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 第48章 若无战甲,囚死狱中

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48章 若无战甲,囚死狱中

    崔逐与戚如陌被下人们带得愈发偏远。

    崔泽的眸色渐渐沉落。

    当下人请他再往前,推戚如陌的轮椅过一道小门时。

    崔泽停住了脚步,他脸上无阴更无晴。

    “究竟引我们去何处?”

    “一路走来,我与戚世子已被你们带着横穿公主府。”

    “出了这道门,就出公主府的地界了。”

    引路的两个下人相互看看,最后仍是语焉不详地说:

    “林侯爷与戚世子随我们来便是。”

    “殿下吩咐过,不许我们多说。”

    崔泽从下人口中问不出结果,只能自行抬眸朝小门外望去。

    小门外,是另一处荒草从生的院子。

    深冬,草都枯黄了。

    整座院子凄惨得像市井传说中冤死女鬼出没的地方。

    崔泽和戚如陌见状对了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犹疑。

    一行人就这样卡在小门旁,不进不退。

    突然,远处一人多高的枯黄草丛中露出一对黑耳朵。

    那双耳朵灵动地转了半个圈。

    戚如陌一下认出那耳朵,忙拍轮椅叫崔泽:

    “快推我过去!”

    崔泽也隐隐认出那只耳朵。

    他打心里升起期盼,又怕期盼落空。

    他将轮椅推得飞起,戚如陌被他使出的牛劲带得背直往轮椅上撞。

    就这样,戚如陌还嫌崔泽推得慢。

    他甚至恨不得跳下轮椅,自己迈开腿去扒开草丛。

    崔泽心潮与戚如陌一样澎湃。

    他推轮椅推出烟尘,将两个本来为他们引路的下人甩在身后。

    还呛得人家连连咳嗽起来。

    很快,轮椅推到那处露出了黑耳朵的草丛边。

    崔泽和戚如陌两个大男人却都如近乡情怯一般,止住了脚步。

    突然,整个硕大的黑脑袋从枯黄的草丛中伸了出来,直面他们。

    从黑脑袋的额顶一路蜿蜒到脊背,飘逸着的是如雪一般的鬃毛。

    雪色的鬃毛衬在黑得发亮的皮肤上,正宛如穿破黑色天幕的一颗飞星。

    崔泽和戚如陌齐呼出声:“飞星!”

    飞星听见两人唤它,迈出马腿从枯黄草丛中穿了出来。

    它低下头先拱了拱戚如陌,又用马头去拱崔泽。

    直到崔泽伸手摸向它的耳朵,它的耳朵又灵巧地弹开。

    那刹那,崔泽差点跪下去和轮椅上的戚如陌抱在一起哭。

    他以为飞星受他的牵连,横遭劫难,上桌为炙肉。

    却想不到飞星还在这世间,矫健如流火。

    “行了,两个大男人至于吗?”

    “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声音先至,人缓缓从枯草边褪色的海棠形的洞门里走出来。

    崔泽被说得不好意思。

    他索性抱住自己的马头,用飞星的脑袋挡住自己的泪眼。

    等他缓过来,又听得***说:

    “林泽,本宫知道它是一匹忠心的好马。”

    “皇帝虽让我杀它,炙它的肉去刺激你。”

    “本宫终归不忍心。”

    “好马配将军,如今本宫将它还给你了。”

    崔泽再见飞星,太过高兴,泪还没憋回去。

    又听见***将马赠回给他。

    多日压在心中的沉郁顿时一扫而空。

    他眼中的泪化作最亮的光。

    青州离他近了。

    飞星如电,八百里的距离不过三日便可飞抵。

    戚如陌也替他高兴,“你离青州就差一副铠甲了。”

    一副铠甲……

    崔泽蓦地想起林家的光明铠。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心又被摁回到水里。

    飞星似乎是察觉到他暗藏心中的萧索,用头蹭了蹭他。

    崔泽摸了摸马头,心里的沉郁却止不住地回笼。

    而这时,***带给了他另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北羌在青州城下闹得很凶。”

    “林泽,你出征的日子不远了,林家的光明铠你要尽快拿到手。”

    ***双眉紧皱,向崔泽强调:

    “别忘了你说的,你会在青州死战,保麦麦不去和亲。”

    “本宫绝不容许你的承诺落空。”

    ……

    崔泽离开公主府时,并未带走飞星。

    有***遮掩,飞星呆在荒宅会比在他身边更安全。

    崔泽还婉拒了戚如陌送他回府的马车。

    他选择走回去。

    走得慢一些,回到广平侯府晚一些。

    在回广平侯府的路上,崔泽不可避免地反复想起那身光明铠。

    林家的光明铠像是栓了铁索镣铐的铅块。

    一头铐在他的灵魂上,另一头和林家捆死,不断拉着他往下坠。

    崔泽带着无形的镣铐,走在谁也不认识他的长街。

    闷闷不乐地享受寒风吹来的零星一点自由。

    偏偏有人还嫌他这点自由多,吱嘎嘎地赶着马车当街撞他。

    崔泽反应过来时,已经慢了半拍。

    他强行旋了身,才与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没撞到他,迅速停下。

    马车的后门被打开,门帘被掀起。

    长街上零星的人影穿过崔泽与马车。

    人影过后,崔泽与傅玉同再度相见。

    两人中,是傅玉同先开口:

    “还以为你受的伤不算数了。”

    “原来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和我一样忍着痛罢了。”

    “马车这么慢都躲不开,林泽,你真能活着到青州吗?”

    崔泽在心里记傅玉同一笔。

    “记得我早上说的,十倍还之吗?”

    “傅玉同,别记住不打。”

    于寒风中,傅玉同将怀里的手炉捂紧了些。

    他阴沉着脸,“我管你多少倍。”

    “现如今是我捏着你的小命。”

    “别忘了林家的光明铠在我手上。”

    “是你的妻子亲手交托给我的。”

    崔泽眉如剑,眼如刀。

    “广平侯府的东西还轮不到你拿。”

    “光明铠,我明日登门,亲自要回。”

    傅玉同闻言大笑起来。

    “林泽,你凭什么呢?”

    “你不过是个赘婿,林家的事你永远别想说了算。”

    “你敢来要,我自然敢请林家的老夫人坐镇,让你滚回去。”

    傅玉同收了笑,沉着脸又道:

    “你若跪在我府门前当众求我,兴许我会赏你。”

    “我提醒你一句,青州危急,主帅出征的日子就在这两三日间。”

    “别到了出征的日子你还穿不上战甲。”

    “如此敷衍,足够陛下治你的罪,将你下狱。”

    “你若被囚狱中,是不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州城破,北羌大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