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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船 第70章 做错事,道歉就好了,然后改正

    “贺时堰,你醒了?”

    虞茵身子微微向前倾,她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声音惊喜,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在安静空旷的病房里响了起来。

    然而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眼神有些虚空,像是在看自己,又像不是。

    虞茵愣了下。

    触及他的耳朵,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她偏过头,环顾四周,很快在床头角落找到了被孤零零放在那里的助听器。

    微微俯身。

    动作很小心地帮他戴上。

    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耳朵,触感冰凉。

    虞茵抿了抿唇。

    眼睛鼻尖都通红。

    忽地。

    一滴眼泪落下,砸在他的脸上。

    好烫。

    贺时堰瞳孔泛起波澜,呼吸一滞,蓦地抬眸。

    没有死。

    也不是幻觉。

    动了动胳膊,痛感瞬间侵入四肢百骸。

    贺时堰蹙着眉,艰难地抬起手,轻碰了下脸上的那滴泪。

    指尖传来的潮意清晰。

    触感真实又温热。

    “茵茵......”

    男人张了张嘴,嗓音嘶哑极了,无力又有些虚弱,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更不知道。

    虞茵为什么还会愿意来看他。

    无尽的愧疚紧紧裹缠着他。

    他眸光黯淡,表情艰涩,“茵茵,对......”

    “贺时堰。”虞茵忽然喊了他一声。

    她紧抿着唇,小脸绷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在。”

    贺时堰低低应声。

    做好准备面对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撞车好玩吗,你为什么要想不开,这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虞茵抓住他的手,鼻尖一阵酸涩。

    再也忍不住。

    她泪眼朦胧,哽咽着说:“做、做错事,道歉就好了,然后诚心改正。”

    闻言。

    贺时堰心头忽地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

    他捏紧手指,恍惚了片刻,怔然慢慢问道:“道歉...改正...就好了吗?”

    “不、不可以吗?”虞茵愣了下,泪眼汪汪瞧他。

    常理是这样,但她觉得,贺时堰似乎并不这么想。

    也对。

    不然他不会不愿意见自己。

    也不会想不开去自杀。

    心中惶惶不安。

    她下意识握紧他的手,眼眸湿软,带着点儿委屈:“可是,你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一点都没有。”

    听到这话贺时堰彻底愣住。

    他表情茫然,没明白虞茵的意思。

    “就算不原谅。”少女红着眼,越说越难过:“也不能因为难以忍受到了要放弃生命的地步。”

    “错是我犯下的。”

    “茵茵。”贺时堰颤声打断她。

    少女的眼泪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心脏像被什么利器狠狠捶打,支离破碎,难受得难以形容。

    他手足无措地擦去她的眼泪,说:“是我的错。”

    “茵茵。”

    “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重复是自己的错。

    虞茵胡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语调里全是自责与难过:“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做了不好的事。”

    “什么?”

    贺时堰更懵了,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只有茫然。

    “我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欺负了你。”

    她抽抽噎噎。

    “所以你才会想不开。”

    “对不对。”

    虞茵说:“我理解的,很多女孩子被欺负,就容易想不开,虽然这种事情放在男性身上比较少见,但也是正常,你有那种心情,是正常的。”

    “只是,不要寻短见好不好?”

    贺时堰听懂了。

    有关那晚的事,茵茵极有可能断片了。

    而自己的狼狈出逃,则被她胡思乱想误会成了......

    刻在骨子里的卑劣阴暗让他下意识想认下。

    但理智尚存,是他的错,若认,茵茵会自责,会愧疚,会伤心难过。

    这是他不愿见到的。

    纤薄的唇瓣紧抿,贺时堰垂了一下眉。

    低低地说:“你误会了。”

    他嗓音压抑又紧绷。

    “那天晚上,是我做错了事,茵茵喝醉后很乖,没有...欺负我,是我怕你生气,不敢面对,才离开的。”

    “对不起。”

    虞茵:“可是......”可是系统都确定过了。

    她眼圈泛红,明显不信。

    “是真的。”

    贺时堰静静望着她很久,“没有骗你。”

    虞茵像是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钟,看向他直白询问。

    “好。”

    “那你说,你都做了什么。”

    闻言,贺时堰身体微僵。

    他动了动唇,喉腔艰涩卡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死亡比承认自己阴暗的心思更容易简单。

    他宁愿去死。

    虞茵小脸皱巴巴盯着他,一副“看吧你就是没错你连做了什么都说不上来”的表情。

    贺时堰躲开视线,只道:“是很过分很严重的事。”

    “那我问,你答。”

    虞茵想了想,试探问:“你扒我衣服了?”

    “没有。”

    “你偷看我洗澡了?”

    “没。”顿了顿,贺时堰又补充:“你那晚,没洗澡。”

    “我知道!”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爱干净似的,虞茵脸红了下,强调:“我起床后洗了。”

    她看着他:“你亲我了?还是摸了抱了?”

    这话她问的没一点不好意思,虽然醉酒情况下不知道有没有经历过。

    但清醒着,肯定没。

    没经历没体会没实感,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贺时堰沉默须臾,别开眼,僵硬回答:“没有亲,摸了....脸,有抱。”

    虞茵顿了一下,伸出爪子掐他的脸,又倾身抱了他一下,眨着眼睛,语气无辜问:

    “所以,这就是你指的,很过分很严重的事吗?”

    贺时堰沉默。

    这里的沉默不代表默认,而是否认的意思。

    “不是啊。”

    虞茵茫然回想那天醒来后的细节,衣服是完整的,之后她去洗漱了,洗漱....

    目光掠过手腕。

    !!!

    想起来了。

    那道红痕。

    虞茵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他:“你揍我了??”

    “贺时堰!”

    “你趁我喝醉,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