毛猫竟然还真的回答了她:“委托人说修过,还修过不止一次,去年还刚刚试着动工过。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工程每次都失败,原因稀奇古怪的……”

    左镇潮没有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她内心已经有了些数。这座山有问题,委托人也有问题,整个委托就是个巨大的问题。

    「我就知道这狗系统给我呈上来个 LV. 7 的任务,难度绝非浪得虚名……」她面无表情,在内心对兰达姆说,「我要是死了,记得给我报警。墓志铭就写『垃圾系统不得好死』。」

    兰达姆:「……」

    陆回雪坐在左镇潮边上,悠悠然地打了个哈欠,毫无形象地侧躺下去,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我睡一会儿。”他拉低墨镜,漂亮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左镇潮,懒洋洋地道,“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成。”

    “行。”左镇潮应了一声,顿了两秒。

    幽幽道:“年纪大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陆回雪撑着脑袋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险些整个人砸下车去。

    茂毛猫倒吸一口气,直接转过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回雪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笑得,坐着瞧了她两眼,抽了抽嘴角,难以置信道:“你这么记仇吗?”

    “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仇不仇的,不都是同事吗。”左镇潮立刻朝他礼貌道,“您是前辈,我这人说话直,您多担待。”

    陆回雪:“……”

    气笑了。

    他真的笑了两声,直接扯开了这个话题:“刚刚给你处理了下眼睛,现在还疼吗?”

    左镇潮知道,要不是陆回雪出手,她刚刚那两眼说不定真的会把眼球烧掉。于是也敛了开玩笑的心思,老老实实跟他道谢。

    “从今以后,你看到任何东西都不会感到灼烧。”陆回雪说,“不过相对的,曾经那股灼热能带来的预见效果也会消失。”

    “嗯,谢谢您。”

    此刻有其他人在,左镇潮不方便多问和灵视相关的问题,她道完谢就不再说话。

    牛车上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山林呼吸的声音,以及牛蹄在地面上踏踏的响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夕阳终于开始染上阴影,暖黄色的山林逐渐失去光泽,露出它们在黑夜中的真实模样。

    不知为何,左镇潮感觉周围的风声在逐渐变大,树叶摇晃的响动越发明显,甚至要将车轴转动的咣啷声都掩盖。

    就在此刻,她的视线突然一凝,望向后方道路的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人。

    距离他们很远,远得她只能隐隐看清轮廓。那人像是在随着他们的牛车一起向前移动一样,始终远远地站着。

    她刚想叫醒身边的陆回雪,夜风便卷着落叶吹过,刚好有一片掉在了她的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

    左镇潮拨开脸上的落叶,一恢复视野,就觉得周围似乎莫名空旷。

    他们的牛车依然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行在泥泞的黄土路上,两边的树却不知何时消失了大半。

    脚下的路也变得不只有一条。

    前、后、左、右,全是路。

    左镇潮内心瞬间一凛,她四下看去,牛车上只剩下了她和陆回雪两人,后者越睡越近,已经从她边上躺进了她怀里,茂毛猫不知何时却不见了。

    在车前面走着的大爷,倒是还背对她,慢悠悠地赶着牛。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鞭子抽打的“啪啪”声。

    左镇潮心里暗道不好,出声叫道:“大爷,麻烦您停一下。”

    没有回应。

    大爷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啪啪”,鞭子还在不停地挥动。

    “……大爷?”

    依旧毫无反应。

    ……不对。

    左镇潮察觉到不对劲了。

    周围环境突然变成这样,这大爷没有一点反应,依旧不停地往前走,手上的动作机械又僵硬。

    她手上一边拍着陆回雪,试图把他叫醒,一边死死盯着大爷的后背。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那个不停挥动鞭子的身影停下了。

    那只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生生地顿住。

    身影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慢慢地、一寸寸转过了头——

    一张满是绒毛、没有五官的脸。

    “!!!”

    左镇潮一惊,手上猛地用了力,直接死死掐了一把手里的肉。

    身前瞬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陆回雪的痛呼声同时响起:“嘶——”

    不过一刹那的工夫,等到左镇潮再度抬头,车前那个没有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空旷的路上,只剩下了她和陆回雪。

    这位睡了一路的哥,终于施施然坐起来,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

    还有心思一脸事不关己地发问:“怎么了?”

    左镇潮没说话,示意他自己看。

    诸响沉寂,只有一只牛,两个人,一辆车。

    安静到不像话。

    左镇潮本以为陆回雪会就目前这个糟糕的现状给出一些建设性意见,然而他只是没骨头地倚着车的靠栏,微抬起墨镜,掀起眼皮将周围瞧了一圈。

    “无趣。”

    言罢放下墨镜,又打了个哈欠。

    左镇潮:“?”

    哥,你这松弛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想到自己毕竟在玄门造诣上还只是个纯萌新,谦虚道:“您这是有解决办法了?”

    陆回雪“嗯”了一声,略微坐直了些,倒也没吝啬回答。

    “这叫‘山鬼蔽路’,就是个为了不让你我上山,精怪玩的小把戏。寻常山林里头的精怪可没这么大胆子,除非那些以人为食的,其余都是见了人就躲。”

    “这东西原理和鬼遮眼差不多,但是精怪们远比怨灵擅长术法,做得也更精致些。不过,再怎么细致,总归是有不完满的地方……”他随手从车上拾起两片落叶,递给左镇潮看,“瞧。”

    方才将树叶拨下来的时候毫无所觉,现在左镇潮倒是看清了。

    他手里那两片树叶,竟是一模一样的!

    “树叶是一样的,证明其中有一片是赝品。”陆回雪指了指车轴下的那数条黄土路,“路也是一个道理,这里头有数条赝品,虽然比不上奇门遁甲那么凶险,但到底也是能拖住我们一时半刻。”

    说着,他便抬起手指,垂眸掐了几下。

    “……凶兆。倘若没算错,今日我们若是不进宅子,怕是会出事。”陆回雪难得地正了正神色,“尽快吧。”

    他讲得很耐心,甚至有些基础。

    就像是勘破了左镇潮那张“大师”的假面,一眼瞧出她不过是个仗着武力和运气莽的半吊子,于是干脆给她补补课。

    左镇潮听得认真:“那现在这种分辨不出真假情况要怎么办呢?”

    “你指这‘山鬼蔽路’?简单。”陆回雪轻笑一声,“你分辨不出,叫老天帮你分辨不就结了?”

    话音未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同时拇指指甲一划,在食指上割开一条小口,渗出几滴血液。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那几滴血液竟然不滴落也不淌下,就这样生生地聚在一起,汇成一颗浑圆的赤色血珠。

    然后,他轻轻念了些什么,一弹指,硬币与血珠便同时飞起。

    左镇潮眼睁睁就看见那滴血珠像是有了生命,在空中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晃弹跳,所过之处竟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那痕迹不断延展扩张,最后变成了一幅完整的八卦图。画完最后一笔,血珠瞬间如同失了生命,直直往下落去。

    恰好那枚硬币也正好落下,就这么先了血珠一头,掉在陆回雪手上。

    左镇潮凑过去一看,那滴血珠竟然正好就落在硬币上!

    血珠本该随着重力在硬币上摇晃,可此时却简直像是被什么吸住了,颤巍巍地停在某个位置,任凭陆回雪的手怎么晃,它变都不带变的。

    一直等到空气中那道淡淡的血痕彻底消失,它还是停在那个位置。

    “运气不错,看来这群精怪学艺不精,‘山鬼蔽路’用得不熟。”陆回雪嗤了一声,看向硬币上的血珠所对准的方向,那里只有孤零零一条路,“那边就是正确方向,等出了这一段,另外两个人自然就回来了。”

    他说完,硬币正要一收,却见左镇潮还直直地盯着他手心,两眼发光,一副“教练,我也想学”的模样。

    “……”

    他瞬间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将硬币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学?”

    左镇潮飞快点头。

    「想学!有了这招,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不到东西了!」

    陆回雪扶了扶墨镜,笑得不怀好意,作势就要将硬币递给她。

    左镇潮刚伸手去接,他便突然抽回手。

    接了个空的左镇潮:“……”

    那枚硬币在陆回雪的指尖翻飞,最终被牢牢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陆回雪夹着硬币,笑嘻嘻地看着她:

    “教你可以,没名没分的可不行。

    “乖徒儿,先叫声‘师父’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