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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禁欲权臣,是我裙下疯狗 第137章 弄脏你的手了

    素帐自横梁上直垂而下,诡白的烛光在细风中张牙舞爪。

    腊月天寒,即便高堂上燃了数盆火炉,却仍旧经不住从洞开大门里涌进来的寒气。

    “三老爷死了,往后这三房阿,怕是不行了……”

    “谁说不是了。三公子性子孤僻,又不讨老太爷老太太喜欢,三夫人是个没心眼的,以后还不知要被其余几房怎么磋磨……”

    “对了,你们觉不觉得三公子他……他那双眼睛寒惊惊的,瞧得人心里发慌?”

    “你也觉得啊,我都没敢说,哪里像个六岁孩童,在他跟前伺候我整日提着心吊着胆儿……”

    “唉,好想去大公子那边伺候,大公子多好,性子温润又有才情,老太爷又看重他……”

    “想想算了,咱们呐,到死都是三房的人。”

    ……

    几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从檐廊下传来。

    六岁的陆悬跪在灵柩旁,秀丽眉目晕在光影里,益发显得眉清目秀,眼底有火光跃动,然而却无丝毫暖意,亦没有伤心难过,空寂寂的,衬出冰原一片。

    纸钱垂于火盆上,他面目平静地看火蛇一口咬上,那火窜得飞快,没一会儿便舔近他的手指。

    陆悬微微歪头,竟缓缓勾出一抹极淡的笑。

    半明半暗的灵堂,阴风阵阵,样貌昳丽的小小少年在笑,这一幕吊诡至极。

    快天明的时候,三夫人携襁褓里的陆砚过来接替,惊觉大儿子掌心被燎出数个水泡,一问婢女,竟无人知晓。当即大怒,叱那几个守夜的婢子不用心,全部发落下去杖打了一顿。

    陆悬静静站着,不知疼的样子。

    三夫人瞧着,忽然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

    任谁都晓得,墙倒众人推。

    三老爷没了,以后孤儿寡母在这偌大的宅子里,还不知要受多少冷落。

    却不想世事总是出乎意料。

    这年除夕夜宴席后,二房长子——也就是陆家大公子带着各房弟妹在园子里放烟火玩耍时,不知怎地一脚踩空,竟跌入池塘。

    数九寒天,滴水成冰。

    救上来之后,大公子一病不起,半个月不到,人便没了。

    紫薇星落,府中上下哀泣。

    然而,陆悬却渐渐显出锋芒。诗名才情和逐渐展露的对朝政精准的推测,让陆老太爷喜出望外。

    仅仅不到两年,他便替了大公子,成为陆家耀眼的存在。

    三房自然而然水涨船高,自此在府中无人敢欺。

    没有人晓得,当初六岁的孩童曾做了什么。

    而守灵那夜伺候的几个婢女,在往后的几年里全都接二连三的死去。

    彼时陆悬正在枕山院桌案后翻着书,听闻消息时,唇角漫不经心地一勾。

    想伺候大哥是吗?

    那便成全你们,追到地底下伺候去吧!

    酒意熏蒸,陆悬薄唇嫣红异常,他轻笑,长指细细描摹少女颊边嫩玉。

    眉若翠羽,唇夺夏樱,顾盼间如妖似魅,把他一颗心勾得七零八落。

    “怎么这么坏?把我当踏脚石?”他轻刮姜梨挺翘秀鼻,喉间溢出近似愉悦的笑。

    “和那个废物联合,想扳倒祖父?”

    “然后呢?我陆悬是不是就失去价值,阿梨是不是就要抛弃我了?”他捉起姜梨搭在被褥上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揽月楼,京都最私密的玩乐之所,千金难买的消息在酒肉美色中悄然流转。然却没人知晓,这么一个销金窟是他陆悬的产业。

    赵琅,原来她是见了赵琅!

    齐王府,一杯又一杯酒往肚子里倒,每一口辛辣都叫他五脏六腑火烧般灼痛。

    真聪明啊……

    怎么能这么聪明?

    枉他以为她想对付陆家,只能倚靠自己。

    只要陆家还在一日,她就一日离不开自己!

    却原来,他不过是她网罗的狗当中,其中一条而已。

    可怎么行?!

    他怎么允许?!

    他陆悬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从来都不是!

    他想要的,便是火中取栗、便是背德忘义都要得到!!

    微凉的手贴在滚烫的面上,心脏颤栗到痉挛,陆悬沉沉吐息,忍不住握着姜梨的手指含入口中……

    浑身燥热难耐,酒气让渴望变得难以忍受。

    终于,他吐出她的手指,顺着自己脖颈下滑,擦过之地,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嘴低吟。

    ……

    烟火炸开,意识被推上云霄,高一点,再高一点!

    直到周遭一片空白,眩晕随之而来,他近乎瘫软在姜梨身上。

    好一会儿,他翻身拥着她躺倒,残留的丁点儿意识叫他蹭着她的耳畔低喃,“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弄脏你的手了……

    姜梨是被憋醒的,她睁开眼,脑子有一瞬的昏沉。

    只是一瞬,瞳孔骤然一缩。

    天际吐白,极淡的光透窗而入。

    她低眸望向身前,能瞧见一只长臂紧紧箍在腰腹之上,再往下,双腿也被对方结实精痩的长腿绞住。

    好比一棵树,被藤蔓死死缠绕,寸厘不分!

    目光转向旁侧,眉宇轩轩,一张极俊美的脸安安静静地贴在她脸畔,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紧闭了一下眼,她蓦地睁开。

    陆悬从未睡得如此安定过,心脏鼓鼓囊囊的,异常满足。

    直到,啪——

    猛地惊起,眸中戾气汹涌而出,在触及姜梨怒到极致的眼时,火气懵了般刹在眼底,“阿——”

    用了全身力气的一脚,对方却纹丝不动,姜梨下颌绷紧,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陆悬总算完全清醒过来,他往前探身要捉姜梨的手,“阿梨别——”气。

    “闭嘴!”姜梨秀眉倒竖,纤手一抬,指向书架,“你给我滚!”

    “阿梨,我,”陆悬急切攥住她的手,“我昨夜喝多了,太想你了,所以过来看你……”

    “我让你闭嘴,滚。”姜梨挥开,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给我滚。”

    陆悬仍是坐着,唇线抿直。

    “让你滚,你委屈?难受?”姜梨嗤笑。

    陆悬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方要启唇,一个字还未出声便被对方打散。

    高傲冷漠的陆家三公子,被一个女子连打带踹,他心底竟没有生出丝毫不悦,只是害怕她怒气未消,再不理他。

    “身边有人,我不可能睡得这么死,所以你做了什么?”姜梨冷冷看他。

    陆悬默了瞬,喉咙干哑,启唇道:“只是怕吵醒你……”

    姜梨嗤笑,小脸上是明晃晃的讽刺。

    陆悬望了阵,忽然牵唇笑,又伸手去拉,“小坏蛋,分明知道哥哥想——”

    姜梨用力推开,陆悬弄疼她,手上并未聚力,手便顺着她的力道向后。

    于是,砰——

    手砸到床棱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还气吗?还气的话可以再打。”陆悬笑意不变,又把手伸过去。

    姜梨扯唇,不再看他,推开被褥欲下床。

    陆悬人高马大坐在外边,一把揽住姜梨的腰,把人拖进怀里,摇晃着轻声哄道:“别气了好不好?都是哥哥的错……”

    姜梨撇开脸,并不做声。

    “不气了……”高挺的鼻梁蹭她脖颈,陆悬讨好着。

    姜梨闭眼,眉心掠过一抹几不可察地厌色,启唇欲言,却听窗户外忽然传来声响。

    “……姑娘,您没事吧?”

    是梦蝶的声音,略显迟疑。

    陆悬朝窗外淡瞥一眼,旋即收回,轻蹭的动作不停,丝毫不惧外面的人会不会发现。

    “姑娘?”梦蝶又唤了遍。

    姜梨侧头,“没事儿,方才睡醒口渴,倒茶的时候碰倒了杯子。”

    顿了顿,接着道:“姐姐,我还想再眯一会儿,后院儿你先不用洒扫了,一会儿让松枝忙活就是。”

    梦蝶面上闪过疑虑,也只是一瞬,柔声应道:“好,那姑娘您接着睡。”

    说完提着木桶转身,脚下步子却迈得极慢。

    方才那声音听着不太像茶盏摔倒的声音。

    可不是,又能是什么,应该是听差了,她摇摇头,脚步提快。

    姜老夫人的汤药还在煎着,得回去照看。

    “阿梨想喝水吗?”屋内,陆悬伸手摸了摸姜梨的唇。

    姜梨小脸沉沉,好一会儿,忽然冲他笑了下。

    陆悬顿生欢喜,把人放在床沿边,起身快速走到桌边,过了一夜的茶水已经凉透,幸好外间还生着小火炉,上头温着水。

    倒了半盏过来,他半蹲在姜梨面前,捧着茶茶递过去,“温热着,正正好。”

    姜梨淡瞥一眼,又望向陆悬染笑的俊脸,伸手接过,轻哂道:“阿梨不渴,哥哥昨夜醉酒,这会儿醒了应该很渴才对,那便……给你喝吧!”

    说完,一盏茶直直泼到陆悬面上!

    茶水顺着长眉往下滑,一直淌过脖颈,溜入心口。

    “姜,梨!”陆悬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站起身,身体像一座巍峨山峰压下,眸沉如浓夜。

    姜梨光脚下榻,随手把茶盏扔到桌子上,道:“陆悬哥哥是把我这里当秦楼楚馆了吗?想来就来,想点晕我就点晕我,想在我的床榻上睡就睡?”

    她环视一周,眸色极寒,冬夜里的星一般,“这个院子当初是你找来的没错,但它现在是我的,写的是我姜梨的名字!既是这样,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随意进出!”

    “今日你能不请上榻,明日哥哥是不是就能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欺辱我?!”她冷笑,眉眼斜提,赤裸裸的蔑视。

    一捧青灰浇到炭火上,瞬间火星湮灭,只剩余烟摇摆轻晃,反呛入喉。

    陆悬哑然,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梨,我……”

    他想说他不曾想欺辱她,但是昨夜他确实……

    于是抿唇,心头剩余的难堪悉数转为心虚。

    姜梨看在眼里,懒得再同他说什么,走到妆台边坐下,拿起梳子自顾自梳理头发,“滚。”

    “……阿梨。”陆悬抬手抹了把脸,转身跟上去,站在她身后,“原谅哥哥好吗?”

    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乌发堆云,微垂的眉眼落在梳子上,半点不曾动弹。

    水珠流过胸腹,衣襟濡湿,狼狈至极。陆悬却顾不得这些,只想让眼前女子看他一眼,“阿梨,我知道错了,下次——”

    “还有下次?”姜梨猛地拍下梳子。

    空气凝住,显得屋内越发安静,甚至都能听到隔壁院子里鸡鸣的声音。

    陆悬下颌绷紧。

    他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不过来找她,一旦姜梨很长时间没应,他便心里发慌,想要过来亲眼确定她在不在,确定她不是故意不应。

    “……没有了。”良久,他终于应声。

    “嗯。”姜梨从喉咙里哼出声,下巴朝书架那处一抬,“回吧,我想洗漱了。”

    陆悬站定没动。

    “出去。”声音加重,姜梨直视镜中,厌恶之色无所遁形。

    陆悬心口被烫到一样骤缩了下。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吧!

    厌恶他总是突然出现,所以借机发怒!

    他唇色抿得发白,又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步走到书架边。

    人一走,姜梨沉吐一口气,起身到外间,果见松枝还昏睡着,于是把人摇醒。

    “姑娘今日醒这么早?”松枝一脸惺忪地问。

    “做噩梦惊醒了,出了一身汗,想沐浴。”姜梨往衣橱那边去拿衣裳,幽怨道。

    松枝一骨碌爬起来,“那奴婢给您提水去。”

    “好。”随手扯出一件,姜梨扭头,“还有床褥,一会儿也换了。”

    “行,您说换咱就换。”松枝三两下穿好衣裙,拉开门跑将出去。

    姜梨丢来罗裙,眉心笼着燥意。

    陆悬越来越过分的侵入,让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选错了人。

    太麻烦了!

    就像蚂蝗一样,沾上甩都甩不掉。

    从浴桶里出来,松枝替她系腰间系带,嘴唇几度翕合,终于开口问:“……姑娘,昨夜那人是不是又来了?”

    姜梨瞥她,勾笑,“有长进啊。”

    “床褥上留着酒气在呢,奴婢鼻子没问题,这都闻不出来嘛。”松枝低头,眉心拧着大大的结,声音隐隐哽咽。

    “干嘛?”姜梨抬起小丫头的脸,果然见她红了眼眶。

    松枝躲开,“没有,就是觉得奴婢没用,人都闯进来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人家会武功,你会吗?”姜梨哼哼。

    松枝手里动作着,不说话,鼻头却一吸一吸的。

    姜梨拉她的手,抿唇笑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呀,在书架旁边挂个摇铃,书架一动,摇铃就响,你就察觉到了。”

    松枝眼睛睁圆,喜道:“是哦……”

    “不过察觉到也没用,凭你这小身板能拦得住?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姜梨拨开头发,径直往妆台那边去。

    松枝嘴一瘪,“那您还说!”

    “逗你玩啊……”姜梨拿起梳子梳理头发,朝她眨眼睛。

    松枝气得跳起,哪里还记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