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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68章 都是御林军,有分别吗?

    偏偏崔泽的身后,林念瑶的声音不恰当地响起:

    “多好的铠甲,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林泽,你不懂珍惜,才会将事情变作这样。”

    崔泽收回触碰过光明铠的手。

    指尖残存的冰寒,像百年呼啸而过的风霜剑影。

    “林念瑶,这是林家家传的宝甲。”

    “于你而言,它只是教训我的道具吗?”

    林念瑶朱唇轻启,显然想说“是”。

    傅玉同的声音却闯进小阁来,盖住了她的回答。

    “林泽,看看你说的,像是念瑶毁了这副光明铠一般?”

    “你怎好意思,凭空污你夫人的清白?”

    顺着傅玉同的话,林念瑶也冷笑一声。

    “呵,别说了。”

    “在他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林念瑶两眼落寞,只有看傅玉同的时候眼底泛起莹润的光。

    她心想,果然只有你是我的月亮。

    你也不愧是我的月亮。

    给我一缕幽光,同时又冰冷无情。

    你孤高地悬在天上,想抛弃我时便抛弃我。

    她轻移眼瞳,眸中的波光绕过崔泽。

    她想,这样的月亮再差也比她的丈夫好。

    她的丈夫心里只有一样东西。

    他只记得青州,青州,青州!

    像莲子拨开来,只有一颗苦的芯。

    他害她这么苦,她便要夺了他的青州。

    崔泽感受到林念瑶轻移到他身上的那抹余光。

    他知道她心里有恨,更知道她在恨什么。

    但光明铠的残骸就在箱中,明晃晃地摆在他的眼前。

    崔泽实在忍不住,“林念瑶,人有是七情六欲,这些情欲本就应当共存。”

    “你逼着我心里只有你。”

    “你究竟把不把我当人?”

    林念瑶睁圆眼睛,瞪回崔泽去。

    “事到如今,你还好意思怪起我了!”

    傅玉同见崔泽与林念瑶争执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轻微上扬。

    他有意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光明铠损毁可是一桩大事。”

    “我替念瑶作证,她方才与我在庭院中赏雪饮茶,一步也未进过这座小阁。”

    林念瑶正在气头上。

    她乘着傅玉同的话,用更清亮的声音向崔泽宣告:

    “我也替玉同作证,损坏光明铠的绝不会是他。”

    两人相互包庇,其实未出崔泽的意料。

    但傅玉同的下一句话,给了崔泽惊天一击。

    “既然不是念瑶,也不是我,这可成了一桩悬案了。”

    傅玉同的眼眸自上而下地扫过崔泽小心揭下的封条,道:

    “这封条是今早陈公公检查过光明铠后贴上的。”

    “贴好封条的光明铠一直被放在小阁中,由御林军把守。”

    “照理说封条在,光明铠就该完好。”

    “光明铠突然不完好了,这责任就该……”

    傅玉同的话音渐渐变轻,直至最后消弭无声。

    崔泽脸色瞬变。

    他一手压上箱盖,将箱子“碰”地合上。

    傅玉同、林念瑶与陈公公既联手毁了光明铠,还将此事做成所谓“悬案。”

    光明铠损毁的责任便只能由看守人担。

    而看守人是……

    崔泽望向天光昭昭的门外,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张熟悉的脸孔。

    他无可奈何地将手捏作拳。

    忽然间,傅玉同问林君成的话在崔泽耳边回响起来。

    “光明铠是太祖赐下的,万一有人将其损毁,该当何罪?”

    “损毁太祖御赐,最轻罢官,最重杀头!”

    崔泽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盖好的木箱上。

    他将自己的拳头砸得通红。

    他心中积郁万千,他却只能将那些郁、那些怨随光明铠一并锁起来。

    崔泽:“光明铠我不再要了。”

    “我再不要了,行吗!”

    他悲愤难平,却只敢躬腰塌背地求人。

    “傅玉同、林念瑶,算我求你们。”

    “你、我,我们三人之间的种种恩怨祸不及他人。”

    “门外的御林军都是为国效力的好汉。”

    “你们放过他们。”

    “权当今日的事从未发生过。”

    崔泽的声声哀求并未换来回复。

    甚至连奚落和嘲讽,他都没得到。

    弥漫在小阁里,只有无穷的沉默和门外传来的风雪声。

    崔泽不敢放任此刻的沉默。

    他正欲起身,转过去对着傅玉同和林念瑶,再求他们一次。

    那个刹那,他半跪的那片地上,倏然被人投出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高冠长袍,像一头狰狞的巨兽。

    影子投下的瞬间,沉默被打破。

    御林军金甲撞地的清脆声响陆续响起。

    崔泽被剧烈的厄运降临的心慌吞噬。

    他一回首,一众御林军跪地簇拥的中心,站的正是光启帝。

    光启帝一双眼睛,幽深得不见颜色。

    他直盯着崔泽一个人。

    “林泽,你想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崔泽的手还压在涂满暗红大漆的木箱上。

    他不语,只是一味紧紧地压着木箱。

    光启帝抖去长袍上的雪。

    他脱离御林军的簇拥,将脚步迈进昏暗而空荡的小阁。

    “林泽,朕问你。”

    “你想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崔泽短而硬的指甲刮进大漆中。

    他望着门外跪满一地的御林军,再度缄默。

    光启帝打量着他,脸上多了抹斗鸡戏雀般玩味的笑容。

    “林泽,将木箱打开。”

    光启帝身后,陈公公紧跟着进来。

    他躬着腰越过光启帝,快步走到崔泽前,挡了崔泽脸上的最后一缕光。

    “林泽,陛下命你将箱子打开!”

    崔泽将指甲从大漆的刮痕中拔出。

    他慢到不能再慢的将他亲手合上的箱子重新打开。

    箱子一开,崔泽只感到自己身负罪孽也被一并摊开。

    破烂的光明铠暴露在光启帝面前。

    光启帝看着光明铠,眼中未浮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仿佛箱中的结果他早知晓了。

    他提都不提寻损坏光明铠的真凶。

    光启帝负手回身,对着跪地的一众御林军,当场发作:

    “朕命你们在此看守太祖御赐之物。”

    “你们就将太祖留下的宝贝看成这个样子?”

    陈公公快步换边,又冲御林军们道:

    “将太祖爷的圣物毁成这样,你们该当何罪?!”

    他叉腰昂首,对门外何山等御林军也吼道:

    “你们也滚进来!”

    “他们犯了弥天大错,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崔泽闻言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疾呼:“他们是随我来的,与此事并不相干!”

    光启帝侧目望了崔泽一眼。

    “都是御林军,有分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