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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兰芷 第160章 真相

    不!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白公子怎么会是紫庸的奸细呢?

    可胸口的疼痛那么真实,白芷冷冰冰的话一遍遍在脑中盘旋。

    一遍遍地在提醒他!他照顾这么长时间的白公子是紫庸的奸细,他是拓跋烈的人。

    他一直被埋在鼓里,甚至连他家二公子都不知情!

    阿泗在震惊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怒。

    怎么能这样呢?

    他怎么能这样呢?

    二公子那么深爱着他,他怎么能背叛二公子呢?

    “咻——”

    离弦之箭破空而来,白芷来不及拔出刺入阿泗体内的暖玉,骤然凝神后退避开了那只箭羽。

    那数十士兵在尹鸿的指示下将白芷团团围住。

    一个士兵立刻上前将阿泗软倒的身体扶住,将他送到尹鸿身边。

    尹鸿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复杂。

    “先把他送去大夫那里治伤。”

    话落,尹鸿提剑向着正已经交战的地方走去。

    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就在耳旁,阿泗仍旧不死心地回过头看去。

    只一眼,便瞬间红了眼。

    他看到那个本不会武功,本应风寒缠身而病弱的人此刻正与数十个士兵交战而不落下风!

    白芷从士兵手中夺了一柄剑,长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

    阿泗看得出来白芷并未用到任何剑法招式,但凭他随意的挥舞却依旧能剑剑带出血珠喷洒。

    阿泗心中不禁震撼。

    随意挥剑便能挡下这数十人的围攻还游刃有余,这只能说明白芷不仅会武功,且武功还极高!

    他,真的一直在骗他们!

    阿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他想,他大抵是愤怒的,愤怒白芷欺骗了二公子,又有些心疼,心疼二公子一片真心喂了狗。

    风吹就倒的病弱白公子武功高强,二公子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真的是……紫庸的奸细!

    倘若二公子将来知道了真相,他该多痛啊?

    阿泗甚至不敢想。

    阿泗没能看到最后,在尹鸿加入交战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他已不在烂客居。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的陈旧的房梁,他转动眼珠看向四周,房间布置很陌生,鼻间隐隐透着些草药的苦涩味,可能是在医馆。

    医馆?

    哦!是了,他记得他好像受了伤,被白公子自后向前刺穿了胸膛。

    等等!白公子!

    阿泗猛地睁大双眼,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胸口骤然传来的疼痛而失败。

    他疼得闷哼一声,额头转瞬间覆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你这贯穿伤可不轻,别乱瞎折腾。”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人却显得很是精神的瘦老头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木托,上面放着干净的纱布和药瓶,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顾军医?”阿泗看着来人一愣,“我这是在军营?”

    “是啊!”顾军医走到床边,将木托放到一旁小桌上,转身来扶阿泗坐起来,说道,“我估摸着你今日该醒了,正好你自己把汤药喝了免得再让我灌。”

    将人扶坐好,顾军医将那碗汤药递给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泗端着药一饮而尽,闻言摇摇头,“没有,就是胸口的伤疼。”

    “不疼就怪了,那可是贯穿伤。”顾军医将空药碗接过放到一旁,伸手去拆他身上缠着的纱布给他重新换药。

    “虽然暖玉锋利,伤口没怎么被破坏,但贯穿伤可不轻,也得养个数月。”

    “你这一刀险,虽刺穿了身体,但避开了要害,不然那一刀下去,你当场就没命了。”

    阿泗任由顾军医给他换药,神情有些木讷,他仍旧不愿相信白芷是紫庸的奸细。

    “顾军医,我昏迷了多久?”

    “今日第六日,”顾军医说道,“再有两日就过年了。”

    六日?这么久吗?

    “将军在何处?”阿泗侧目看向正给他缠裹纱布的人,声音有些急切。

    已经六日了,白公子怎么样了?是逃了还是被将军抓住了?

    那日见他与数十士兵打得游刃有余,也不知道将军加入后战况如何。

    “将军这些日子在都尉府,听说前些日子抓了个紫庸的奸细,现在满城都知道。”顾军医瞥他一眼,“你找将军?”

    阿泗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骤然握成拳,白公子被抓住了?

    顾军医给他包扎好在一旁水盆洗手,刚回头就见阿泗撑着床头下了床。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好好躺着?不要命了?”

    “我要去找将军!”

    阿泗咬着牙说道,额头因为伤口疼痛浸出一层薄汗。

    他要去找将军,要去找白芷。

    无论白芷是不是真的奸细,他都得问个明白,不然他没法给二公子交代。

    “我看你是真不要命!”顾军医拦在他身前,看上去有些生气,那日将他送回来的小兵特地跟他交代过,说将军让他务必把这小子救活。

    他这些年跟着将军在边关,什么刀伤剑伤没见过?这种贯穿伤他也救过不下百十来个,但那些小子们一个个听话得很,让吃药就吃药,让躺着就躺着,哪里像眼前这个伤成这样还想到处跑的?

    真不愧是二公子带出来的人,跟他一样是个不听医嘱的臭小子!

    “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将军。”阿泗颦眉看着拦住他去路的人,神色隐隐透着着急。

    “十万火急的要事!”

    顾军医最终还是没能将人拦住。

    阿泗骑了马一路向孤狼关而去,他的伤口被震裂,鲜红的血透过纱布将衣裳也染透了。

    这些日子因为疫病百姓限行,城中街道除了偶尔巡逻的士兵一个人都看不到,“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停在都尉府门前。

    阿泗翻身下马,胸口疼得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索性他及时抓住马鞍才勉强站住。

    顾军医说得没错,他真是不要命。

    都尉府门前值班的士兵认识他,过来想要扶他一把,却被阿泗抓住,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迫切地问,“将军可在?”

    那士兵怔怔点头,“在。”

    阿泗松开他大步往府中走去。

    问了府中管家得知尹鸿在暗牢,阿泗跟着心都提起来了。

    都尉府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审问和关押犯人的地方,这里关押的一般都是与军情有关的犯人,审讯的手段也和衙门有所不同。

    阿泗捂着胸口一路急行,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气喘。

    暗牢入口处有士兵在把守,阿泗看到个熟人。

    “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