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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滴泪,演到帝王送凤位 第27章 假孕

    “说。”

    “启禀殿下——”

    季长晖说着呈上证物,“属下派人彻搜,终于有所发现,莲儿的住所处,有一枚绣着字的锦绣香囊。”

    那只香囊上绣“沉玉”二字,

    布料昂贵,

    显然是萧良娣的物品。

    季长晖顿了顿,“还有一支玛瑙发簪,属下看着眼熟,只好呈给殿下。”

    那支玛瑙步摇,精致美丽,垂下来的珠串有几颗已掉落。

    样式已是前几年的了。

    何止是季长晖看着眼熟。

    宁玄礼墨眸陡然眯起,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季长晖继续禀报,“属下已查问过跟莲儿打过交道的宫人,他们说莲儿做事算不上勤快,总是偷偷溜出去,不过并未见过她去永安殿。殿下,萧良娣如今还在禁足,这香囊……”

    “好了,孤知道了。”

    宁玄礼眸色晦暗不明,动了动薄唇,“摆驾芳华殿。”

    “是,殿下。”

    芳华殿因太子殿下的驾临重新掌了灯。

    楚灿格外兴奋欣喜,

    本以为前一阵子惹怒了太子,他不许她入乾清殿,原是为了主动过来找她的。

    “殿下金安。”

    她俯下身行礼,眼前是他墨色锦袍的衣边,她盯着看了看,掩下欣喜,等着他像往常一样扶她起来。

    半晌,

    她却没有等来他的手。

    只听太子殿下语气平淡冷沉的命令道,“全部出去。”

    芳华殿的宫人跟着全都退了出去。

    楚灿惊讶的仰起头,正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她不解之余强做温柔,“殿下,您入夜前来,妾亲自侍奉便是,的确不需要其他人。”

    “孤不是来留宿的。”

    宁玄礼语调依旧淡漠,“你先起来。”

    楚灿心里莫名有一丝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就这么让她自己起来。

    “殿下,您是怎么了。”

    “元侧妃,此时已无别人,孤只问你一句,莲儿究竟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语调竟如此风轻云淡。

    就连质问的语气,都是这样平静。

    楚灿却很心慌。

    以她对宁玄礼的了解,他越是冷静,就越是危险。

    男人的眼神向来洞悉一切。

    她犹豫了一下,磕绊着说道,“与,与妾无关。”

    “果真是你。”

    宁玄礼薄唇抿到发紧,近乎已确认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好,很好。”

    楚灿咬了咬牙,“殿下,此事当真与妾无关!”

    没有证据能证明莲儿是她指使的,

    只要她咬死不认就可以了。

    她故作理直气壮,“殿下何故这样怀疑妾!”

    宁玄礼无视她所有的心虚,淡淡道,“孤送给你的及笄礼在哪儿,近来为何没见你戴上。”

    楚灿费解,“妾及笄当年,殿下送妾的玛瑙发簪,近来有几颗珠子松动了,妾一直想着拿去修理,所以就放在了妆镜台,虽则已有数日未戴过,可这跟莲儿之事有何关联?”

    宁玄礼依旧平淡,“既然就在妆镜台上,那便找出来。”

    楚灿不解的略皱眉。

    跟着去了妆镜台翻找,她找寻良久,都未曾找到。

    “这……”她犹疑的愣了愣。

    宁玄礼眸光清锐,语调平静,“元侧妃,你已将它送给莲儿做了打赏,又怎会找得到。”

    楚灿猛地一回头,“殿下何意?”

    只见他手中执起一支玛瑙步摇,无论是样式,还是略有松动的少了几颗的珠串。

    都是她的那一支!

    怎么会在宁玄礼手里!

    楚灿一下瞪大了眼睛,她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妾从未拿过此物给莲儿做打赏,更未与莲儿有过什么交集,殿下……”

    她未及说完,

    那支步摇便被他当即掷在她手边,一声清脆的锐响。

    她不禁周身一震,“……”

    “人可以说谎,但证据不会。”

    宁玄礼眼底沁出几分冷淡,不悦,“这支玛瑙发簪是在那个侍女的住所搜出来的,你既没有指使她,为何她那儿会有你的东西,你还要继续欺瞒孤吗。”

    楚灿深深的吸了口气,“殿下,妾可以对天发誓,从未将此物给过莲儿。”

    她眼神格外坚定。

    宁玄礼却只有良久的沉默,一言不发。

    楚灿浑身一颤,他,还是不信她……

    她忍不住吼了出来,“为何殿下一定要这样怀疑妾,为何不能是莲儿盗窃妾的东西,也许就是她贪心不足,偷走妾的玛瑙发簪,这又有何不可?”

    “强词夺理。”

    宁玄礼眼底终究凝起失望,他语调平淡,“你这芳华殿上下十余人侍奉,谁能在你的眼皮底下行盗窃之举?”

    楚灿直愣愣的仰着头,脖颈挺直。

    “所以殿下是认定妾指使了莲儿,是吗?”

    为何莲儿那儿竟会有她的发簪,这怎么可能,该被搜出来的,应是她特意安排人放进去的萧沉玉的香囊才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殿下有无派人彻底搜查,也许还有其他人,更值得殿下怀疑。”

    宁玄礼洞悉万物的眼神逡巡而过,

    他从未想过,与他相识数年的楚灿,会变得让他如此陌生。

    他没有戳穿她香囊的事。

    直接反问她,“沈侧妃对你,何曾有过半点不敬,当日你与萧良娣纠缠,是她毫不犹豫救了你,她对你处处礼敬有加,今日你送她如意她也敬而未受,为何你却非要不放过她?”

    楚灿被这一声声的反问,

    激起汹涌的怒意,她咬着牙问道,“殿下,妾与你多年情谊,难道比不过一个与你在一起不过数月的沈侧妃吗?!”

    她蓦地紧盯着他,一字一顿,

    “殿下,今日当着东宫这么多女人,尚且亲口承认,力保下沈侧妃,对妾,就连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好,孤再问你最后一遍。”

    宁玄礼冷沉的语调中挤出几个字,“今日之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楚灿僵硬的移开视线,“与妾无关。”

    宁玄礼沉默许久。

    一晌,

    他随意撂下话,“元侧妃,保管好你的东西,不要再让它莫名其妙的,跑到不该跑去的人那儿,若还有下一次,孤也保全不了你。”

    太子殿下旋即转身离去。

    楚灿彻底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重重的呼吸了好一会,才松弛下来。

    宁玄礼送她的及笄礼,那支发簪,

    到底为何会在莲儿的房间……

    她想得头都有些胀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

    常熹殿。

    隔天一大早,季长晖就过来宣了旨意。

    “常熹殿侍女莲儿污蔑主上,罪不容诛,加之极刑,以儆效尤。侧妃沈氏,身受委屈,着赏黄金千两,翡翠两斛。”

    “谢殿下恩赏。”

    待季长晖被几个侍女好生送了出去,

    侍琴稍显疑惑,“主子,殿下不是说会彻查指使莲儿的背后之人吗,怎么……”

    沈青拂指尖拂过那些金灿灿的黄金,

    嗓音散漫随意,“男人,有时候就这样,宁愿认为是这个世界错了,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当时的眼光错了。”

    侍琴懵圈,“奴婢没有听懂。”

    沈青拂微笑,“那就把这些黄金分下去,你们四个每人百两,这次,应该就听懂了吧。”

    侍琴顿时有点哆嗦,“这,这也有点太多了吧!主子!”

    “不多。”

    沈青拂略一歪头,“咱们做女子的,还是要有点积蓄,男人啊,靠不住。就当是我给你们提前备下嫁妆了。”

    “奴婢谢主子恩典!”

    侍琴欢天喜地的去跟其他几个侍女报喜去了,这下,她们算是在整个东宫都最富裕的侍女了。

    墨惊雪于暗处现身。

    他仔细看了一眼沈青拂,她还是平静如常的面容,没什么表情。

    “主子,太子并未重罚元侧妃。”

    他紧盯着她,“主子,难道对太子殿下,就不失望吗?”

    沈青拂随意昂了声。

    “我又不喜欢他,哪来的什么失望。”

    墨惊雪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反而低低的笑了一声,“想要得到主子的心,恐怕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

    就连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都未曾得到她的心动。

    她所有的情绪,话语,姿态,甚至是性情,都只是伪装罢了。

    主子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

    墨惊雪嘴角的弧度略略一勾,“主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的孕丹,你备好了吗。”

    “回主子,早已为您备好。”

    他说着呈上一只锦盒,

    里面安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绿色药丸。

    沈青拂捏起它,啧了声,“你们影门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

    影门精通一切暗术,

    易容,缩骨,医毒,暗器,五行八卦,九门奇经。

    除了传统正派的一概没有,

    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如此,才最和主子相配。”墨惊雪即道。

    沈青拂略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她跟着咬了进去,有点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主子,服下孕丹,即会产生孕脉现象,一月之后,会随着您的经血一并排出体外,不过也仅有这一月的脉象,换句话说,您只有一月时间可以筹谋。”

    “好,知道了。”

    沈青拂脸上依旧是天真烂漫,“也是时候,给咱们殿下一个意外之喜了。”

    ……

    乾清殿。

    这些时日,坤宁宫总会来人过来问,太子殿下是否传召了后院姬妾伴驾。

    崔福泉向来对皇后忠心不已,

    时常苦口婆心的规劝,磨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季长晖来往应付坤宁宫的人,整个人也快麻了。

    “太子殿下……”

    宁玄礼批了一上午的折子,撂下笔墨,不轻不重的按了按眉心。

    他语调沉闷,

    “这次入东宫的新人,有几个家世尚可的,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

    季长晖答道,“萧良娣,白良娣,都是高门贵女,萧良娣尚在禁足,白良娣……名字叫白雅然。”

    “那就她吧。”

    “属下这就去永安殿传旨。”

    永安殿。

    “太子殿下有旨,传白良娣进乾清殿伴驾。”

    “妾遵旨。”

    白雅然顿时大喜。

    她立马叫来芷兰,特意换上了准备许久的男装,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白色绣竹叶青锦衣,特意梳起了男子的发髻,搭上了一枚青玉簪。

    季长晖哽住,“白主子,您这是什么装扮啊。”

    “太子殿下不是一向喜欢女扮男装的打扮吗?”

    白雅然轻笑,“我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

    季长晖啊了声,“这……”

    这真的好吗?

    他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白雅然随着季长晖到了乾清殿。

    进来行礼,“妾身永安殿良娣白氏,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万安。”

    “嗯,过来吧。”

    宁玄礼坐在棋盘前,并未抬头。

    直到她走近,

    他才发觉她这身穿着,当即拧起了眉头,“你这身衣服……”

    白雅然羞涩的笑了笑,“殿下喜欢吗?妾特意按照殿下的喜好准备的。”

    宁玄礼实实在在的沉默了一晌,“成何体统。”

    白雅然一惊,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僵住,委屈的说道,“难道殿下不喜欢吗。”

    “若东宫人人都像你这样打扮,岂不是要大乱。”

    “妾这就换下来!”

    “别麻烦了。”

    宁玄礼捏着一颗白棋,看了看她,“你出身高门,应当懂得棋艺。”

    白雅然欢欣一笑,“妾犹善对弈。”

    “好,来下几盘。”

    “妾身献丑了。”

    白雅然徐徐落座,优雅的拿起棋子跟着落下。

    她在闺中便喜欢下棋。

    自问棋艺也是不逊于其他闺阁千金的。

    对面的太子殿下,自是龙章凤姿,赏心悦目。

    她不由得心猿意马,偶尔悄悄掀起眼皮偷看他一眼,他的视线却只在棋盘上。

    不过须臾,

    白雅然就输了一盘。

    宁玄礼皱眉,“你心不在焉。”

    白雅然哽了哽,“妾……用心就是。”

    接下来,她只好只盯着棋盘,谁料这太子殿下根本不让着她。

    数招过后,便打得她片甲不留。

    她的棋艺在太子跟前,也只是能将将过几招罢了。

    白雅然额头上开始冒汗,“殿下,您为何一点也不让着妾呀,妾都输了好几回了,眼下这盘,又要输了。”

    “你棋艺不精,为何要孤让着你。”

    宁玄礼语调淡漠,“孤下棋从不让人。”

    “妾明白了……”

    白雅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他对弈,

    不过一个时辰,已是输得狼狈,一局也未赢过。

    宁玄礼颇有不悦,“你不是犹善对弈吗,为何输得这样惨败。”

    “妾自然不如殿下棋艺精湛了。”

    “棋艺不精,那就多练。”

    宁玄礼旋即吩咐道,“长晖,送白良娣回去,让人盯着她,每日练两个时辰的棋,什么时候练得好了,再进乾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