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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27章 林念瑶,我可怜你

    崔泽虽已近力竭。

    但看到眼前的荒唐景象,他还是忍不住平白耗费气力,仰天大笑。

    “林念瑶,世间的事实在太有趣。”

    “你才从一场截杀中死里逃生。”

    “回到家,你亲奶奶又将你逼当刽子手。”

    “这难道就是你所求,就算逼我去青州送死也要追求的东西?”

    “林念瑶,我可怜你。”

    崔泽半垂落眼眸。

    过了会儿,他幽幽道:

    “你若真敢动手杀我,尽管来。”

    崔泽流淌着眸中平缓的沉稳。

    “我不还手。”

    结识了林念瑶七载,他知林念瑶不敢。

    林念瑶望着崔泽那双平静的眼睛,一下记起,他从***手中接过梅花帖,印在唇间的自在从容。

    她奋力挣开老夫人的钳制,奔到崔泽的脚边,跪着抱住他的腿大哭起来。

    “救我,救救我。”

    “夫君……”

    老夫人被林念瑶气得狠剁了一记脚。

    “小贱蹄子真是个赔钱货!”

    “你忘了你姓林了?!”

    她话还没骂完,崔泽已扯落缠在林念瑶腕间的披帛。

    他将披帛一振,甩进一旁的冰水缸,卷了一圈冰碴,如电一般击出,正打到老夫人的脸上。

    等老夫人反应过来,蘸了水的厚重披帛已飘落在地。

    她的脸上多了十数道,冰碴刮出的血痕。

    崔泽道:“开了门就滚,不然杀你。”

    老夫人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刮破了,在夜风中一抽一抽地疼。

    到这会儿,她这张老脸已经被崔泽抛在地上跺成渣子。

    让她就这么走,她是千个万个不甘心。

    错过今日,来日未必有机会杀了林泽这个祸害,拿回林家的爵位。

    到头来若是真让林泽战死沙场,以广平侯的身份抬进林家祠堂。

    她到死也没法瞑目!

    林泽可把她的心肝宝贝孙儿害成了那样!

    “瑶儿,你让开。”

    “你不敢动手,奶奶敢!”

    “林泽,我倒要看看你剩多少分力气,斗得过多少人!”

    “来人,一起上,给我摁住他!”

    老夫人发了话。

    但婆子丫鬟们如何敢上前。

    只有被崔泽拧断了腕子的那个婆子手疼得钻心,恨毒了崔泽。

    她绕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葫芦瓢,扔向崔泽。

    崔泽已经彻底力竭。

    此刻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动,更别说躲开天降的水瓢。

    水瓢砸在他身上,砸出一声大响。

    婆子试探得手,大着胆子快步走上前。

    她用好的那只手推开林念瑶,接着摁住崔泽的肩。

    “姑爷,你力气不是很大吗?”

    “这会儿,怎么不动弹了?”

    老夫人见状,眼里冒出凶光。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沾满泥的披帛。

    就在林老夫人收紧手中的披帛,走向崔泽的时候。

    二院的前门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整个前门破裂倒下。

    众人回头一看,竟看到一个小厮撞破了门,被扔了进来。

    迎着飘散的木屑,踩着被砸得撕碎的门板,魏来骂骂咧咧地踏进了二院。

    “收了老子的钱,不办老子的事!”

    “让你守人,你守到天边去。”

    “好啊,老子就送你上天。”

    魏来不仅踏了进来,他还带了一个挎着药箱的干瘪老头。

    摁着崔泽的婆子看出魏来是哪边的,立刻吓得缩回了手。

    魏来盯住打头的林老夫人。

    “老泼妇,又见面了。”

    “滚回你的院子去。”

    “不然被我扔进来的那小子,就是你孙子的下场。”

    林老夫人猩红着眼,不甘心后退,可魏来又捏着她的软肋。

    她抓手里的披帛抓得很紧,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的肉里。

    林泽这个小贱种,命也太长了!

    他怎么还没到死的时候?

    崔泽见到魏来,整个人松懈下去。

    他扬了扬唇角,算是打过招呼。

    “老魏,你可算领着大夫,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他便整个向前栽倒。

    落进碎雪与泥水混杂的地里。

    ……

    当夜的广平侯府一团糟乱。

    老夫人摔了房里足足一整套青瓷茶盏。

    跟随她的婆子丫鬟全被她扔在门外罚跪。

    北风萧萧,连着几个丫鬟被冻倒在雪地里。

    她仍不许罚跪的人起来。

    而那个被崔泽折了腕子的婆子,早被魏来折了另一只腕子,扔出广平侯府大门外。

    林念瑶一路追着崔泽走。

    魏来扛着崔泽,问她书房成了破烂,崔泽往哪放。

    林念瑶茫茫然回不过神,半天才知道把魏来往自己院子带。

    魏来替崔泽挑了一间偏房,将崔泽安置在榻上。

    林念瑶紧跟在旁边。

    偏房内,老大夫忙活了半夜。

    他指使着魏来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将救命的汤药一勺一勺地灌到崔泽肚子里。

    等崔泽脉象平稳以后,老头挎着药箱,火速走人。

    老大夫走后,魏来终于腾出空来擦掉脑门上的汗。

    他回身替崔泽盖好薄被,挪了挪屁股,在讨来的炭盆边坐下。

    魏来往炭盆里又添了两块炭。

    等炭盆烧暖和了,他捧起防火的铁罩网盖在炭盆上。

    忙完这一通,魏来忽然留意到桌子那头,还有个人。

    那是裹着件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崔泽的披衣坐着的林念瑶。

    魏来被惊得差点跳起。

    “吓……吓死老子。”

    “你怎么在这?”

    林念瑶脑子里乱得像一片被连天的冰雹砸得稀碎的屋檐。

    那些从小到大搭起来的,替她遮风挡雨的瓦全被打碎。

    留给她的只有千疮百孔的天。

    她捂紧崔逐的衣服,闻着他衣服上陈旧气味,想多汲取一些温暖。

    魏来问了半天,没得到林念瑶半点回应。

    他没办法,只能去敲林念瑶面前的桌子。

    “林夫人?”

    “你还在这坐什么,回你自己的屋去啊。”

    林念瑶红着眼抬眸。

    “这是我的院子,他是我的夫君,我爱坐在哪就坐在哪。”

    魏来眼角抽了抽,别过脸去。

    过了会儿,他又转回来,脸上是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下去的嫌弃。

    “你还知道他是你丈夫?”

    “那他被你们家那个老泼妇害的时候,你怎么不替他出头?”

    “我?”林念瑶被魏来问懵。

    “我……我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他是我丈夫,不该他保护我吗?”

    “我已经这么难了,你们一个个的还要逼着我做什么?”

    林念瑶不知道想到什么,情绪一下就断了弦。

    “你们还要逼着我做什么!”

    魏来连忙朝林念瑶比出“嘘”的手势。

    “你小声点,别把统领闹醒了。”

    林念瑶裹紧崔泽的披衣,把脸埋进臂弯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的泪一颗又一颗地染在崔泽的衣衫上,盖掉了她最想闻到的气味。

    “为什么没人体谅我?”

    “话也不许我说了。”

    “为什么……”

    她越哭越崩,泪如断线。

    人也如断线风筝一般,风雨里飘摇的林念瑶再也不肯压抑自己的声音。

    她不光哭闹,还要把崔泽从深睡中叫醒。

    她想听他的安慰了。