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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98章 至亲至疏颠倒

    王秀的长刀落下的那一刹那,崔泽连退数步。

    他直退到林念瑶身边。

    趁着林念瑶还未及反应。

    崔泽抓着她的手,将御赐的大字向王秀的长刀一扬。

    在王秀满脸横肉被吓得一抖。

    他那双眼也瞪作了铜铃。

    在王秀惊乍的神情中,崔泽让光启帝御笔亲题的积善人家卷进王秀来不及收的刀锋。

    刺啦一声,御用的洒金宣纸被割成两半,飘落在地。

    御赐墨宝被一破为二,王秀惊魂未定,连忙收刀。

    崔泽趁机先声夺人道:

    “王将军,请听我一言。”

    崔泽站到王秀面前,直面着他。

    “请王将军即刻带兵前往信阳坊。”

    “信阳坊中有为我作证,能照出青州邪祟的东西。”

    王秀沉着脸收了刀。

    他再三打量崔泽。

    每看崔泽一眼,他的脸色就比前一次坏。

    “邪祟?”

    “我看你就是青州的邪祟!”

    王秀扼住崔泽的右腕。

    他如金刚力士般,怒目圆睁。

    “青州这么多年,哪遇见过你这等狗胆猪肺的混账玩意?!”

    “竟想把满城的百姓全部饿死。”

    “你给我滚回官署去,等候朝廷发落。”

    “否则,我刀下绝不再留情。”

    崔泽就着王秀扼他的腕子。

    他一抬手,将王秀的手一并抬起来。

    “王将军,信阳坊就在三条街外,你为何不去?”

    “大不了你去了,若我所言不实,我当场让你把我的头砍了。”

    王秀松开崔泽的右腕,猛地擒住他的衣襟。

    “你的头很金贵吗?”

    “就凭你背叛了整座青州城,它就该从你的脖子上滚下来。”

    “我敬你身上青州主帅的名头,暂不杀你。”

    他将崔泽往他严阵以待的部下中一推。

    “我带队押你回青州官署,你别再不识抬举!”

    崔泽被推得滚落进阵仗森严的兵堆里。

    满身重甲的兵拽住他,对他也是怒目而视。

    崔泽仍不放弃。

    他挣扎起身,全力大喊:

    “王将军!”

    崔泽两眼赤红,“我求你。”

    “求你为青州再信我一回!”

    面对他这番掏心挖肺的话,王秀不置一言,应都不应。

    林念瑶在一旁望过两个人,不由地发了笑。

    混在冷冽的夜风里,她清脆如铃的笑声听起来既轻佻又嘲讽。

    “林泽,谁会信你?”

    “世间人终于知道了,信你只会被你害了。”

    “我信你时,你让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林念瑶慢慢弯下腰。

    她一手拢着披在身上御寒的宽袍,另一手拾起地上的宣纸。

    她拾起光启帝的墨宝后,在鬓发飘扬间,眼瞳幽深地盯着崔泽。

    “王将军,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将被割破的墨宝一展。

    王秀的刀正劈在“积善人家”中的善字上。

    “这是陛下御赐的圣物。”

    “该问他的罪!”

    王秀挎着刀,斜眼扫过两眼通红的崔泽。

    “是该问罪。”

    “既然要问罪,不如明日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好好审他一番。”

    “他既叛我青州城,青州城不该放过他。”

    林念瑶死死盯着崔泽。

    她眼中滚过幽深的妒火,似要把崔泽烧穿。

    “好啊!”

    “不仅要当众审他,连他那个姘头也不能放过。”

    王秀拿余波瞥她一眼,余波里染着无话可说。

    “也罢。”

    “你是朝廷特使,随你。”

    林念瑶得了王秀的赞同,眼里的妒火瞬间烧得大旺,溅出火星。

    她将手里的宣纸交给傅家下人。

    林念瑶眼睛眨也不眨地,昂首走到崔泽面前。

    “你听见了?”

    她伸出手,用指腹轻柔地划过崔泽的侧脸。

    “明日我就要在你最在乎的青州,定你的罪。”

    林念瑶的手向崔泽的耳边走。

    她用纤长的指甲勾下崔泽的一缕鬓发。

    “到时候,我依罪名当众断了你的发。”

    “让你颜面扫地,一辈子再也没脸踏上青州!”

    林念瑶说罢。

    她手一转,就要用纤长的指甲在崔泽脸上刮下一道肉来。

    崔泽早看透了她。

    他一把扼住她的手,将她的骨节捏到发响。

    林念瑶耐不住,痛呼一声。

    崔泽没有收力,依旧那么捏着。

    “林念瑶,你的嫉妒心何必用在我身上?”

    “用在傅玉同身上,嫉妒嫉妒他日后将娶过门的妻子。”

    “不更恰当吗?”

    林念瑶被疼得柳眉拧死。

    她想尽办法去拆崔泽扼住她的手。

    崔泽的手却纹丝不动。

    “还是说,你只会把嫉妒,愤恨,怨怼种种糟粕往我这倒。”

    “把你痴心无悔的绝好一面留给傅玉同?”

    林念瑶死活拆不掉崔泽箍着她的手。

    她又气又疼抬腿就踹崔泽。

    崔泽抓着她的手,将她的胳膊一拧。

    林念瑶被迫转身,手被绞在背后,踢出的腿也落空。

    她气得发疯,张口大骂:“你少羞辱我!”

    “我和玉同清清白白,才不像你,姘头的香囊明晃晃地挂在腰间。”

    “你没资格说我和玉同的不是!”

    崔泽绞紧林念瑶的手,将她的耳畔压到自己唇边。

    “气急败坏了?”

    “林念瑶,你做人别太可笑。”

    “你凭你子虚乌有的猜测便要将我架上问罪台。”

    “你却大言不惭地说你和傅玉同清清白白?”

    “你们清清白白,我为何会在青州?”

    “我如何是青州主帅!”

    崔泽手上卸力,将林念瑶往外一推。

    林念瑶被他推得一路踉跄地滚出去。

    崔泽沉着眸看着。

    等林念瑶回过身,又要找他发作时,他道:

    “你宽以待傅,苛以待我。”

    “论身份他与你无关,我却是你至亲的丈夫。”

    “你至亲至疏一概颠倒,悖反天道。”

    “你再虚伪做作,拒不承认,真不怕哪日上天看不下去,一个天雷劈了你?”

    林念瑶像被戳中痛脚,脸色刷地变白。

    她张着嘴,本想骂崔泽什么。

    可寒风掠过,她到底什么都没敢骂出来。

    她拢紧衣服,走回傅家那边。

    回到傅家下人之中后,她赶在离去之前,呛了崔泽一句。

    “等明天定罪,你就知道错了。”

    林念瑶带着傅家下人灰溜溜地走了。

    在她走后,王秀一摆手,让部下将崔泽押住。

    他亲自带队,押崔泽回青州官署。

    带队离开时,王秀望着信阳坊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