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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关山,全员HE 番外四:昭妱暮暮(11)

    阿妱走进这漆黑一片的芙蓉楼,手也是默默抚上了手腕上的袖箭。

    正在黑暗中寻觅,忽的二楼亮起一束光,楼中伙计站在那栏杆边喊着,

    “大人总算来了,可是等了你许久呢!”

    说罢,抬手便是指路请进的模样,他所指的方向,忽的亮起两盏灯,灯光幽微,刚好能瞧见楼梯。

    再一转眼,那二楼指路的人身侧灯灭,便再瞧不见人影了。

    阿妱心中仍是疑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心中默念着,“故弄玄虚罢了。”

    也不去想今日这一出是意在何为,只消上楼一探便知。

    随着灯光走上二楼,耳边隐隐听见许多脚步声,虽轻,但木制的楼宇,声响动静总是极大的。

    脚步声变换,那楼中灯明灭有序,就这般将阿妱引上了最顶层。

    忽然,灯灭。

    阿妱脚步顿住,此时四周全暗,紧闭的窗户,透进来的幽微月光,根本不足以辨别什么。

    心跳越来越快,阿妱总还是紧张的,如今只身一人,论武力,她不过学了些皮毛,唯一致胜保命的招数便只有手中袖箭。

    黑暗中,只见几声嘈杂,忽的便是眼前猛地亮起。

    这是芙蓉楼特制,以水晶汇聚光亮的灯,打到人正面,当真是耀眼夺目睁不开眼。

    紧接着安静了下来,就听见一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向她,隔着光亮,那人身影渐渐显露。

    根本等不及看清,阿妱直接抬手,袖箭已出。

    来人身手敏捷,翻身躲过,身影翻身消失。袖箭击翻了那光亮之处,听见几声翻倒的杂音,光亮便消失了。

    阿妱慌乱了起来,一击失手,后续该当如何。

    退,她要退!

    想着,后退两步,想以脚步感知那楼梯所在,退了一步两步,一直到,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阿妱猛地回头,只见火光亮起。

    火折子,吹上一口气,便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苗。

    那火光映在他脸上,映衬得那眼神都温柔了,和平日见到,很不一样,似乎还有泪光。

    “怎么是你?”

    阿妱顺着那火光,试图再看仔细一些,生怕自己看错了。来人,竟然当真是钱昭。

    火光闪烁,余光瞟见钱昭胸口,系着一朵红绸做的大红花一手握着火折子,轻轻颤抖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好像是一块红布。

    红色,鲜艳的大红色,那是……

    阿妱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抬眼对上钱昭那眼神……

    她的心,跳的比方才所谓的遇险时分还要快。

    “阿妱……”

    钱昭终于出声了,只喊了一声名字,那尾音都在发颤。

    “自初见之时,你于逆境之中活得鲜艳,亮眼,我……心生欢喜,此后……”

    钱昭正吞吞吐吐念着,自己思索了许久的陈情之词,可谓是真正的发自肺腑,又文采奕奕,他自认为是得了于十三真传的。

    阿妱却是直接打断了,“够了。”

    钱昭一下子紧张起来,眼中瞬间聚起了几分委屈,仿佛下一秒都要化成泪滴下来了。

    “钱大人,钱堂主,你我时日皆宝贵,莫要虚耗时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妱那声音冷得,就像是暴雪天屋檐上的冰柱子,掉落进了钱昭这个火盆里。

    钱昭的脸色在烛火下都能瞧见红温了,似乎哽咽又说不出声。

    阿妱转身想走,钱昭的声音顿时便急切了起来,“我曾听陛下说过,你不想嫁人!”

    阿妱脚步顿住,背身停住了。

    “你不出嫁,我来娶你可好?”

    钱昭这一声倒不似询问,他没给阿妱反应的时间,只自顾自地便说了下去。

    “我如今不过孤家寡人一个,也未正式开府定居所,只在你府中讨一间屋子……”

    钱昭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我……我不会干涉你的差事,往后你还是做你的夏大人……若我有一天死了,你大可将我抛开……”

    钱昭平日里从来没有说这样多话的时候。此时的他,就想着用这些话语,堵住那问题,不想给阿妱说拒绝的机会。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直到那李毅提着红绸来求亲,钱昭才真正意识到,他当真是不舍得的。

    知道阿妱没有将那李毅轰出来,知道那一抬抬礼物进了阿妱院门,他方知,什么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所谓的人生至苦。

    “不。”

    阿妱卡着时机,仅用一个字,就堵住了钱昭所有的话语。

    火光之下,钱昭眼睛都红了,抓着火折子的手,被火星子燎到都不曾松懈的手,不住的颤抖……

    所以,他是被拒绝了吗?

    钱昭这样想着。

    “你若死了,我守寡,替你守着陛下,守着大梧,守护这天下。这是你的志愿,也是我的。”

    “你说什么?”钱昭眼睛瞪大,手中的红布滑落一角。

    阿妱重复着,“我说,你若死了,我替你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